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花季里跳荡的思想脉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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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点一盏长明的心灯 (1)

傻话

姚莉

中华医学会:实在有些记不得了,我们什么时候推荐过那么多种牙膏?

薯片:如果没有弄错的话,我的体重是25克,有必要被装进那么大一个袋子吗?

数字13:想破了脑袋还是没弄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橡皮:笔犯下的错误,要我牺牲自己来弥补,人却视其为理所应当,有没有搞错?

口香糖:把我放在嘴里乱嚼一通不说,连顺口吐进垃圾箱都怕闪了舌头,害我也成了一种污染。

机会:当我降临,你用各种估计把自己围在中间;在我走后,你又大着嗓门叫唤:“我这人,就是机遇不好,否则,哼……”

绿地:规划,投资,建设,再然后……那就随你高兴了堆垃圾,搭个小房间,停辆自行车还是不错的,顺便问一下民币没贬值吧?

乘客:既然是无人售票,那么后门售票员位子上盯着投币箱看的人又是谁呢?

车:中学物理中牛顿第一定律(惯性定律)和碰撞没学好的人还真不少,要不他们怎么把每条路都当成南京路步行街呢?

观众:人的思想有时会惊人的一致,我想编剧们对此更是深有体会,所以两部情节完全一样的电视剧没有什么可奇怪的。没看见播放前已经打出了“如有雷同,实属巧合”的字幕吗?

高三学生:听说“应试”要向“素质”转轨,笑了半天没合上嘴,却原来雷声大,雨点小,噢,明白了,谁说“应试”不是一种“素质”呢?

鱼:口口声声说封海,禁捕,保护生态,令鱼不解的是,这一张张的渔网又从何而来?难道大气已经被污染得会自个儿掉下尼龙?

猫:主人一边用好吃的鱼喂我,一边又数落我不去捉老鼠,但如果我真的抓了老鼠吃下去,她还会把我抱起来亲吗?

爱心专座:本座姓爱,不姓余,但性愚,我实在看不出坐在我身上的那个小伙子符合“老弱病残”的哪一项,难不成是“孕”?

上帝:人们总习惯于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自己呆在一边等待愿望的实现,那我又要寄希望于谁呢?噢!我的天哪!

名字:为了避免被叫做“喂”,人有了名字,作为人的符号,人的象征,不过有时,我却可以比人还大。

咖啡:不劳你提醒,我知道自己含咖啡因,会影响大脑的思维,可那些考生却像张信哲歌迷一样执著地爱着我,在夜深人静的晚上,嗯,味道好极了……

门:为了远离灰尘,我被关上,为了迎接晨风,我又被打开,关上,打开?打开,关上?幸好铰链的质量还不错,孟老夫子尚未做到鱼与熊掌得兼,你,更是门都没有。

财神:你也祈求,他也祈求,期望几支香烛就能换回万贯家财,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也不想想,如果每个人都富得拿钱不当钱了,那还不引起通货膨胀。

岩:人们用诗,用歌,用画赞美我的坚强,我的淡漠,我的无声无息,无欲无求,无哭无笑,那么请看清楚了,我刚硬的躯壳中包含的是一颗“石头心”,这又有什么可敬慕的。

船长:年轻的水手不明白,那个看起来美丽妖烧的小岛的周围,其实布满了暗礁。

足球:他挖空心思地将我从别人脚上铲了过来,可还没盘两下,又大脚一开,把我踢得远远,这一脚很精彩,他们队因此进了一球,同时,也顺便踢出了人的本性……

鼠:老鼠们在看了迪斯尼《猫和老鼠》后确信我们比猫聪明多了,于是,竟鼠胆包天地在大白天出洞,自己送货给猫作了营养午餐,人得意地笑笑,要对付一只老鼠最好的方法是使他相信自己是一只穿蓝色紧身衣和红披风的“超鼠”,我想这应该是人的经验之谈。

狗:狗拿耗子,怎么会是多管闲事?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老鼠满街晃悠,全当假的,顶多喊几声“猫快来”!这种事我们狗可绝做不出来,至于人嘛……

吸血鬼:请不要把那些榨取别人血汗的人称为吸血鬼,那简直是一种侮辱,我们吸血鬼的尖牙永远是用来咬异类的脖子,可从来不残害自己的同胞。

金钱:全世界的钱----美金,法郎,卢布,里拉,人民币实在比窦娥还冤,无缘无故被冠上“肮脏”这么个形容词,怪只怪我们太坦白。总是真实地检验出心灵钻石的纯洁度,要不人怎么会为了掩饰而心虚地污蔑我们“脏”呢?

