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嫡女要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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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皇甫佩喜听了容妈妈这一席话,算是明白了许多,原来老人家是记得的,只是这半年里怕她再做什么傻事,什么也不提。半年前她从荷花池里被捞出来后迷糊间听到的话,还真的差不上些许,这位显然卧薪尝胆,原来那位性子也太软了,怪不得年纪轻轻没了命,便宜了她这位意外事故穿越的现代女。

既然是她以后的人生,她总要好好活着。她是嫡女,堂堂皇甫家的大姑娘,却连一碗鸡汤都没喝过,活到这份上,还真的可以跳荷花池了,反正活着也糟蹋那些个残羹剩菜,所幸她已不是原来那个她。那些个残羹剩菜,吃上一年半载的也就算了,吃多了对发育中的身子不好,瞧着这原来的身子板,风一吹就倒,稍微冷热重点就那个病这个晕的,还胸无波涛,以后要嫁人,合着也被狐媚子勾了跑,谁喜欢干扁四季豆啊。

“妈妈,委屈你了。我之前不懂事,可他们做的也太让我灰了心冷了意,到底是一家人,居然把我逼到这个份上,我再忍气吞声,这告到官府也是丑事。对外不言三分丑,我们皇甫家的事,自己掺和就够了。”皇甫佩喜说了好话,也平了容妈妈的心。

“大姑娘能这么想就好了,夫人离世前也说了,大姑娘是皇甫家的嫡姑娘,这要怎么闹也是自家院子里的事,可那会儿老爷正被盯着,要真的闹腾起来,这皇甫家可真的就完了。”容妈妈叹了气,“这家可都是夫人的陪嫁,老爷当年不过就是个读书的穷秀才,要不是夫人怜悯相惜,这哪里还有今天的皇甫家。”

皇甫佩喜还真的没听过这么些旧事,她也不敢问。要知道她可不是那正经的主儿,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说出来的做出去的,可都是不能生疏。好在她来时这位是个娇弱的,也宽了月头让她明白许多。

“妈妈,这话……”假意有些奇怪的神情,皇甫佩喜知道容妈妈会明明白白告诉自己是怎么回事的,还真的就灵验了她心里的想法,容妈妈一五一十地把当年的隐晦事说了出来,其实倒也不隐晦,只是为了皇甫家当家的面子,有些事是不能随便说的。

皇甫昭,也就是这位身子骨的亲亲父亲,原先只不过是乡下间的秀才。和别的读书人一样,过了乡试就要进城继续读书,因为是穷人,这进城住的只能是寺庙,于是便在寺庙中与前来礼佛的母亲一见钟情。当然这可不是什么开放的朝代,女子被唐突了,这亲事就糊里糊涂给办了。穷秀才一举成名,斩六将过五关,终于成了朝中一名官。不过又顶着自家夫人的铺子,实实在在是官商两重身份,至此飞黄腾达,官职如日中天。府大了,官高了,这大院子就那些个破事也就出来了。娶小妾,也说不得宠妾灭妻,再然后就是正经的夫人去了,得宠的小妾顶了头,嫡姑娘也成了庶母的名下,就是什么破事都沾了边。

什么寺庙里面一见钟情,皇甫佩喜躺在床上听了容妈妈的话,脸上虽不表现出什么,也在心里暗想些不合礼数的想法。单不说这寺庙,哪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可以随便瞎逛的,见了僧人也是要避讳三分。平日里也是有些个大家闺秀的姑娘和府里的夫人去上香祈祷进义的,寺庙如此香火之地,也是分了前庭和后院的,这要是没个眼力的,谁会跑到前庭去‘私会’男人,莫说就是这事搁在明面,也是没几个人相信的。

皇甫昭也是占尽了便宜,就不知道是哪一方最先念着这个人,自己那早逝的母亲是没见过的,道听途说的,总是要少些个说法,皇甫佩喜认为事情没那么简单,就不知道十几年前的事实真相是什么。容妈妈是有所保留的,都是皇甫家的家生子,这偏向的也是自家的姑娘。

顺带说她那没见过面的父亲,本不是姓皇甫的。这天韵王朝,复姓可是尊贵着的。这京城里要是姓个复姓的少爷姑娘家,少说也是几品官员家的人,比不上也是能吓唬别的。要说容妈妈嘴里那忘恩负义的姑爷,原来可是单姓,至于姓什么,容妈妈也不愿意提及,好像是要撇开以前的一切,好歹现在是姓了皇甫,再揪着过去的事可真的没了体面。

在府里怎么闹,是自家的事,说出去让人诟病,那就是整个皇甫家的体面。体面可是砸多少银子也没人能帮你澄清的,所以人活着,过的就是那体面的日子。这些个话,容妈妈是天天念叨,也容不得皇甫佩喜一个字一个字的忘掉。要真的忘了,也是时时被人提醒,歇下都要讲究个得体,哪里还过得不体面。

只不过她这个阁子,还真的体面不起来。好东西都被那庶母分了去,府里那大老爷也是不管事的,明着她这正经的嫡女,皇甫家顶顶尊贵的大姑娘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过得比那庶女庶子还要囊中羞涩。府里一说赏的,就连那打杂的院子里的三等婆子要是使唤个小厮,也是有见赏的。

手头没个银钱,比起那街边的乞儿好不到哪去。当天容妈妈白日里才念叨完了这十几年间的烦琐事,夜里阁子点了蜡烛,皇甫佩喜居然等来了一桌的一两席面。

过了半年的苦日子,当家的事说不出个圆规,可这一瞧就知道桌上的鸡鸭鱼有多奢侈,而且还是用烤得漆亮的瓷碗盛上来的,花纹清晰可见,哪像她这阁子里会有的好东西,就差没真金白银堆起来。

闻着香气,就感觉到肚子一阵饥饿,这还真的不说,皇甫佩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多少天没吃到肉了。平日里残羹剩菜什么的,也就那焉黄的菜梗子没人收了去,想要沾点肉味,还真的是顶得上过年那满满的席面了,只不过过年那会儿,皇甫佩喜也没吃过这么丰盛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