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把你当日从巳时两刻至三刻做的事情包括看到的事情都列举一遍。”梁豹沉声要求。
江宁身子不由一缩,但看到梁豹腰间的刀有意无意的碰了碰木桶,他的脸色就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他看了赵毅一眼,吞了吞口水,却还是有些有些。
“江宁,你只需如实说即可,本官保证,不会有人在事后找你报仇!”很显然,后面半句话是对赵毅说的。
在梁豹的眼神“逼供”之下,江宁将当天听到的看到的都说了一遍——
那天鸣月楼的生意很好,赵掌柜一开始也是很精神的去了酒楼,还兴冲冲的去了厨房,问厨房里的伙计有没有准备好今日要做的醉鸡。
说到赵掌柜和诸葛笑笑的渊源,其实也只是因为两年前赵掌柜的母亲中了蛇毒,所有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去缘故求救不得,还是远在千里之外的诸葛笑笑得到消息后连夜跑了回来,在最后关头救回了好太太的性命。虽然老太太在一年之后还是过世了,但是对于这救过命的恩情,赵掌柜还是铭记在心。每逢初一十五他都会亲自动手为诸葛笑笑做醉鸡,十只醉***只卖给客人,另外两只则是为她独留。
赵掌柜准备了一会儿之后就开始不间断的去茅房,伙计们原本是让他回去休息的,但是他无论如何都坚持要做好了醉鸡才行。
一直到巳时还差一炷香的时候,他已经把醉鸡给上了锅,让老练的厨师看着,自己去了账房暂作休息。
后来一次见到赵掌柜是在去茅房的路上,江宁去前楼送菜,又送了几桌客人忙碌了一会,所以回来已经差不多是一刻之后。
就是在那个时候,他看到了有人从账房那里飞过的影子,因为怕是贼,又怕是看到了赵掌柜,所以他只是跟了过去看看。
他跟踪到了后院,看到了脸色难看的赵毅从后门处飞身离开,还掉下了银子。
当江宁把这些都说完之后他再也不敢去看赵毅,赵毅的脸色通红,想咆哮,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为什么你当时看到了找少爷,却还冤枉十一和欧阳先生的主子?”诸葛笑笑平静地问。
“这个问题还是由下官来回答吧!”梁豹话出口江宁和赵毅就同时看向了他,不过他并未受到打断,只是道:“江宁小小年纪的时候就喜欢从学堂逃课,父母兄弟对他失望透顶,将他赶出了家里。无家可归的他在街上行乞,偷东西,最后偷到了赵毅身上。赵毅给了他银子,还给他介绍在鸣月楼里讨生活,所以,出于对恩人的保护,他就嫁祸给别人。”
江宁面露愧疚之色,赵毅则是瞪大了眼睛。
“不过,你包庇嫌犯,也属同罪!”梁豹话音又是一冷,如同一碰冷水浇在了江宁头上。
“我已经说过了,我进了账房只是偷了银两,我没有杀我爹!”赵毅声嘶力竭的喊着,但是随后迎接他的是一条长鞭。
“少爷!”江宁大叫一声,眼睁睁的看着那条鞭子落在了赵毅的身上,形成了一条血痕。
“人证物证具在,容不得你狡辩!”梁豹威严笼罩,在气势上已经占据了极大的便利。
“三小姐、三小姐,我是冤枉的,求求您……啊……”赵毅的话又是被一鞭子给结束了,这条鞭子在他的脸上落下了一道花痕。
诸葛笑笑皱了皱眉头,道:“梁捕头,你让江宁坦白与赵少爷的关系时,也是用的这种逼问方式吗?”
梁豹的嘴角僵硬了一下,“我只是想让我的犯人们合作!”
“可是江宁不是犯人,就算他是真的包庇犯人梁捕头也没有权利对他用私刑。我相信,只要梁捕头亲自尝试一次在皮开肉绽的肌肤上洒上盐水的痛楚,你就会明白有时候屈打成招就是如此而来。”诸葛笑笑一口气说了一长句话,不等梁豹开口又道:“楼兰律法中明确表明,官府审问犯人时,不得对伤及无辜之人,更不得动用私刑!梁捕头是知法犯法?”
她的话让梁豹哑口无言,先前那个动了鞭子的捕快已经青了脸,求救的看向了梁豹。他们一直很遵循楼兰律法的,但是这位新上任的梁捕头就是用这种方式教导他们的啊!
屋顶上的白修聿看着诸葛笑笑的眼睛闪亮闪亮的,而下面的诸葛笑笑只感觉头皮一麻,好像被某种野兽盯上了似的。
梁豹在小地方待得时间长了,审问犯人很有一套,而且在那些小镇县衙办案,审问疑犯时律法什么基本上不会遵循,不遵循也不会有问题,照样能够得到线索抓到犯人!
饶是梁豹对诸葛笑笑有诸多的不满,但是现在他身在皇都,皇都就有皇都的规矩,律法要求也更严格。
“此时下官会向大人禀明,下官愿意承担责任,但眼下,请三小姐先让下官协助大人找出此案凶手,还死人一个公道!”梁豹很快恢复了镇定,对诸葛笑笑作揖。
诸葛笑笑没有为难他,点了点头。
在梁豹直起身那一段段过程中,他的眼睛看到了桶里面一闪而过的光线,猛地抬起了头,低吼一声:“谁?!”
他的反应着实不小,欧阳少卿心里一惊,同诸葛笑笑一起都抬起了头,但见屋顶上一片亮堂,根本什么都没有。
梁豹皱了皱眉头,对诸葛笑笑和欧阳少卿道:“可能是下官看错了。”
欧阳少卿在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王爷跟来这里干什么,而且还这么偷偷摸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