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妈妈根本就不看皇甫岚,最后还是皇甫佩喜出了声才松开自己的手。凌儿和鹊儿都对这位妈妈带着很防备的样子,看在皇甫佩喜的眼里像是一场闹剧。
“既然四弟弟也要去事发地,我们同路,且一同而去吧。”皇甫佩喜提了一个意见,皇甫岚没得反对,因为去事情发生的地方只有这么一条路,而最直接的路已经被皇甫佩喜走过了。
皇甫岚和皇甫佩喜并排走,容妈妈跟在皇甫佩喜的旁边,相对于两个丫鬟的警惕,容妈妈倒是很随意。皇甫佩喜偶尔会同容妈妈说上两句话,大多数都是相询之意。
皇甫岚有些诧异皇甫佩喜的话,几句之后他倒是按耐不住内心的疑惑,“弟弟大胆,大姐姐不曾在府中走动过?”这位可是堂堂正正的大姑娘,不可能不在府中走过。
“回四少爷的话,大姑娘去年不慎跌入荷花池,经大夫救回后有些东西记得不清。大姑娘平日深居简出,府中的景致也是在大夫人还在时见过的,几年过去自然有些遗忘也情有可原。”
这大姑娘是否跌入荷花池,全府的人都知道不是那么回事,这位可是寻着短见的,可是命不该绝,如今好好地活着。深居简出也是在府中不受重视导致的,这做主的人都不喜欢,那她一个人也不可能随便出来看脸色。容妈妈说得委婉,可明事理的人也只当是玩笑话听。
做样子要做足,皇甫岚听完后一脸恍然大悟,直接忽略容妈妈那句大夫人,他实在不喜欢。要知道就因为一个大夫人的存在,他的母亲直到现在还只是一位妾夫人。尽管那位已经挂着牌位,可妾就是妾,妾的孩子都是庶出的。
从他懂事开始就知道庶出的身份如何的尴尬,即使他母亲再得宠,那也只是妾,这府中抬不得那个名分,“倒是弟弟的疏忽,大姐姐如今身子可好些?”摆明了讽刺皇甫佩喜的不受宠。
还真看不出来这个小屁孩这么人情世故,小小年纪没学好,那些个小心思绕弯弯的地方一样不落。表面还带着微笑,似乎被这位四弟弟的话感动了,“谢谢四弟弟关心,姐姐我福大命大,也算是老天爷舍不得我香消玉殒。”
臭小孩,我就不那么好心,四弟弟,死弟弟!看你还敢不敢老针对我!等我以后有资本了,非要你瞧瞧我的好看不可!皇甫佩喜把这位第一次见面的皇甫岚纳入了上官妍宁那群人当中,一个肚子出来的,总归没一个好货!也不知道那三妹妹会不会好一点,也只有见过之后再说。
皇甫岚眼神很快就闪了一下,没人能看到,就连他自己都不认为自己会有那般的神色,“大姐姐福大命大自然是府中的大事,往日弟弟无法向姐姐问好的事,还请姐姐莫要怪罪。”
“姐姐那阁子是荒凉的,要不是白日里林翠府送了些添置,姐姐还真不敢随便招待四弟弟。四弟弟是金贵的,这府中就一位少爷,母亲和父亲也怕四弟弟会有什么闪失,莫要在姐姐的阁子中吓到,姐姐领了弟弟这份情。”让你来问好,你不来是最好的!
绕着冉竹阁的墙壁而走,大约走了一刻钟才到了大后院。这里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人有很多是官差。皇甫佩喜和皇甫岚一同而来,可皇甫岚是最引人注意的。
“四少爷,你怎么过来了,夫人刚唤了人去阁中,可是错过了?”一位妈妈见到皇甫岚,带着讨好的脸色站在皇甫岚和皇甫佩喜面前,“老奴这就带少爷你过去夫人那,夫人和老爷都在。”
“劳烦这位妈妈,前面带路吧。”皇甫岚刚说完,觉得自己好像逾越了,赶忙转过头,对着皇甫佩喜腼腆一笑,“大姐姐,弟弟愚拙,见笑了。”
“没事,姐姐还要托弟弟的福,府中可是没几个人识得姐姐的。”
皇甫佩喜的小脸映衬在烛火中,皇甫岚虽然年纪比皇甫佩喜的小,身高却比皇甫佩喜要高那么一点,自然是要微微低头,眼神交集中完全看不出皇甫佩喜的任何不喜。可是皇甫岚还是在心里有种特别的感觉,似乎他所看到的,不是他所能明白的,皇甫佩喜这位大姐姐,她的目光很清澈。
自己的为人如何,皇甫岚很清楚。生在大院子里,即使自己的亲生母亲成了府中的大半个主子,有些事还是很难避免。她身后的几个妾室也是让人十分讨厌的,尤其那几个身份的孩子,他想要忽略也完全不可能。他小小年纪懂得很多,他自认自己也没有那么清澈的眼神。
像是迟疑了那么一下,在皇甫佩喜的笑容中,皇甫岚迈开脚步,朝着最是吵闹的地方走过去。身边后侧跟着皇甫佩喜,自己的两个丫鬟比这位还要走得稍微快那么一些。
皇甫岚很快就被闹声给吸引了注意力,分不开对皇甫佩喜的些许警惕,他听了几句话之后,气得整个直接跑到上官妍宁面前,小人儿拦在上官妍宁的面前,对着正和上官妍宁叫嚣的一个女人怒道:“姨娘,注意你的话,你还不配让母亲为你那么点小事操心。三姐姐如何的为人,我相信这皇甫府中无人不知。”
上官妍宁面前站着一位深夜中依然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头上是妇人髻。皇甫佩喜对这位有些好奇,因为这位姨娘的话很咄咄逼人,丝毫没有对上官妍宁的半分尊重。最让皇甫佩喜赶到意外的是,上官妍宁对她居然没有半句的不耐,而是放缓着神情一一听这位的冷嘲热讽。
“四少爷,姨娘我做了什么让姐姐操心了?我也是为了我们府里的所有人好,你要知道你三姐姐这院子后闹出这么一桩事,你那五妹妹可才要订亲的,这让你五妹妹之后怎么嫁人啊?”柳飘飘抿着嘴,一甩手上的丝帕,“姐姐,四少爷不懂事,妹妹说不得什么,可这事你是瞧着也时常过问的。五姑娘虽说是妹妹我生的,可那样好条件的人家还放低了姿态来求亲,可见也是对我们府上的看中,是对老爷的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