阿道夫垂死的微动了一下眼帘,两行鲜红的液体从那紧闭的眼睛里流下。
莫伶流着泪,却冰冷的笑了,讽刺的笑了。
“阿道夫,还记得吗,我第一次叫你哥哥,哥哥啊,多么遥远的一个词,当时,我扯着你的衣角,苦苦哀求着你,求你放过我妈妈,不要伤害她,可是,你呢,你却嘲讽的笑了,冷冷的将我踢开,还帮那对狗男女,建议他们生取妈妈的心脏,看着你们活生生的,活生生的……将那颗跳动的心脏取出,而我,三岁的我,却无能为力。所以,后来,无助过后,我恨了,我选择了报复,于是,我也用同样的方法为那死去的可怜女人报了仇……你是不是要死了?阿道夫?啊?不,我不能让你这般安静的去死,我要偿偿你的心脏的滋味,是不是比那个男人的更黑?”
空气骤然下降,冰冷的透彻心扉,阿道夫睁开眼睛,里面一片血雾迷朦,涣散的眼神再次聚满了恐惧,莫伶却邪肆轻笑,端起手中的匕首,轻轻的,缓缓的,将那胸膛划开一个浅浅的形状,接着,五指如钢铁般刺穿,在里面搅动半天,一颗温热的,跳动异常激烈的,滑滑的心脏被抓在手中,掏出……
阿道夫死了。
莫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终于出了这口气了,阿道夫死的极其痛苦,那种被人毫不怜惜近乎于野兽的发泄般硬生生‘上’死的感觉,与那真切的剜心的之痛,让他终于明白,他,失败了。他早知今天会是他与莫伶之间的一个了结,可是,这个了结的结果却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本以为,会是莫林死他的身下,可是,却没有想过,结局会是如此反差。
恐惧过后,无了心的他,便是一片麻木,瞠大着空洞了的眼眸,他的唇形动了动,却终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哈哈,你也有今天?”
莫伶狂肆一笑,将那手中的心脏甩手狠狠一丢,立即碎成几瓣,他的笑声透着狠绝快意,悲凉孤凄,那浮尘般飘散的过去,那肮脏不堪,被折磨的鲜血淋漓,生不如死的过去,就真的会随着阿道夫的死去而消散吗?
他可以自欺欺人,但是,夜小姐呢?如今他唯一的生命寄托,她会不在意吗?她会不介意,他曾经是被无数男人玩弄的玩具吗?还畜生都不如的泄—欲—工具?
缓缓,唇角绽放出一抹妖艳的笑,是那般的凄迷。
夜小姐,我来找你了,你会接纳我吗?告诉你,我的过去,还会如从前那般给我最温暖的怀抱,温柔的微笑,真诚的关怀?
雷诺庞大的身躯颤抖着,双眸满是爱恋与心疼的静静凝望那单薄的人儿,真想,真想让前拥他入怀,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如果他真那样做了,那么,下一个被剜心的人便轮到他了,他知道莫林的大忌便是别人对他的触碰,因为曾经的那些伤害,让他变的脆弱而敏感,所有碰过他的人,没有还活着的,阿道夫已死,布鲁斯已死,只可惜,布鲁斯是死在他手中,并非莫林手中,算他的幸运了……
雷诺目光静静的扫视四周,却蓦然发现了一种近乎于诡异的空荡,那原本布鲁斯倒下的地方,竟是,空的?他的尸体呢?
突然间,他感觉到了汗毛倒竖,浑身冰凉。
布鲁斯的尸体不见了。
惊惧的目光朝莫伶望去,却见莫伶还沉浸于悲痛之中,孤绝之中,他不想打扰他的安静,报复之后,他须要去独自舔拭那再度崩裂的伤口,去缓解,去给自己安抚。可是,晴天呢?南宫默留下的那个少年呢?他怎么也不见了?
“南宫默性命无忧,三天后返还。”
就在‘天堂’内部高层担忧万分的时候,一条匿名短信也发在了飞云手机上。
短信是夜蓝发出的,如他所说,南宫默的确是性命无忧,但是,他的伤却非常严重。
三天一晃而过,当南宫默终于扑闪着沉重的眼睫,吃力的睁开眼睛,看到周围陌生的环境时,身上的疼痛立即也随之袭来,放弃了打算起身的动作,他开始回想,分析现在的状况。
思绪回到那个晚上,南宫默直觉得浑身的血液在瞬间凝固,夜冬沁重伤被布鲁斯带走的场面再次跃入脑海。
而他,显然是被人所救了,他依稀记得他昏迷之时,有一双极为妖异的血色眼眸印入眼睑,是那个人将他救下的吧?
就在南宫默思索的同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脚步声由远极近,直到有人转动门把,将门推开。
门被推开的同时,也进来了两个人。
一位穿着白大褂的西方老男人,和一个可谓是英俊潇洒的年轻男子,当看到这年轻男子,南宫默不由微微吃惊,这个男子不是伍氏的公子伍唯松吗?
伍唯松接触到南宫默微讶的目光,同时也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并且道,“南宫先生醒了?感觉怎么样?”
虽然吃惊,南宫默也极快的收敛表情,“……还好!”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南宫默只是感到微微失望,因为,他并没有如他所想般的见到那个有着血色眼眸的人。
“是我的一个朋友遇到了你,见你受了伤就将你救回来了。”知道南宫默会疑惑,伍唯松挑了挑眉头,微微一笑,解释道。
原来如此!
“谢……”
“诶,感谢的话,南宫先生就不用说了,还是让医生为您检查一下伤势吧。”伍唯松打断南宫默即将开口的谢语,指了指他身边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