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飞机后,两人就辗转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位于群山之中,非常隐秘。当看到小村时,苏诚不自觉地吁了口气,如释重负般:“来,小同,我们进去,能解咒之人就在里面等着我们。”
“那,琪琪他们?”
“放心,他们已经先行进去了,估计此刻已解完咒在休息了。我们先进去解咒,完了之后再去找他们,之后我们一起去游玩,庆祝我们劫后余生。”雨同顺从地点点头,跟着苏诚一起走进了村落里。
他们走进了一间屋子。雨同惊讶地发现,里面的布置竟同那日与少女见面的房间如出一辙,不同的是,长木桌后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她浑浊泛黄的眼瞳里,偶尔会闪过一丝精光。
“小姑娘,来这坐下,将你的手放到这盒子上。”雨同在老妇人蛊惑般的声语里走到了木桌前,将手放到了那个被青灰的布包裹着的盒子上。当放上去的瞬间,指尖传来了剧烈锐利的疼痛,随即,雨同发现自己无法动弹。而眼前的老妇人,脸忽地斑驳起来,碎片不断掉落,显露出一张年轻的脸。
竟是那个少女!
而更令雨同吃惊的是,苏诚竟微笑着走过来,将少女温柔地揽在了怀里。随即,她便平静下来,冷笑里带着嘲意。
“果然,他并不是苏诚,或者,只是借了他的躯壳。我早该知道的,但是,我偏偏不愿去相信。”
“哦,你倒是知道?”少女微笑着,眼里露出玩味的光。
“是啊,他一路上的话漏洞百出,我怎么可能会完全没有察觉。如果唐琪真的发现什么,也必然是先通知我,怎么会直接通知苏诚。接着,从未来过云南的苏诚,又怎会对第一次来的地方如此熟悉,他看到村子时那种释然的表情,倒更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似的。最后,就是他的腔调语气,根本就是复制你而来。他是我最熟悉的人,我怎会不清楚他的语调。至于假死什么,那就更是罕见了。我从不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运气。”
“那你还敢前来?”
“女人,有时候就是喜欢明知故犯,以飞娥扑火来演绎自己的爱情。根本是痴傻愚笨,却总是固执到底,执迷不悟。哪怕只有星光般微弱的希望,也要坚持。”
“不过,关于蛊咒那个,倒大部分是真的。”
“这又与我何干,那不过是你的事罢了。这代价,是我该给你的。”
“呵,你倒是比前两个人女人看得透,她们可是死得很痛苦很不甘心呢。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你平静地走的。如今,只要吸完你的血,仪式就可以完成了。”少女说完,手一挥,嘴里吐露着奇怪的字句。
盒子开始发出暗红的光亮,越来越盛。雨同感觉什么在迅疾流失,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昏过去之前,她只看见苏诚的肉身化作戕粉,消散在了空气里。一只虫子,没进了盒子里。
呵,原来是它,带给我了那个短暂的完美恋人。还是,要说声谢谢呢。
后面,传来了嘈杂的叫嚣声,只是,已经与她无关了。
(尾声)
曾经有个一少女,她与情郎定下终身。两人之后就私奔了。少女本以为就此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却不想婚后生活却是差强人意。情郎越来越多的陋习暴露,让少女不堪忍受。最后,情郎甚至将她抛弃,另娶了一位家境更好的小姐。
少女心灰意冷,准备自杀,却被人救了起来。那人听完她的遭遇后,便教了她一个挽回的方法,那便是“怨蛊咒”。“怨蛊”亦称“愿蛊”,需要利用此种蛊虫吸进六十对痴男怨女的爱憎,二十年一次,一次只能吸收三对。待全部收齐后,才能完成。这时,少女便可得到她的完美情郎。
所以,凭借着这一信念,少女亲手杀死自己的情郎将其魂魄封印,并在漫长的时光里苟且延生,任双手染满罪恶,只盼幸福的到来。她却不想,如此恶毒的方法,哪里会带来完满结果。
无非,又是一个为爱成痴的可怜女子罢了。
当雷鸣接到跟踪雨同的警员的报告后,就火速赶到了云南。当他冲进那个房子时,只看到少女复活过来的情郎在对她深情一吻后,就灰飞烟灭,消弭在了空气里。而同时,四百年沉重的时间一起在少女身体里爆发出来。她迅速苍老,皱纹以可见的速度爬满她的脸,沟壑纵深。她颓然倒地,浑浊的眼里,落下了生前最后一滴泪。
雷鸣转过身,不忍目睹眼前这一幕。而身手的警员,都被这诡异的景象惊在原地,意志力差的跑到屋完狂吐起来。
最后,这个案件以极含糊隐秘的方式结了案。
现在,雷鸣在位于市郊的精神病院里,透过栅栏看着里面的雨同,心底不住地叹息。救回她时,已只剩下半条命,醒来后就神志不清了。
午后温暖的阳光正好落进来,打在女生呆滞的眼里却惊不起任何灵动的涟漪。她头不断地轻轻撞击着墙,呆呆地望向窗外,嘴里仿佛不断地呢喃着什么。
雷鸣不忍在看下去,转身离开。长长的走廊空荡荡的,有风穿堂而过,令他紧了紧衣领。
而仔细去听,你或许会听见这样一个微弱的声音。
苏诚,对不起。苏诚,我爱你。苏诚……
第6章 舞娘
那破损的封印之下,是她的娇容,是她的艳骨,是她炽热的爱,是她浓烈的恨,是她以鲜血都无法浇灭的火焰。如今,束缚不再成为借口,她将在今夜的月光下复活光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