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碧血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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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画眉泉前杀气腾

楚天雄说道:“毕天祥又不是我儿子,我要给他什么交代?只要这丫头叫我干爹,我就把东西给她!”

金碧莲跟着吴莹玉时间不长,可已是大开了眼界。她知道楚天雄嘴里所说的好东西一定不是小女孩的寻常玩物,可能是旷世奇珍都说不定。但这“干爹”两字是可以随便叫的吗?听刚才楚天雄与吴莹玉的说话,楚天雄大有来历,要自己做他的干女儿,是高抬了自己。因想现在有了干娘,再认干爹,得经干娘同意。她对楚天雄说道:“我得问我干娘。”

楚天雄说道:“不管她,这是我们俩的事!”

金碧莲走近楚天雄,在楚天雄耳边说道:“我在肚子里悄悄的叫你一声好吗?”

楚天雄哈哈大笑,也在金碧莲的耳边说道:“一定要大声叫,让你干娘听到!”

楚天雄虽说是在金碧莲的耳边说的,其实声音并不低,吴莹玉是可以听到的。此时的吴莹玉若有所思,她不是想楚天雄可能会给金碧莲什么东西,而是在想她和无邪子、楚天雄三人的感情纠葛中,无邪子虽没有和自己结婚,但却是心有所属,甚到可以说是生死相依。楚天雄呢?这段感情给他带来了形体上的伤殘,而心里的伤殘甚至更甚于形体!时过境迁,当年的少男少女都已走进老境,还有什么可计较的?因此,她见楚天雄要认金碧莲为干女儿,她没有阻止:让他得到点心理上的安慰吧!当金碧莲看着吴莹玉,希望在她的脸上看到同意或者反对时,仿佛看到吴莹玉微微的点了点头。于是金碧莲向楚天雄跪下叩了一个头,脆崩崩的叫了一声:“干爹!”

楚天雄嘴里答应了一声“哎”,伸手从屁股下坐墩中取出一个布包,塞进吴金兰肩上的褡裢之中,悄悄说道:“别给别人看到!”仿佛觉得金碧莲叫了一声还不过瘾,又说,“再叫我一声!”

金碧莲又叫了一声,楚天雄哈哈笑道:“无邪子啊无邪子,你比我早死,是一不如我;我和莹玉有一个干女儿,你二不如我!哈哈!你不如我!你……哈哈……”长笑未歇,身子却软了下来。金碧莲连忙扶着楚天雄,眼睛望着吴莹玉,吴莹玉一按楚天难脉搏,知道楚天雄已死,神色不竟黯然。她对金碧莲说道:“他已死了。”

金碧莲看看楚天雄又看看吴莹玉,眼中两颗眼涙滚了下来。这时文仲说道:“楚天雄啊楚天雄,你走了,你在昔日的情人面前走了,在干女儿面前走了,走得好!你倒是功德圆满了,我呢?我还能见到当年的梅花仙子吗?”说毕竟呜呜的哭了起来。金碧莲悄悄对文仲说道:“文叔叔,听我干娘说,我的师父年轻时叫梅花仙子,不知是也不是?”

文仲忙问:“你师父在哪,快告诉我!”

金碧莲说道:“我师父和我们一起来的!”遂又喊:“师父,你在哪里?”

文仲则喊着:“梅花仙子,你真在这里吗?”

梅花仙子——德清就在洞外。她本是与吴莹玉一起进洞的,不过三人中她走在最后面。楚天雄出掌,随即吴莹玉出招消解,两人一搭话,竟是旧时情人,德清可就不好进洞了。她非但不进洞,还向旁边走出十几步,随意的看着四周的湖光山色。金碧莲一叫师父,又有一声久未听到似曾熟悉的声音在喊着梅花仙子,她的寂如枯井的心海不觉泛起了涟漪。忙走进洞里,失声叫道:“文大哥是你吗?”文仲也同时叫道:“你怎么出家了?”

德清说道:“等你十年,一直没有音信,我怎的不出家?你躲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要躲?你不是也穿了道装了吗?”

文仲说道:“我已成了殘废,还有脸见你吗?”

两人正要互诉衷情,洞外远远传来噪杂声音,是一群人向林屋洞跑来,还夹杂着“在林屋洞里,快去!”之类的喊声。文仲从坐墩中取出一个木箱斜背在背上,对吴莹玉说道:“你和碧莲先走!”

