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还真是委屈你了。”悬在心上的大石头终于落稳当了,萧瑜不落痕迹的舒了口气,但听他这话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种说不清的失望的错觉。可她为什么要失望,难道……甩开脑袋里不该有的想法,萧瑜轻哼几声,在程诺耳畔凉凉的说:“真是劳烦三少爷了,让您纡尊降贵来抱我这黄毛丫头!”
听着她酸不溜丢的语气,程诺心思一动,难道她的心思也和自己一样?但她和慕寒……想到这,他的心里泛上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微佻的眉眼扫过她粉嫩的脸庞,心说:不管他们两什么关系,这枝小红杏,他要定了!
沉稳的脚步几乎不可见的顿了下,程诺似乎被自己占有的欲望给吓着了,面色不变,但眼色不免有些闪烁。过了会儿,平复心情的程诺将萧瑜放下,打开了通往海滩的后门,对上她的眸子展颜一笑,故作轻佻的说了句:“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一直抱着你!”
一直抱着,抱着……
萧瑜没想到程诺会说出这样的话,暧昧中夹杂着一点玩味,令她有些兴奋,又有点失落,但更多的还是不明白。她不明白程诺的意思,甚至想问他,是嘲笑,还是表白?但这样的话她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红唇微启,萧瑜刚想岔开话题,只见门开了,门外传来一阵浪涛声混杂着人声的喧嚣。顺着木制楼梯走下去,入目是两旁花坛中争相斗艳的花朵,茂密的花叶衬托着耀眼的色彩,为这个院子增添了几分欧式田园风格。宽阔的后院和前院一样,用黑色的艺术栏杆围着,栏杆上爬满了蔷薇花的枝叶,在栏杆顶端小路灯的照耀下,清晰可见几朵白色的花苞正立在枝头,生机勃勃。
“萧瑜!”景致的尖叫着唤她,这让萧瑜立马回神,松开程诺的手,就朝景致的方向跑去。但因为受伤的腿有些使不上力,跑步的姿势有点逗乐。
景致捂着嘴偷笑,等萧瑜走进刚要说话,眼神突然一滞。她停下手上的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手指无意识的曲卷着,轻轻敲击桌面。这时程诺走来,眸光暗含警告的对上景致略带迷茫与探究的目光,唇角一翘,景致立刻回过神来,拉着萧瑜说:“别说,你这模样还真勾人,如果没这件碍事的西服,啧啧,我的魂都要被你给勾走了,妞儿!”
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程诺,景致特意拍了拍萧瑜肩上搭着的西服,暗示她程诺的用心。萧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掩饰眼底的尴尬,嗔笑说:“嗯哼,晚上咱们一屋,我让你勾!”
“谁要勾谁?”穿着深蓝色真丝睡袍的慕寒拿着盘东西朝他们走来,几乎敞到腹部的领口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着,露出蜜色的胸膛。他看了眼程诺,递了个促狭的眼神,转眸落在萧瑜身上,“瑜,别说,你穿这衣服还挺有感觉的!”慕寒又仔细的将她看了一遍,促狭的笑着伏在她耳边说:“看来你们两关系发展的不错,都共穿一件衬衫了,呵呵……哎呦!”
笑声戛然而止,慕寒拿着烤翅的手哆嗦了下,赶忙捂住被萧瑜踢中的膝盖,大吼道,“萧瑜你要谋杀亲夫也看准点啊!我不是,那边的才是!”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慕寒把还剩下两根鸡翅的盘子塞到萧瑜手上,将她转了个圈,推向程诺说:“得,你们俩比翼双飞去吧,我啊,继续当我的孤家寡人!”
慕寒故意放缓了语调,声音从喉咙里滚出,显得极为落寞。
这时,在马场见过的白净男人突然打了个呼哨,朝程诺举了举杯说:“老六,你们俩来的那么晚,要罚酒三杯!”
“对对,要罚!一定要罚!”他身边的人跟着起哄。
顾敏之也不阻止,笑眯眯的歪在躺椅上,看着这边嬉笑的孩子们。
“我认罚。”程诺接过佣人递来的酒杯,连喝了三杯。萧瑜看着手中的红酒有点犯晕,要知道她上辈子最不擅长的就是这个,听说醉了还很没酒品,而现在……鬼知道她这辈子的酒量如何啊,万一喝醉了发疯说胡话怎么办?
见她犹豫,程诺侧身拿过她的酒杯,笑了笑朝面色各异的众人说:“瑜儿受伤了,不能喝酒。”说完,他从容的端起酒杯,送到唇边一饮而尽,动作潇洒利落。随后他又连着喝了两杯,托着酒杯面色不改的向正挑眉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白净男人微微颔首。
那男人显然感觉到他眼中的一丝警告,转眸满眼兴味的和萧瑜对了眼,举杯,饮尽。
当晚大家玩得很疯,程诺不知道被灌了多少杯酒,又帮她替了多少杯。但最后,萧瑜还是未能幸免,被慕寒算计的喝了杯“葡萄汁”,入口才发觉是葡萄酒。本来吧,这葡萄酒也没多少度数,可萧瑜渐渐两眼发晕,走路轻飘……
那时候的萧瑜还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怎么会差到一杯倒,直到多年后提起,她才知道,那杯酒就是个“三堂会”,红的白的啤的每样都有!慕寒还信誓旦旦的称,灌醉她是他最明智的举动,当然这话说完后,被萧瑜狠揍了顿!
清晨的一缕阳光透着窗帘的缝隙洒入屋中,程诺缓缓睁开眼睛,因为头疼的厉害还唔哝了声。按着太阳穴,他眯起眼睛,转过头时脑子里嗡的一下乱了。闭了闭,再睁开,本以为是梦里才会有的小东西居然就蜷缩在他身边,小小的脑袋枕在他的臂膀上,墨色的长发宛如瀑布般散乱在身下,分外妖娆……
昨晚被灌醉的情景浮现脑海,之后发生了什么,程诺是真的不记得了。不过他自认为酒品一向良好,应该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