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友苹拉石磊到后园去,是想从后园到东跨院看张兰苹。谁知刚到后园,便见园墙上爬着三个人,意思是想往园子里跳。王友苹一看来的三人中倒有两人是旧相识,遂喝一声“下来”,话刚出口,三只梅花镖也出手。
王友苹认识的两个人是廖东泰和葛胜南,还有一个高额深目,不像是中原人,却不认识。这人便是纳摩的师弟摩尼什,练的莲台无上功法比纳摩差了一层,功力却还在廖东泰和陆元伯、郑仲和、高季龙之上。一般偷袭以夜间为上,但纳摩自持无人能敌,己方又有八个一流高手,闯区区鄂州衙门,还有谁能挡得住?他们要杀的主要对象是张世杰,也知道张世杰武功极高,但不只是纳摩,便是摩尼什也不把张世杰放在眼里。若在黑夜动手,反会被张世杰跑掉。说好端午本日的下午闯衙,摩尼什一掐时间,约定时间已到,料想纳摩已到了州衙附近,便想先进衙动手,若能先杀了张世杰,岂不大好?与廖东泰、葛胜南刚跃上园墙,便听有人喝骂,随即两只镖打来,这镖自然打不着摩尼什和廖东泰、葛胜南三人。摩尼什一看来了两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子,也不放在心上。不料想来的王友苹和石磊甚是滑溜,动作也快,廖东泰刚落地,王友苹一剑剌到,石磊也一剑向葛胜南剌去。
王友苹使的飞凤剑法和梅花剑法,都是上乘剑法,王友苹又练得纯熟,廖东泰的天星剑法固然也属上乘,并且功力远高于王友苹,在王友苹一轮急攻之下,虽不会落败,却也不能速胜。并且按廖东泰的本意并不想和王友苹动手,更不想伤王友苹。他与师兄青锋剑客朴鹰扬一样,有点自高身份,和王友苹动手,败了固然难堪,胜了也是胜之不武。嘴里说道:“小丫头我不和你打!”
王友苹回道:“不和我打就走,别来捣乱!”
廖东泰自然不会就走,便与王友苹见招拆招对打起来。石磊比王友苹老成,拔剑向葛胜南冲去时,还是葛胜南先出招。葛胜南一见王友苹,说道:“小丫头把金符还我!”
王友苹回道:“你拿包袱来换!”
葛胜南包袱早已失去,自然讨不来金符,又见石磊持剑过来,他天性阴狠,见石磊还是孩子,便想先拿他开刀,杀了石磊再向王友苹要金符,便不怕她不给。葛胜南手中软剑一招“白蛇吐信”,剑尖就像蛇头般颤抖着向石磊的咽喉剌来。石磊使一招“拨云见日”往旁一拨,两剑相交,剑身竟被葛胜南的软剑卷住。葛胜南运劲向上一抖,想把石磊的长剑夺走。石磊危急之中,使了一招“吴刚伐桂”,手中剑一探一抖,丹田内一股劲气传到剑上,竟把葛胜南的软剑弹开。葛胜南没有想到小石磊竟能把他的软剑抖开,嘴里不竟“咦”了一声。手中剑一紧,一招“乱云飞渡”,那柄软剑竟化成七、八个剑头向石磊的胸口袭来。
石磊用“吴刚伐桂”抖开葛胜南的软剑,这一招是言成霖教他练功的八式之一,石磊无意中使出,体内内气流转,传到剑上,威力增加何止一倍?因见葛胜南的软剑如七、八个蛇头向他袭来,忙使一招“冰封函谷”,随即又是一招“探骊得珠”,手中剑向葛胜南的脐下剌去。这一招也是言成霖所传,劲气到处,剑尖丝丝有声。葛胜南又“咦”了一声,斜跨一步让过。两人搭上手,稍顷便是十几个照面。
孟姣姣和金碧莲是在王友苹和石磊走后不久就来的,到后园时,见石磊战葛胜南,竟还能有攻有守,虽略居下风,却还未落败,还真有点意外。王友苹斗廖东泰也是这样,王友苹居于下风,仗着剑法精妙,仍能和廖东泰对攻。也就是说,目前孟姣姣和金碧莲还用不着替换王友苹和石磊。金碧莲脾气躁急,先开口骂道:“欺负小孩子,好不要脸!”