吴莹玉说道:“好!我和碧莲仍去湖州!”说毕出洞,一手扶着金碧莲,直从洞口山崖上纵了下去。中途在树、石上点了几点,不消一会便到了湖滩上。刚才乘来的渔船正在等候,吴莹玉和金碧莲上船后,吩咐立即开船。船家竹篙一点,船即离岸,随即又是摇橹又是升篷,那船借着风力,直向湖州方向驶去。

这里文仲对德清说道:“我们去平江!”说毕,两人出洞,而向林屋洞奔来的众人已在百步之内。见文仲身上背了个木箱,精神立时亢奋起来,呼喊声也越急。文仲和德清好整以暇,故意迟疑了一会,才联袂飞身下山,租了个渔船向平江驶去。

吴莹玉和德清、金碧莲三人上了洞庭西山便一路游玩,并不把羊脂玉如意事放在心上,到了林屋洞遇到故人,引出了这么一段事情。其他江湖好汉可没有这好的兴致,一到西山便往画眉泉边聚集。因见搭了擂台,好事的见有热闹看了,更加来了兴致。真正的高手、有希望染指羊脂玉如意的,反到并不这样张扬。因为,即便羊脂玉如意能到手,还要平安的离开,这十几里湖面可不容你拔步就走。出了太湖,也保不定没有人围追堵截。

眼看午时将到,众人正在广场上等得不耐烦乱糟糟发牢骚时,毕天祥正和郭玉波、郭玉涛以府内慢慢的啜着茶。毕天祥叫来一个下人,附耳吩咐了几句,这个下人答应一声出去了。功夫不大,引来了一个大和尚、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和一个年轻姑娘。这个大和尚毕天祥和郭玉波、郭玉涛都认识,便是蒙古国的嘉木扬喇勒智。那两个女的却第一次见面。毕天祥先向嘉木扬喇勒智抱拳说道:“大和尚请坐,在下有礼了。”

嘉木扬喇勒智合掌说道:“阿弥陀佛,贫僧也有礼了。”他指着那年轻姑娘对毕天祥说,“这位是蒙古国的郡主巴玛尔、王子库端的女儿,随贫僧前来看看热闹。”又指着另一妇人说,“这位是郡主的师父,名叫乌斯曼,年轻时有一个雅号,人称墨凤凰,久慕宋国繁华无双,想到宋国到处走走,至于羊脂玉如意,自然也想拿来瞧瞧。”

毕天祥向马玛尔深深一躬,说道:“不知郡主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接着又向乌斯曼唱喏行礼。郭玉波、郭玉涛互相看看,同时一抱拳,说了声“我兄弟也有礼了”,显得敷衍多于恭敬。

马玛尔和乌斯曼还礼之后,毕天祥吩咐一声“上茶”,早有下人给嘉木扬喇勒智三人端上茶来。嘉木扬喇勒智说道:“闻得毕大人约定午时在广场上对羊脂玉如意作个交代,我等本当前去广场等候,如何反邀我们来贵府用茶?”

毕天祥说道:“三位乃蒙古贵客,自然与寻常江湖人物不同。在下有一言相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巴玛尔说道:“毕将军有话只管说,不必客气。”

毕天祥说道:“毕某见弃于宋国,不知可有机会为蒙古国效劳?”

巴玛尔与嘉木扬喇勒智对看一眼,巴玛尔说道:“我蒙古国正当用人之际,当真是求贤若渴,毕大人若有相投之意,或即去我父军前,或仍留临安,皆无不可。”说毕目光投向郭玉波、郭玉涛。郭玉波、郭玉涛听毕天祥说要投蒙古,也是对看一眼,颇感意外。见巴玛尔看他们,知道是问他们的意见,遂说道:“愿与毕大哥同进退。”

巴玛尔说道:“如此甚好。”

毕天祥说道:“适才大师说如何邀你们来府上用茶,其实另有深意。我已在广场之上遍埋地雷火炮,只等时辰一到,火捻一点,这批江湖人物便粉身碎骨了。三位是何等样人,岂敢让三位轻履险地?”

嘉木扬喇勒智说道:“原来毕大人有此深意,贫僧多谢了。不知羊脂玉如意可藏在府上?若能交给蒙古国,岂不是奇功一件?”

