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女儿要这个丫鬟。”皇甫佩喜适时地出声,指了指趴在地上的红莲,“这个丫鬟似乎受了不轻的伤,却是女儿的两个丫鬟下手重了些。都是父母生的,女儿不想作孽,让打她的丫鬟给涂个药。知道错了就好,如果救回来还不知道规矩,女儿再让人告诉父亲,父亲到时再卖了。”
皇甫佩喜说得顺,拉着容嬷嬷的手,“嬷嬷,喜儿不想随便让人诟病,这丫鬟是因喜儿受伤的,罚了估计也知道规矩了,不如让人给她买些药,挺过最好,没挺过来就随老天安排。”
“皇甫大人,你瞧瞧大姑娘,这样的性子,真是让嬷嬷我不得不想起敏主子。想起来敏主子也是个心善的,不然皇甫大人也不会到皇甫府来。敏主子心慈,大姑娘心善,嬷嬷为皇甫家的列祖列宗感到高兴,后继有人。”
皇甫昭能说什么,只能有什么都往自己的肚子里藏着掖着。他抱着皇甫佩秋,偶尔会看向柳飘飘,却什么也看不到,柳飘飘低着头,看也不看他。
皇甫佩喜不等皇甫昭的回答,就指着嫣语和侍书,“人是你们打的,罚你们去找了大夫给她开几副药,喝了看情况,活过来最好。”
红莲在两个人的搀扶下终于动弹,可是她已经陷入昏迷,完全不知道自己受人摆布。她的小脸苍白得很厉害,根本就像没了命的样子。
皇甫昭还是想知道皇甫佩喜和容嬷嬷到底来竹阁闹什么,“容嬷嬷,你和喜儿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怎么过去的丫鬟没有和皇甫大人说吗?”容嬷嬷看向柳飘飘的丫鬟,她记了下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大姑娘屋子里的木炭没了,嬷嬷我教不得规矩,那屋子根本就是冷得厉害,便和大姑娘过来让上官氏给木炭,结果真是皇甫大人的好夫人,这中馈管得还真好,嬷嬷我涨见识了。”
“要知道皇甫府穷成这样,嬷嬷出宫的时候一定求了贵主子,如今大姑娘想暖暖身子都要看人脸色。皇甫大人可是有什么话要说,当初贵主子交代的,皇甫大人倒是一点都没有做到,嬷嬷不知如何向贵主子说了,到时贵主子召见皇甫大人,大人可是要好好解释一番。”
轻描淡写,容嬷嬷说的这几句话,其实听起来没什么,可皇甫昭最终还是被容嬷嬷说的话激起了怒气。他忍着性子问皇甫佩喜,“喜儿,你母亲可是做了什么?”
“女儿屋里的木炭本就领的少,底下的丫鬟来领过了,可是就一箩筐的木炭,都不够女儿屋子里点的。如今容嬷嬷在女儿屋里教女儿规矩,还让容嬷嬷受冻,女儿的过错。”
皇甫昭气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好一个上官妍宁,连多点木炭都舍不得给,这府里到底谁是主子!他堂堂的皇甫家,要是传出去大姑娘要木炭没有,外人会怎么说?
外人也许好住嘴,可宫里的贵人要是知道,他的官位还有没有就不知道了。贵人受宠正中,皇上听了贵人的话,他能不能活着还是个问题。
“飘飘,抱着秋儿。”冷声吩咐柳飘飘,“你虽然是秋儿的母亲,可到底是姨娘,没有提位前秋儿就不能失了规矩。有什么话等我之后再说,秋儿的规矩怕是要好好教教了。”皇甫昭轻轻地同柳飘飘说,让人听了也不过是一些没有什么的小小责备。
柳飘飘听得出来皇甫昭并没有恼怒自己,她牵着皇甫佩秋的手,“妾身知道,五姑娘只能唤妾身姨娘,不知是那个不识规矩的奴才教的五姑娘,回头妾身一定惩治那东西。倒是有一事,还请老爷答应。”
温言暖语,皇甫昭就是喜欢柳飘飘的语气,“说吧,你是我的人,有什么直说。”
柳飘飘脸上一红,更是诱人,差点皇甫昭就没有忍住,“老爷,妾身刚刚求了容嬷嬷,希望五姑娘可以跟在嬷嬷身边学规矩。嬷嬷答应了,等妾身回了柳府小住两天后再带着五姑娘去让容嬷嬷好好调教。”
自己的女儿能有教习嬷嬷,皇甫昭是高兴的,比起皇甫佩喜有了教习嬷嬷还要高兴,“好好,我们秋儿要学规矩了,这定亲的时候可要同亲家好好说说,别让秋儿未来的夫家小看了秋儿的规矩。”
“秋儿有老爷宠着,未来夫家又算什么?”柳飘飘害羞地一甩帕子,“妾身就不耽误老爷了,今日就回柳府,妾身的父亲让人来唤的。”
听到是柳太傅让自己爱妾回去的,皇甫昭赶紧答应,“太傅是疼你和秋儿的,常回去小住,太傅定会高兴。”
“那妾身和五姑娘告退。”柳飘飘拉着皇甫佩秋,带着丫鬟离开了屋子前。
皇甫佩喜站在容嬷嬷的身边,不知道容嬷嬷还想和皇甫昭说什么。接下来她就听到容嬷嬷用不悲不喜的声音喝斥皇甫昭,“皇甫昭,你好大的胆子,你真把自己当这皇甫府的主子了。没有敏主子和贵主子,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穷酸秀才一个。如今入赘到皇甫府,你倒是不把敏主子和贵主子当回事,今日我就要好好同你说清楚,如果再有一次,我就让大姑娘代敏主子写了休书给你的几房妾室,让她们知道贵主子只要在一天,这皇甫府就只有两个主子。”
皇甫昭被容嬷嬷点着鼻子骂,他的脸色发青。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嬷嬷骂,心里愤怒,可是嘴上又不能说什么,“嬷嬷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同我说。我如今能有这个身份,是敏儿和贵人娘娘给的福气。嬷嬷是在贵人娘娘身边伺候的,长辈教训得对,有什么就和我说,我一定会把不识规矩的东西罚了,让贵人娘娘明白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