摩尼什说道:“你是大人,我来和你斗斗!”说毕向身旁花树一挥手,十数张树叶向着金碧莲飞舞而来。
金碧莲本和孟姣姣站在一起,孟姣姣说道:“此人名叫摩尼什,是纳摩的师弟,我来斗他!”边说随手一挥,飞舞而来的树叶成一字形,每张叶子相距半尺,一张接一张向摩尼什打去。
摩尼什不认识孟姣姣,见孟姣姣的功力大有胜过自己之势,心内暗暗吃惊。他想:“怎么这两个孩子和女人便这么利害?师兄若再不来,只怕有点不妙!”摩尼什心里这么想着,刚要出招化解孟姣姣打过来的树叶,便听身后有人说道:“别打了,国师有令,马上离开鄂州!”接着又说了句蒙古话。
这话传入摩尼什耳中,知道师兄纳摩不会来了,再不快走,只怕便走不掉了!因与孟姣姣还未正式动手,撤走容易。他双掌运劲向飞来的树叶一推,反向孟姣姣打去。孟姣姣把手一伸,摊开手掌,那树叶一张张落在她手掌中。恰在此时,见葛胜南向王友苹跃去,手掌一翻一推,掌中的树叶遂向葛胜南打去。
摩尼什离场面话都没丢下,转身越墙而走。廖东泰和葛胜南在交战中都占了上风,要撤走也容易,摩尼什一走,他们跟着越墙而走,王友苹和石磊却也留不住他们。偏偏葛胜南心存狡念,离王友苹只得十步,一纵即到,廖东泰撤走,见王友苹呆立当地,便纵身向王友苹跃去,手中剑一招“惊蛇入草”,想乘王友苹不注意,冷不防一剑伤了王友苹。葛胜南身刚跃起,见迎面十几张树叶飞舞而来,葛胜南知道利害,连忙右脚在前一蹬,止住了前冲之势,随后一个倒翻跟头,已退至墙边。但必竟没有躲开树叶的袭击,一片树叶在他的耳垂上擦了一下,割了半寸深一道口子。耳垂固然没有掉下,却已是血流满面。
葛胜南转身越墙走了,此时传话之人反现身从墙上跳下,向着孟姣姣一拱手,说道:“孟夫人,在下有礼了!”
孟姣姣一见来人是何成,说道:“原来是你!没有陪纳摩回和林吗?”
何成说道:“回孟夫人的话,纳摩暂时没有回和林。言大侠一句话,说玉如意能使他恢复功力,便欲得到玉如意后再回和林。”
孟姣姣固然是第一次听到人叫她孟夫人,金碧莲不认识何成,问道:“阁下可是第一次见面,高姓大名?来州衙后园何干?”
孟姣姣说道:“他是百宝郎君的后人,名叫何成,成霖在嘉泽镇斗纳摩时,他也在场。”又一指金碧莲,对何成说:“她叫金碧莲,是我的小师妺!”
何成说道:“言大侠曾在和林救过我父亲的命,是以言大侠的朋友在下也不敢得罪。家父也曾说起当年金女侠的事,今日得见英姿,果然与人不同!”
金碧莲笑道:“何非人称百宝郎君,你既是他的后人,自然暗器功夫了得,玉如意被嘉木扬喇勒智抢去,告诉纳摩,只问嘉木扬喇勒智讨要便成。——你刚才说的蒙古话是什么意思?”
何成说道:“我告诉他们会合的地点,不欲你们知道,所以说了句蒙古话。”
此时站在一旁的石磊插话道:“嘉木扬喇勒智抢到玉如意后躲在青云山庄修习,我们路过青云山庄时,恰遇嘉木扬喇勒智和赵青云动手,估计玉如意不在嘉木扬喇勒智的手里,便在赵青云手里。”
何成向石磊拱手说道:“多谢少侠告知,少侠小小年纪,敢与葛胜南相斗,功夫可俊得很!”遂又向孟姣姣和金碧莲拱手,说道:“在下告辞!”说完越墙走了。
何成一走,王友苹学着何成的口气对石磊笑说道:“石少侠,小小年纪,功夫可俊得很!”
石磊面孔立时便红了起来,说道:“友苹姐,你的武功比我好,可别取笑我!”
王友苹又问:“你干吗不用绝招对付葛胜南?”
石磊说道:“我没有想起来!”
这话说得有趣,金碧莲和孟姣姣笑了。
这里正说着话,张兰苹带着张燕红从东跨院的月亮门走了出来。从后园到东跨院不过百十步远,园子里的打斗声必竟惊动了张兰苹。张兰苹见了金碧莲,说道:“小姨在这里?好像听到打架的声音,怎么只是你们?”她看看孟姣姣,没有把握的说,“这是大姨吗?”说着话又敛衽行礼。
金碧莲说道:“来了三个捣蛋的,已被打走了,你安心做你的新娘子吧!这是你大姨孟姣姣,现在可是世外高人,大老远的来看你,你的面子可不小!”
张兰苹说道:“小姨就喜欢取笑人!”
孟姣姣笑道:“兰苹的大喜日子,我能不来吗?”
张燕红对张兰苹说道:“小姐,干站在这里吗?何不一起去东跨院说话?”
张兰苹笑说道:“请大姨和小姨去东跨院坐坐,友苹和石家兄弟一起去!”
众人刚走到月亮门门口,史如玉走了过来,说道:“张世杰明天去郢州,已去交割公务,我们自然明天便离开鄂州,请姣姣姐和碧莲去前厅,商议怎么个走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