毕天祥说道:“羊脂玉如意确在本山,只待一众江湖人物作鸟兽散,自当奉于大师之前。”

毕天祥的这一打算并未向郭玉波、郭玉涛兄弟说起过,此时说出来,郭玉波、郭玉涛彼感意外,两人又是对看一眼。郭玉波对毕天祥说道:“午时已到,请毕大人去广场向众江湖人交代几句。”

毕天祥说道:“不错,该去广场了!”遂向嘉木扬喇勒智抱拳说道:“三位稍待,毕某去去就来。”

毕天祥和郭玉波、郭玉涛三人出了毕府,走到画眉泉边擂台上,此时广场上的众人正等得不耐烦。毕天祥刚想向众江湖人物说明立擂台的用意和打擂规则,郭玉波向毕天祥身后至阳穴点了一下,毕天祥浑身一震,已不能动弹。郭玉涛随即取出早就藏在身上的铁练把毕天祥缚住。毕天祥问:“你们意欲何为?”

郭玉波说道:“奉旨捉拿钦犯!”

毕天祥说道:“毕某对你们不薄,何以恩将仇报?”

郭玉波说道:“你为了羊脂玉如意而抗旨事小,投身蒙古事大,我兄弟最恨的便是汉奸,是以饶你不得!”

此时郭玉涛清了清嗓子,提一口气向广场上众人说道:“毕天祥在广场地下埋了地雷火炮,欲炸诸位……”郭玉涛此话一出,广场上立时便乱了,有骂毕天祥的,也有立时便要逃离广场的。郭玉涛说话的时候,郭玉波已把点地雷火炮的总捻扯掉,向广场上众人扬了一扬。郭玉涛又说:“地雷总捻也已扯掉,诸位稍安勿躁。毕天祥是钦犯,现在已被我兄弟捉拿归案。毕天祥又是投降蒙古国的汉奸,蒙古国的郡主巴玛尔此时便在毕府,请江南侠义道的朋友前去捉拿……”

众人听了,呐喊了一声,齐往毕府赶去。毕天祥大声叫道:“羊脂玉如意在林屋洞里……”不等毕天祥再说下去,郭玉波拔出滾龙刀,一刀从毕天祥后心剌入,又一刀割下脑袋。

毕天祥心知既被郭玉波兄弟拿住,若解往临安,自然死路一条。既然命都保不住,还要羊脂玉如意何用?听郭玉涛说出蒙古国郡主就在毕府,要江南侠义道前去捉拿,便一嗓子喊出羊脂玉如意在林屋洞,其意也十分清楚,既为阻止江南侠义道去捉拿郡主巴玛尔,更主要的是要这些江湖人物纷纷去林屋洞抢羊脂玉如意,这一来场面便不可收拾,自己便有逃脱的希望。不料想郭玉波先一剑便把他结果了。

郭玉波和郭玉涛的本意,毕天祥一被擒,羊脂玉如意在林屋洞的事便只有他们兄弟知道。江南侠义道去捉拿郡主巴玛尔,有嘉木扬喇勒智在恐怕很难奏功。甚尔至于要死不少人,两败俱伤之后他们遍寻羊脂玉如意不着,自然便要离开西山,这些江湖人物一走,这羊脂玉如意不就是他们郭家兄弟的的?偏偏天不遂人愿,毕天祥话一出,广场上众人便转而向林屋洞奔去,郭玉波和郭玉涛再说什么,也没有人听了。

画眉泉离林屋洞只得几里地,这些江湖人物脚程本快,不消片刻,便已跑近。这时却见林屋洞内走出两人,一是尼姑,一是道人,道人身背一只木箱。木箱中不是羊脂玉如意是什么?众人发一声喊,围了过去,却见尼姑和道人就洞口向山下纵去,衣袂飘飘,落向湖滩之上。随即上了一只小船,向着平江方向驶去。众人连忙下山,又纷纷租船追赶。

郭玉波和郭玉涛见此情景,摇了摇头。却见嘉木扬喇勒智和巴玛尔、乌斯曼也租了一只小船,在碧波中行进。不过他们不是追赶那尼姑和道人的,而是向湖州方向去的。郭玉波和郭玉涛有点不解,心想,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