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大风起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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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败三王,刘季还定三秦;

据关中,汉王再谋发展。

当汉军突然出现在故道守军的面前时,守军们都惊呆了,疑是天兵下凡,猝不及防。

曹参麾动人马,势如惊雷,突入故道城,攻破故道要隘,随即快如闪电,一路势如破竹,抵达陈仓。

陈仓遇袭的战报飞也似地送至雍城时,章邯才如梦初醒,明白自己是中了汉军的声东击西之计了。

章邯马上留下小股人马留守栈道口,自己立即统帅雍军主力,星夜驰援陈仓。

雍军到达陈仓时,已是三日后的清晨。

汉雍两军于陈仓附近交战。

章邯军以轻车列阵,曹参率领着铁骑军猛冲,雍军立阵不住,大乱。汉军趁势冲杀,将雍军击溃了。

章邯约束不住,只得率着乱军退往好畴和废丘。

陈仓兵弱,见章邯败走,无心守城,陈仓城很快就落入了汉军之手。

章邯在退兵途中,只见乱兵,不见一个百姓追随,很奇怪,遂召人追问。

一问,章邯心里不是个滋味,原来,汉军所到之处,秋毫无犯,百姓安宁,何须离乡背井?再说,谁又愿意跟随章邯?

章邯收集得乱卒,重组队伍,刚刚喘了一口气,却又遇见周勃率军杀来。

这两军相遇,势如水火,汉军积愤尤深,满腔怒火,泄于刀戟,勇猛异常。雍军见汉军杀来,其势凶猛,而雍军士卒本来就痛恨章邯,哪肯为之效命?只是勉强支撑了一阵,即四下逃窜。

章邯约束不住,只得择路而逃,汉兵穷追猛打,不肯罢休。

章邯终究是老将,岂会因一败而罢手?他清点士卒,便命回头再战,想杀周勃一个回马枪。却没有料到主帅韩信计高一筹,早已布置停当,谨嘱周勃小心提防,穷寇莫追,还要防他反扑。韩信自己亲自调度,随时策应。所以,当章邯军回头反扑时,那汉军前队临阵不乱,整肃如故。

章邯一见汉军的阵势,就知道自己的回马枪之计是没有用的,想到自己涉险回军,心里着慌,无奈勉强支持了一阵,就急惶惶地再度败逃。

韩信立即以周勃为前锋,以灌婴为左翼,以卢绾为右翼,分进合击章邯军。

汉军前锋猛烈追击章邯军的尾翼,两翼则迂回包抄章邯的左右军,尤其是周勃的士卒个个如猛虎下山,章邯如何敌得住?大败再逃,又枉送了许多士卒的性命。章邯自己则拼死冲杀,才得以逃回废丘,只派长子章平守住好畴。

汉军统帅韩信判明:退往废丘的必是章邯所率领的雍军主力,废丘乃章邯的王邑,章邯又是久历战阵之人,废丘必定严垒高守,不易攻下。如若久攻不下,那就会影响了汉军的士气,如果塞王、翟王的援军一到,自己必定是腹背受敌,这对于汉军来说是十分不利的。

那章邯之子章平虽然也是惯战之将,但好畴兵少,虽然好畴与废丘互为犄角,但城防必定不如王邑废丘坚固。如果先攻克好畴,一则可以增加汉军的士气 ,二则可以使废丘沦为孤城,来日再图废丘就容易了。

于是,韩信下令攻击好畴。

韩信麾军围攻好畴,同时派出部分军队警戒三秦援军。

曹参担任主攻,曹参率部追击章平之军,双方在好畴城南激战。曹参作战虽然没有周勃勇猛,却比周勃有心智一些。抵达好畴时,曹参秘密派出一支人马,悄悄绕到好畴城北,自己则率军在城南冲击章平军,双方战得正酣时,却突然从章平军的后面的城北方向杀出一支汉军来。前后受敌,章平大惊,雍军大乱,汉军趁势掩杀过去,雍军溃败,向好畴城而去。

