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五岁起,他每天的睡眠只有区区四个小时,他把有生的清醒时间全用于研究药理和解决之道,不管昼夜颠覆,饮食起居,休息睡眠,只要有一丁点儿的治疗希望都不轻易放掉!
因为,要梦想成真,就得时刻醒着。
所以,他总是如此的轩挺而清瘦,越消瘦就越显得双目清逸有神,琉璃光彩,就像最亮的流星,发出的短暂光明!眩目神彩,刹那芳华,却是一瞬间的昙花弹指!
然而,不是现在就要倒下,不是,不是!
何况,现在还有一个她,自己如此深爱的她却在危旦之间!
生死一线之间,他却在此时此刻突然发病!没有预知的发病!
这一切太可笑了,发生得太不可思议和不可原谅!
他止不住地笑,咆啸不止,这种心碎的呐喊如同受伤撕裂的野兽发出的最后哀求!
天地之间,苍茫蓐蓐,只有他的哀嚎在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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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眶的泪水,在看到这一段日记呈现的画面后,终于一泄千里的倾堤涌出,哗啦啦的滚落,无尽的悲伤,如凋谢的花,“啪啦”一声,碎裂一地伤感!
然而,我帮不了眼前的他,只能眼睁睁在看着眼前这位俊俏丰神的少年,绝望地呐喊。
所以,只能继续把看这日记上的画面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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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双手已如槁木,双腿更无力支撑,没有半点气力,表情黯然俱灰,如同木乃伊般垂放。
但双目依旧炯炯似火炬,不行!怎能就此放弃!不能!不准!不愿!
他低吼一声,俯在地面,双膝跪倒在彻骨冰寒的雪地上,用头顶着已晕死的少女,膝盖是车轮,头部是方向盘!往前挪,一点一点地顶,一寸又一寸地挪,微小而细细地前进!
寒冰已侵湿了全身,头部掩在霜雪中,紫黑一片,划着红色的淤血,宛若血玉的雕纹,清晰无比!
但不管,一直努力往前顶,往前顶,顶!
麻木了,忘记了时间与疼痛;膝盖早已磨破,露出里面紫红的冻疮,被突出的石子蹭出了血痕,丝丝的流淌在雪地上,像一条红色的缎子融化在溪流中,在无止尽的远淌,在远淌,远淌……
最美丽的红色原是血液流淌的畅快!默默给予却是惊心动魄!
孤独地一隅,在荒芜的雪地上,死寂而又强烈地往前移动,即使只是一厘米,一寸,一尺,也不要说个“不”字!
而漫天的大雪继续无情无意的下着,寒风凌烈,冰雹依旧嚣张猖狂。
在这天寒地冻的腊冬里,这位少年是如何在凌晨时,用头部和膝盖一寸一厘地推着晕迷不醒的少女,穿过学院后花园向在暴风雪中稀薄可数的人流求援的?
我不知,是因为不敢想象?因为这种刻骨铭心撕裂般的疼痛,不敢再让泪去复习一遍。
我怕自己再无呼吸可言!也形容不出当时的情况和感受!
因为,太痛,所以颤抖和忘记要怎么去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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