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红得刺眼,天蓝色的帘幔半垂,光线将灭未灭,屋子里的光影飘荡,朦朦胧胧,不经意间看见绣着精致花纹的米黄色床单有一角凌乱的垂落下来,风从窗外如疾箭灌了进来,风把桌角的花瓶吹翻坠地……无情地坠落——“啪!”花瓶中的玫瑰花,摔碎了,碎了一地花瓣……
而躲在旁边偷听的金巧慧,却把嘴唇咬破了,都不能哭出声来。
血丝和着苦涩的眼泪,落进她的喉咙里,说不出的悲痛凄怆。
血花,扩散成朵朵的红梅,滴落在她那件V字翻领的衣裙上,惊世骇俗的红,如同这个真相给她的震撼一般。
这个真相,无论如何她都不要相信!她宁愿自欺欺人!
这就说明了,为什么从小安羽希要被送到乡下的别墅去静养的原因了。
这也是为什么十年后,安羽希回国,却对花小意即冷即热的原因了。
安羽希是为了花小意才回国的!
……
“父亲请给我一年的时间,我会试着改变一切!”
安羽希向着安诺跪了下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家门,再次去美国医疗。
远处,天际的夕阳晚霞,悲壮地落幕……
……
日子无情地过迁。从不为谁而停留。
金巧慧,抽出一本日记本和书信。里面全是安羽希轩秀圆润的字迹。
以她的口吻,叙述如下:
秋风瑟瑟,别时茫茫。
秋季——凋谢而绚烂的季节。
正是在这种百花凋尽,而金菊独舞的季节里,我终于失去了我的王子——安羽希。
我的王子吗?从十一岁开始一直暗恋到现在的王子,所有童话中最唯美的篇章《白马王子》——从见到安羽希开始,我才真正相信有白马王子的存在。
可是,即使等了他八年,默默无闻地等待和期盼,穿过繁琐而冗长的岁月,等来的终不是我费尽心机,欺天瞒海,耍尽手段的结果。
白马王子,不是我的,他只属于花小意。
真正拥有的并不一定捏在手上,捏在手上的也不一定是真正拥有。
是的,即使我现在是安羽希公认的女朋友,表面如此,其实亦然,我什么也不是。
就如安羽希日记里所写——所有人都认为是金巧慧夺过了花小意的王子,主演的是反面角色;然而事实上,却是我利用了巧慧,逼着花小意离开我的身边,我才是真正的反面角色——即使是最坏的角色,我都要演下去。即使是痛得立刻死去,我都别无选择!——我必须要千方百计地逼迫自己心爱的人离开!
原来,安羽希你的别无选择,却成全了我的抉择!
安羽希,我现在依旧清晰地记得你对我说过的话:“最委屈的手是钢琴家的手。一场演出,十根手指发疯似地在琴键上跳舞,成功了,演出轰动了,登在报纸上的不是这双手,而是一张脸,那脸上从来不动的鼻子和在演出中紧闭的嘴!”
花小意就是弹奏钢琴的手,而风光的人却是我!如此无耻没有道德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