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大风起兮(上)
843500000002

第2章

刘执嘉见娘子心眼活,能干,虽然是出身在农家吧,却还颇有修养见识,既入得厨房,也出得厅堂,刘执嘉是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乐得那一张嘴,成天的合也合不拢,心里面很快活,很逍遥,天天呢,苏北小调哼着,不离嘴;旱烟袋抽着,不离手;从那杏花村里沽来的小酒喝着,盅盅溢满了快乐,日子过得有如神仙一般。

诸位不知道啊,这刘执嘉虽然是以种田为业的人,但是,他的爱好却比一般的人要多一些,平时喜欢东家坐坐,西家串串,闲暇时,刘执嘉就会哼着小调,带上三四个酒葫芦,去那几里开外的杏花村沽上一些老酒,回来慢慢滋慢慢润的品味,特别特别的享受。他还爱下下棋,斗斗鸡,特别是对行商坐贾饶有兴趣,他特别喜爱二儿子刘仲,因为这二小子会做生意,还小有成就呢。

刘执嘉一共生有四个儿子。子女多了,不好记名,但他有自己的办法,就按照“兄弟四排行:伯、仲、叔、季”来记名,他把老大叫做刘伯,把老二做叫刘仲,生了三儿子时,夫妻俩就不打算再生了,所以夫妻俩就把老三叫做刘季。

可是,后来呀,刘执嘉又续了弦,生了第四个儿子,却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刘执嘉又把这个四小子叫做刘交。

刘家的几个儿子各有千秋,老大会种田,老二会营生,老四会读书,这老三呢,啥都做不地道,啥都做不长久,他却把家业做得天大地大,与岁月同寿,与日月齐辉,不得了啦!诸位,我们对刘执嘉的其他三个儿子暂不赘言,笔者在这里要单说的,就是这刘家的第三个儿子刘季的事。

诸位有疑问:“刘季? 没有听说过!”

说起刘季这个名字呀,诸位就很陌生,没怎么听说这个人哪!平常人一个嘛,有说的必要吗?

可是,诸位不知,这刘季,他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我们说丰邑人杰,就是应在了这刘季的身上。如果我们知道他功业大成后就改叫做“刘邦”了,你可就知道他了罢?

话说这老刘家的三小子刘季,他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他一生干出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你只要读下去就会发现,刘家这个三小子,那可是一生奇伟!那家伙,他的智慧灵光,让人拍案叫绝。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好像是叫做“自古伟人多传奇”吧。

这刘季是伟人,因此,他的身上就充满了传奇的故事,不信你看,就连他的降世也充满着传奇!

刘季的家乡中阳里,地处丘陵与黄河冲积平原接合处,地势西南高,东北略低,故黄河、大沙河,还有一些无名的小河都流经这里,东方接近大海,常年雨水充沛,是年年都有好收成,人们的日子过得幸福祥和。

中阳里的东边不远处,是一些不高的山峰,山峰之间有山口,穿过山口,展现在眼前的是山间的一片谷地,形状恰似山间一处小盆地。

这小盆地当中,有良田千亩,田间地头, 桃杏成行,梨树成排,枫梓高耸,田畴规整,菜花溢香,蝴蝶在花间打着飞旋,蜜蜂在花间飘着舞蹈,燕子在泥间歌唱,黄莺在树梢婉婉转转地迎候着春天的来临。

山谷间,有一口池塘,池塘中,水波粼粼的,水面宽阔、平静,水塘里,水柔波清,干干净净的,一目见底,鱼游虾戏的有趣模样,清晰可见,塘中风荷高举,花莛参差,荷花招招摇摇的,很惹女人们的眼。

池塘边上,有几处木头扎成的木栈伸向水中。这木栈,是村里人为了方便到塘中挑水、洗衣洗菜而专门设置的。

刘金寨的女人们都喜欢到这池塘中去洗衣服洗菜淘米,洗洗涮涮的。洗涮的时候,女人们都喜欢在水中照一照自己的容颜,这里的女人们都好看,她们还想与那水中摇曳的荷花比一比美呢。

水塘坐落在山脚下,三面环山,一面有路通到村落里,池塘边不远处有一座风雨桥。

女人们去池塘中洗洗涮涮的时候,都要穿过这座风雨桥,当地人把这座风雨桥叫做 “龙雾桥”。

这座龙雾桥造型奇特漂亮,三拱相连,石桥上有斗拱飞檐的回廊,三层飞檐,三亭三檐,由人字形的琉璃瓦屋顶相连,形成了一座整体的、色彩绚丽、造型别致的建筑,红柱彩瓦的,煞是好看。

村里人有事没事都喜欢到这桥上坐一坐,抽袋烟,看看落日熔金、沙河泛彩,看看乱云飞渡、炊烟袅天,看看梨花洒雪、杏云合璧。这种时候,最好解乏,农人们虽然不懂得诗情雅兴之妙趣,但是,他们懂得什么叫做看了舒坦!

