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西门飞霜不相信我描述的这个世界,他别过头,只给我一个冷冷的侧脸,像是极度不赞同我说的话!
哎,封建礼教的一个小顽固。
“那你说说,什么才是你心目中的夫和妻?”
“丈夫自然是应当被顶天膜拜的天,应该高奉如神!而妻子则应该跟随着丈夫的脚步亦步亦趋,言听计从!”西门飞霜的鼻孔哼了两下,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哈,是不是就和你院里的那些姬妾一样?但问题是,你喜欢她们吗?实属不巧,我的想法刚好和你相反,男人和女人是两个完全独立的个体,绝对没有谁从属于谁的说法!如果一定要夫妻两方有一方跪着的话,那我一定会是那个站着的一方!”
我有这个自信,也有这个骄傲!
身为女性,我绝对不会当那种跪着祈求爱的傻女人!
如果和喜欢的男人相守一生,那我宁愿决绝地扭头就离开,做让他抱着别的女人时还会常常想起的遗憾!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从古至今,时间过再久,男人身上这个贱毛病都无法进化,一样存在。
“你,真是不可理喻!”
看着西门飞霜愤愤地抓起剑出了山洞,我一头雾水!
这孩子,我说我的理想,怎么招惹上他了?
这山洞是典型的卡斯特地貌,洞内岩石突露、奇峰林立,洞顶倒悬着几棵钟乳石,上面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那永恒不变的节奏让人昏昏欲睡。
我一个人无聊地坐在石床上抠着脚丫子,抠完左脚换右脚,一连换了三遍,却还是不见西门飞霜的身影。也许,他只是出门找食物去了。
说到食物,我就想起了昨晚那只烤兔子,口水直流。昨晚那兔子,皮脆里嫩,香飘十里,咬一口满是油,满口生香,当然要是有点孜然那就更完美了!
无论是对伤口的处理,还是在野外时的生存适应,西门飞霜所表现出来的老练让我有些意外。看来,虎父果真出不了犬子,在这荒郊野外,他就像是一个受过良好训练的特种兵,显露出一种令人刮目相看的耐力和洞察力,让我这个年长七八岁的大人有些心虚。
终于,我在水滴单一的滴答声中倒头睡去,趁着能吃的时候多吃,能睡的时候多睡,这是我的做人原则,至于烦恼和忧愁,还是交给明天的那个我去挠头吧!
躺在床上,我拿自己的左手当枕头,闭着眼睛漫无目的地畅想着。
来到大元王朝这两三个月的种种际遇,就像是电影屏幕上的情节快速闪过我的脑海,一幕幕,一人人,最后定格的,竟是裴羽辞清风一般宠辱不惊的面容,清瘦中带着随意,淡雅如叶片上的一颗晨露,晨曦中一支初生之竹。
我暗自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哎,明明知道红颜祸水,但就是忍不住要去惹,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真是活该啊!
但转念一想,食色性也,要是我见到如此一个绝世美男却无动于衷那才不正常呢!
我甚至在想,也许老天安排我买下他,便是冥冥中注定的,要不然那天数以百计的奴隶,为何我一眼就看到了角落中的他呢?
爱情最吸引人的便是一初时的那份暧昧不明,充满了幻想和疑惑,让人忍不住为之着迷和疯狂。
翻了一个身,侧身面朝着石壁,我让自己有些混沌的脑子放松放松。
就在我欲睡去的时候,一股带着淡淡馨香的风飘进了洞内,飘进了我的鼻腔。
这不是花的气味,也不是任何人工合成的香味,它清冽自然,散发着一种属于人体才有的特殊气息。
这让我原本已经停止运转的大脑顿时闪过一个画面,腥风血雨中那抹鲜红的身影,以及他脸上月光一般的银色,耀眼得如正午的太阳。
从小,我就有个可以媲美香精师的好鼻子,大学时代,我曾经创造了“闻香识男人”party的最高记录,至今无人能破。
没错,这股淡雅如兰的香气是属于那个神秘的面具男的,那天,虽然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但是我还是能够分辨得出。
狂风中他身上那股独特的若有若无的味道已经被我存储进了自己的记忆库。
脱困后,我也和西门飞霜探讨过,这个男人是谁?他究竟出于何种目的向我们伸出了援助之手?
但最后,我们没有得出任何结果,这个男人消失得如同他出现得一般突然,毫无踪迹,没有留下任何让人可以猜想的蛛丝马迹!
而现在,他竟然主动送上门来,这让我太意外了。
我逼上眼睛,故意放缓呼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熟睡的样子。
一阵风,轻轻地飘了过来,那香气逐渐将我笼罩,我开始有些沉醉其中,好奇着这是一个怎样的男子,竟会有比女人还要好闻的味道。
我感觉到他离我的距离越来越近,不仅仅因为我听到了纱与纱之间的微小摩擦声音,更是那两道火热的视线几乎将我逼得前功尽弃!
我还是很倔强地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承受着那份灼热的审视,不在乎它是不是会将我的身体烫出两个大洞来。
这个山洞寂静得只有三种声音,水声,我的呼吸声,还有那个人的呼吸声!
按照常理,面对一个陌生人,我应该找个机会大跳起来叫救命,但是我却没有,我有种奇怪的预感,这个人绝对不是来杀我的!
这种感觉绝不仅仅是因为先前他在重重包围之下救了我,我说不清原因,总之那就是一种感觉。我变态地认为,一个身上带着这么好闻味道的男人,也绝对不会是一个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