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空白的掠过。
木木望着窗外的桃花开了又凋,调了又开。
摊开日记本,只写了几行字——我五岁,左恩七岁,我们一起逃出孤儿院的大门,去看盛开在太阳底下的雏菊。
炫,看着她日记本上的片言语絮,笑了笑,没说什么,但心很痛。
舒洛抚上竖琴,手上的迷迭香泛着香气,却渐渐地在枯萎……
第二天伤痕的崩裂。
木木坐在梅花树下,依树而眠,消瘦成一朵被空气漂白的花。
摊开日记本,又写了几行字——我五岁,左恩七岁,他说:“他们都说我一出生就是恶魔呢,如果我是恶魔,你也会跟我在一起吗?你会嫌弃我吗?会离开我吗?”
我说:“即使你是恶魔,我也会和你在一起的!”
炫,静坐在月光中,洗涤一身月牙白的清冽,心却已千疮百孔。
舒洛把竖琴放在琴盒里,书扉上的迷迭香已遗失在风中……
第三天订婚典礼前一晚。
木木坐在樱花烂漫中,最后写了几行字——我五岁,左恩七岁,他说不管我在哪里,他永世轮回都会把我抢回去。如果我喜欢的人,同时也喜欢我,那么即使是爬远山,涉恶水,上刀山,下火海;我们都要努力地在一起!即使是死,也要在一起!
…………
炫,来到金黄色的细沙堆中,抓起一把细沙,心酸地抓紧,看着流沙在指缝里逃逸,一粒粒的坠落……叹了口气,终于,再缓缓地放开——永世轮回,他们也会努力地在一起吗?即使是死……对吗?
炫,决定放爱一条生路。
舒洛,凝望星空中的天琴座,轻声地说:“花木木,你最终的选择到底是什么呢?”
三日内的风波暗涌,都在平静中渡过,但平静中,潜伏着暴风雨的来袭。
…………
今晚的夜,无月凄冷、无语安慰、无言以对。
夜深沉,渔港码头,风清冷。
“木木,你和左恩在小时候就认识了吗?”
炫看着木木,眼中闪着凄恻的光芒,隐隐泪光。
“是的。炫,其实我和左恩从小就认识了。我五岁的时候在孤儿院与他相遇。我们共同喜欢金黄色的雏菊,你知道吗?其实种花好难的,只有自己去亲自尝试了才会懂。而左恩种了十三年的雏菊,真的好难,好难,好难,能坚持一直种下去就更难了……”
“木木,我知道了,因为我也种过花,我明白那种感受。”
炫想起那些黑白相融的异种玫瑰,心口疼得不能去呐喊,所以赶紧转个话题又说:“去吧,只要你快乐就可以。但不要忘记,你还有一个选择,我会等你回来……等你做出真正选择的时候!家族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还有这个给你。”
炫郑重地取下耳际的钻石银扣,并掏出临时写的纸条一并交给她。
钻石闪耀,光芒亘久;纸质柔软,墨字酣淋。
炫用力地抱着她:“记住,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守护你!就像夜空里的星星!”
木木,摊开纸,看着字条里面只有两句诗行——落“花”如有意,来去逐船“流”——花,花木木;流,流川炫。
“谢谢你,炫。”
木木看着手心上的钻石一阵感慨,钻石美丽的光芒,像一滴无望而晶莹的眼泪,在闪耀……
当然更明白这句诗词的意思,所以,红着鼻翼,擦干眼泪,点了点头,向炫道别,向着远方的夜雾,勇敢地跑去……绝决地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