坐在这桥上,看看这些让他们舒坦的东西,看着,看着,一天的劳累,一季的沧桑,瞬间就消弭得殆尽。

这风雨桥,雨雪天为人们遮风挡雪挡雨,日常里,行人在这里歇脚,农忙后,汉子们在这里解乏。这里更是男女们相会的好所在。这风雨桥,好处多着呢!

看看又是阳春四月天,又是一年春来到,杏花儿满天飘。徐州大地上,杨柳依依低垂,杨花漫漫搅天飞,桃红柳绿之间,常是云雾弥漫、细雨迷濛的景象,天地之间,空濛濛的一片。

但是,当雾儿飘去的时候,视野之间,就会露出穿着芳草外衣的长堤,露出逶迤的绿水,那青山绿水之间,桃红似霞,梨花带雨,点点滴落。

林间,鸟鸣悠悠的,田间地头,牛儿“哞哞”的。

每每雨霁天晴之后,天空是分外地晴好,天地之间阳光明媚、彩虹飞挂于两峰之间,特别的漂亮。

这一天早饭后,王晗穿过山口,穿过座那风雨桥,来到山间的池塘边洗衣服。

这山谷间太漂亮了,天蓝水绿的,一弯流水穿桥而过,几缕炊烟在村间袅袅升起,明媚的阳光下,芳草鲜美,朝阳的坡上,花儿是格外的红艳,花儿们争相向路人捧出笑脸,春风和煦拂人面,鸟儿在树上婉婉转转地和草丛里的虫儿们赛着歌,习习清风腋下过,虫鸣浅唱耳边闻。

明媚的春光,漂亮的村落,动听的鸟鸣虫唱,构成一幅奏着田园俚曲的画儿。

村村落落,山山水水,太耐看了!

这条路,王晗几乎每天都走,这四周的风光,王晗几乎每天都看,但是,这路,她走不厌,这风光,她总是看不完,只要一置身在这篱落草径之间,王晗就打心眼里高兴。

现在,王晗她一边哼着打小母亲教给自己的曲儿,一边轻快地走向那片池塘,王晗要在那水塘里,洗全家人换下来的衣服。

王晗在池塘中洗衣服的时候,暖暖的阳光就播洒在王晗的身上,很温暖,很明亮,王晗觉得这明媚的阳光把自己的心也照得明明朗朗的了。

王晗停下手的时候,水中就会映出王晗那娇俏的脸,王晗看着水面映出的自己那美丽的脸庞,不由得羞得脸儿红红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王晗心中的波澜也像是那水面一样,荡漾起来。

天下巧事多的是,就看你碰得上碰不上,王晗今天就碰上了它一生中最大的蹊跷事。

话说王晗正在池塘中洗衣,却出现了蹊跷事,本来清清朗朗的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轰隆隆的巨响,这一声巨响把个王晗吓得险些掉进了池塘里。这一声巨响是晴空中的一声霹雳,轰隆隆的几声霹雳过后,天空中竟然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王晗吓了一大跳,忙弃了衣服,跑到那风雨桥中去避雨,在哪里焦急地等着丈夫送来雨具。

雨越下越大,雷也是愈来愈响亮。

这好端端的天,怎么会突然又打雷又下雨的?王晗觉得这天气怪怪的。

王晗想着想着,突然感觉到自己有些轻飘飘的,一时间,竟然就有些精神恍惚起来。

又是一声惊雷,振聋发聩,空中如裂帛,光芒耀眼,突然,在耀眼的金光中,有一尾金龙从天而降,直落到这座风雨桥上,整座风雨桥顿时霞光万丈。

王晗迷迷糊糊的,只觉得那怪物将自己轻轻托了起来,然后伏在自己身上,与自己交合。王晗想要叫喊,却做梦似地,一点声音也喊不出来,她想要挣扎,可是,却挣扎不动!她浑浑然然的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只能够听命于怪物的摆布。

且说刘执嘉正在家里哼着小曲,见这天气突变,也好生惊奇,曲儿也不哼了,记起妻子在池塘边洗衣服,见天气突然雷雨交加的,想起妻子没有带雨伞,岂不是要被雨淋啦?刘执嘉一着急,忙拿起油纸伞,匆匆忙忙地向那池塘奔去。