章平战败,退入好畴城固守待援。曹参周勃随即围攻好畴城。

正当汉军围攻好畴城时,塞王司马欣派大将赵贲率军驰援废丘,翟王董翳也向泾水地区疾驰会合。

章邯得到援军后,即合兵一处,沿渭水西进,迎击汉军,双方战于壤乡(今陕西武功东南)。

吕泽率领汉军与联军交战,毫不怯阵,联军人多,汉军气盛,双方激战数十天。

两军激战,杀声动地,双方损兵折将不少,激战十来天,互有胜负。韩信见了,就命令刚刚率军来援的樊哙立即率军奔袭雍王的都城废丘。

章邯正率领着联军与汉军激战,却突然得到了废丘危急的消息,心中大乱。

章邯是万万不能失去自己的立足之地废丘的,就留下司马欣和董翳与汉军对敌,自己则率军连夜回救废丘去了。

章邯一走,二王就力敌汉军不住,大败而退,吕泽指挥汉军趁乱追击,最后三秦军大败。

章邯得知两军败退了,自己只好死守废丘。

当汉军激战三秦之军时,曹参留周勃围攻好畴,自己率部分人马驰援激战三秦军的汉军,击破了三秦军后,曹参就回头再去助攻好畴。

此时,樊哙军完成使命后亦赶到好畴与曹参、周勃会合。

章平自知不是汉军的对手,哪里敢出战,只得严令死守好畴城。

周勃、樊哙奋勇攻城,两日没有攻下,双方各自罢兵休息。

第三天,周勃见守军疲惫,稍有懈怠,马上怒吼着率将士再攻好畴城,士卒们用“水运”冲过了护城河,一时,云梯如林,士卒如虎,就往城上飞奔。

樊哙英勇,左手持盾,右手持刀,身先士卒,率先登梯。

城上乱箭射下,巨石乱飞。周勃是攻城老手,急令弓弩手掩护樊哙,自己更是箭无虚发。城上士卒见周勃箭法太好,很惊慌,不敢露头。

樊哙趁势一跃而上,挥刀乱砍,守卒四散而逃,汉军一拥而上,杀散守卒,打开城门,大队人马蜂拥入城。章平见大势已去,从后门落荒而逃,逃到北地郡去了。

好畴城中军民情愿投降,无一反抗。

周勃奉命安抚百姓,不杀一人,百姓甚欢。

汉王闻讯高兴,封樊哙为临武侯,加授郎中骑将。周勃立上等功,汉王赐怀德县为其食邑。

韩信又派遣樊哙、吕泽围攻废丘,派遣曹参、卢绾、周勃率部围攻咸阳,以曹参驻扎在景陵。

驰援废丘的塞王司马欣派主力反攻景陵的曹参军队,双方激战了一天一夜,塞军大败,士卒狼奔豕突,一哄而散了。

章平向北地败退之时,章邯及翟王派来的援军到了,于是章平集合三路人马,在北地反击曹参。曹参力敌不住,正在危急之时,幸得周勃赶到。

周勃立即驱动人马进攻,章平军受到夹攻,大败,逃到北地去了。

翟王的将军姚卬的部队也被汉军击得落花流水,作鸟兽而散了。

周勃、曹参于是率军攻取汧陇,很快又取得了胜利。

灌婴奉命攻击塞国首邑栎阳,塞王司马欣之军的主力因为援助雍军去了,因而国都兵少,城中守备又极差,眼看着城破在即,塞王只得出城投降。

韩信在击破三秦援军之后,遂遣靳翕率领部分人马略地陇西,靳翕率军平定了陇西诸县。

郦商军奉命平定乌氏、栒邑、泥阳。北地守将周类力敌不住,败逃。郦商一鼓作气攻略北地郡诸县,皆攻下,最后攻克了北地郡治,章邯之子章平亦被汉军俘获。汉军随即收取北地郡属诸县。

汉军既而攻击上郡,翟王董翳兵弱城坏,无心应战,也向汉军投降了。

这样,汉军在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内,迅速攻下了狄道之陇西郡,义渠之北地郡,肤施之亡郡。迫降了塞王司马欣、翟王董翳,占领了三秦之地的大部分地方。

三秦之地,转眼间只剩下了废丘这座孤城。虽是孤城难守,但那章邯不愧为沙场老将,他奋力作战,顿兵坚城,据城死守,汉军一时竟然难以攻下废丘。

当初项羽分封诸侯,采用范增的建议,将关中之地一分为三,用秦降将三人入主关中,意欲借重章邯之威以阻止汉王的复出。然而,凭现在的局势和结果来观之,当初项羽和范增的策略,是大大地失策了。

汉王进入巴蜀以后,倒是安全地休养生息了一段时间,仅仅短短的四个月,就又向东攻进了关中,竟将项羽的愿望击得粉碎。三秦之地,不足一个月,就丢失得干干净净。

项王最大的失策,就是将汉中这块由巴蜀入关中的咽喉之地分封给了汉王,给了汉王东出的捷径。

项王之略,如此而已,范增之谋,不过耳耳!

今汉王仅仅用了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就平定了关中之地。

这结局,恰非范增所谋,却恰如韩信所料!

汉王取得关中之地后,有一个谋士叫辕生的,就向汉王献策,建议汉王将三秦之地重新设置郡县,以便管理。

汉王觉得有理,即用谋士辕生之谋,重新设置陇西、北地、上郡、渭南、河上、中地六郡。

汉王将此六郡与汉中、巴蜀连成整体,以此广阔之地,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加紧备战,准备与楚军展开交锋。

汉王在设置六郡之后,加封郡守以治其地,又速调丞相萧何到关中,加强关中的治理。汉王自己则和韩信诸人率领军队向东发展。

临行前,汉王嘱咐萧何:“丞相啊!关中之地,至关重要,本王欲东向而争天下,关中之地乃是战略要地。关中安定,本王则无后顾之忧,无后顾之忧就会前线大利,而有关中物资、兵员的补充,前线的战事才能顺利。万一前线不利,若关中安定,则退而有可守之地。望丞相费心,以体谅本王之心。”

萧何应允道:“敬诺!汉王当宽心而去,臣一定殚精竭虑,治理好关中,安抚黎民,休养生息,多募军资、兵员,休整训练,以为军需。”

汉王安排好了后方的诸事后,就日夜思虑着东进之策。

汉王每临大事必与韩信商量。

他对韩信说:“将军之言极是,本王之军与诸侯军相比较,处于劣势。今与天下之兵交兵,将军可有良策?”

韩信道:“兵书云:兵战之策,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望大王思之。”

汉王豁然开朗,自语道:“古人云:得民心者得天下。那三秦之地的三王,就是因为背离了人心,所以失地甚快。这前事不忘,乃后事之师,前车之鉴,岂可重蹈覆辙?”

于是,汉王立即下令:“施恩德,赐民爵。”

蜀汉之地的百姓因为供事供役,民心疲惫,汉王即下令免其租赋役事两年。规定若关中之地的百姓从军者,即免全家租税一年。

汉王还实行了许多的惠民之策,为百姓谋福祉,在民众中普施恩泽,关中百姓受益匪浅,心中对汉王充满了感激之情。从此,汉王成了关中老百姓心中最满意的王者。

汉王又与萧何商议,在百姓中推举德高望重者,设置‘三老’。选乡三老为县三老,与县丞、县尉、县令同治县事,教化民众。对这些百姓推举出来的长者,不仅免除他们的租税,还让他们领取年俸,这年俸是酒肉若干。三老们食其爵禄,受汉王之恩,巴不得汉王久治关中, 做关中之王呢!

汉王又让萧何深入百姓之中,探寻民间之声,引导百姓安居乐业。

汉王在安抚了百姓之后,觉得自己在关中的百姓当中可能是立住了脚。可是,汉王也明白,你光有百姓的拥护,拥有了立足之地,光凭这一点你也战胜不了项羽和天下的诸侯呀!

当用何策?

汉王一连数日立于雄关之颠,眺望着茫茫的山东大地,思索着壮大自己的力量,战胜强大的项羽的办法。当他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下雄关,踏上漫道之时,胸中已然有了成竹。

汉王张榜示民,征召关中雄辩之士,各持重金, 往结各路诸侯,交接友好,化敌为友,削弱项羽的力量,壮大自己的力量。天下的王侯就那么多,多拉一个到自己的阵营,项羽的阵营就缩小了,力量也就自然小了不是?

汉王又让广平侯薛欧、清阳侯王吸从武关出关中,联合驻守在武关东面的安国侯王陵向东进击,从南阳往沛县去迎取刘太公与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