刘执嘉在接近风雨桥时,眼前的情景叫他大吃一惊,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风雨桥上,一尾赤色的怪物伏在妻子身上,妻子已经是人事不知。

刘执嘉见了,急惶惶地奔上前去,赶忙大声呼喊,这空谷足音和急促的呼喊声在惊雷的间隙声中显得十分的沉重和响亮。

那怪物听到刘执嘉那沉重的脚步声和惊惶的呼喝声,受到了惊吓,“豁”的一道光亮,霎时就不见了踪影。

也真是巧事,那怪物一飞走,这天就放晴了。

刘执嘉赶忙奔上桥去,呼喊着妻子。王晗迷迷糊糊的醒转过来,一脸的迷茫,刘执嘉对妻子叙说了方才的见闻,夫妻两人,吃惊不已。雨过天晴之后,夫妻二人携手回家。

回到家中,夫妻二人忆起方才之事,内心里依然震惊不已。更巧的是,不久,王晗就发觉自己有了身孕,因为有了那一段神异的遭遇,夫妻二人都觉得这腹中所孕育的种儿,恐怕不是凡胎,很神奇呀,二人商定,要好好孕育这个孩子。

刘执嘉生怕有了什么闪失,从这以后便不再下田,也将买卖之事交与儿子刘仲,自己只是尽心尽力地侍奉起妻子来。他要让妻子好好孕育,为老刘家生下个非凡的人儿来。

十月怀胎,即将分娩,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怪异的事情却出现了,这王晗已怀孕十个月有余了,但却迟迟没有临盆的迹象。她的肚子倒是越来越大,行动也愈来愈不方便,最终是卧床不起,但是,就是没有生产的迹象。

妻子该临产时不生产,把个刘执嘉急得团团转。他到处求神拜佛、求签问卦的。但是,求其百人,人有百言,莫衷一是,把个刘执嘉搅得心里乱成一团麻,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刘执嘉为难的时候,有一位风水先生告诉刘执嘉:“刘兄啊,若要想嫂夫人生下孩子,就要喝‘凤凰嗉’上的土熬的水才行呀!”

“凤凰嗉”上的土熬水?

诸位就有疑问了,这“凤凰嗉”又是什么?

说来奇巧,“凤凰嗉”,这是一段城墙的名字。

城墙?它又为什么叫做“凤凰嗉”这么个奇怪的名字呢?说起这城墙名字呀,还真是有些来历的:

相传在丰邑城建城后不久,就发生了一件奇事,说是有一天,人们正在丰邑城中歇息闲聊的时候,忽闻空中一声巨鸟惊鸣,受此戾声惊吓,满城人惊惶不已,人们纷纷张望躲避,忽然看见空中一只巨鸟盘旋,遮天蔽日,顷刻间,这只巨鸟飘然而下,人们看清了,这是一只巨大的凤凰。这只金色的大凤凰正飞到了丰邑城的上空,盘旋数周之后,突兀的一声和鸣,四野皆闻,人畜皆惊。这只巨鸟在满城惊惶的人们的头上再次盘旋数周之后,就飘飘悠悠地落在了这丰邑城上,那大翅膀伸展在东南和西北的城墙上,好似一只大口袋似的嗉子。那巨鸟在丰邑城上歇息了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又扇动翅膀,飘飘悠悠的飞走了,不知去向。

有了这一番奇特的经历,这片一丈余高的西南城墙,丰邑的人们便叫它“凤凰嗉”。

现在,刘执嘉闻听得风水先生的一番话,觉得有办法叫妻子生产了,很是欢喜,便马不停蹄,就立刻动身赶去“凤凰嗉”,想要在那城墙上去取些土回来。

且说刘执嘉赶到丰邑城下时,正值午间时分,正是一天当中热得最难熬的时光,你看那白晃晃的烈日正当空呢,毒辣辣的骄阳炙烤着大地,人们常常说,骄阳似火嘛,空中那是一丝风也没有,真让人有些窒息。

当刘执嘉顶着烈日赶到“凤凰嗉”时,还没有见到城墙上面的土,却见得远离“凤凰嗉”的城墙下面,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在那里熙熙攘攘的涌动,似乎在看什么热闹。

怎么这么多的人?刘执嘉很奇怪,走近了一看,只见那城墙上贴着告示,这许多的人,都在那里探头探脑地看那告示。刘执嘉心里有事,哪里有心情看那什么告示,他的心全在城墙取土这件事儿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