影子:你们很黑暗,人总是这样说我们,但麻烦光明的你告诉我,原本属于我们的阳光哪去了?真正平坦的大地才不会有影子。

井:我一直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跳下来很容易,再爬上去可就难了,为什么还有人在井底用眼泪和着“后悔药”咽下去……

轨:我甘心用自己铺出一条路,那些愿意向前的,顺着我指出的方向,快乐地鸣笛而去;那些自认为有性格的,却嫌我束缚,于是倔强地一甩头,呜呼……出轨了……

靶子:我独自冷冷地站在风中,昂起骄傲的头颅,漠视即将到来的痛苦,可为什么我只不过是一块挨打的靶子?

天才:天才能想到凡人想不到的;做到凡人做不到的;得到凡人得不到的。但天才也有一个问题:世界上为什么从来没有自杀的白痴.只有自杀的天才?

夜:白天就蠢蠢欲动的罪恶开始横行,丝毫没有注意黑暗中我嘲笑的眼睛,没有看见太阳,并不代表太阳就不存在了。

自然:人狂妄地认为自己是万物的主宰,于是肆意地在自然中这边敲敲,那边挖挖,他们怎么还不明白,人根本就是自然的一部分。

解读

全新的注释与随感录式的写作方法成为本文的一大亮点。对诸多人们早已经习以为常的事物,作者以揶揄的笔调从另类的角度做了深入的诠释,让人忍俊不禁,但是同时却更能体会个中滋味。这实际上也便是对个人、对社会、对人生的一次清醒而深刻的剖析与反省,作者完成了个体从观察--认识--思考--反观的心理认知过程。

文章的内容涉及众多平时常见、常用、常闻之物,最为平常,也最易在纷繁生活中为人所忽略。作者却有着极为敏锐的观察能力,有极强的思辨能力和洞悉事物的内在本质与外在表象的能力,通过一系列略带自我调侃意味的善意批评,作者揭示了所列举之物的尴尬处境,由此引发了读者更为深层的思索:我们应该以怎样的观念来对待他们?面对这个社会存在的虚假的与丑陋的现象我们该如何去处理?我们的人生又该达到怎样的一种境界?“傻话”其实不傻,它用富于哲理的辨析撕开了现实的面纱,揭示了最赤裸然而也最真实的世事的本来面目。作者从自己内心的真诚、善良出发,冷静地思索和广博地关注世事,抒写自己真实的看法,突显出了人性中光辉、明亮的一面,而对他人、对社会的关注与反思,也充分表达了作者关乎人文、心存人本的思想感情。

另外,文章不以呆板的说教为手段,而是采用了风趣、幽默的笔调,借所评事物之口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以人性为终极目标做了种种现象的分析与批评,从而大大加强了文章的说服力与深刻的程度。因此,这不失为一篇文体独特、内涵深刻、文笔洗练的优秀创新之作。

放飞的风筝

莫艳芳

常常看到满天的飞上高空的风筝,常以为那是一只只离开了牢笼的飞鸟,他们拖着一条条细细的长线,拥有了一小块自己的天空。

然而我的心马上会抽紧,望着那间浸透了数不完的故事,现在装满了陌生人的教室,回忆的碎片还未被我磨成鹅卵石,便在我的心湖滚动,它的尖角刺得我鲜血淋漓,遍体鳞伤,而我只会躲在角落里默默地知舔舐伤口。

雁出现在我面前的一刹那,我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欣喜。她抱着我,我感受着慢慢消失的快乐。而后她眉飞色舞地同我说着有一大堆名字的故事,那些在另一条平行线上活着的人。她的声音充斥了我的耳鼓,我感到了真实的存在和离别的幸福。那时,我隔着一层薄雾发觉旧教室里灯火通明。

那间教室里的两年相处在一堂化学课画上了句号。没有人哭。后来才知道眼泪是可以让悲哀蒸发的。对未来的迷惘,对考试的错觉,对离别的感伤,对解放的欢呼,一切的一切都混淆了我的感觉,冲击着我的心灵。我一直坐在门前看风景,直到下课。然后在吵吵嚷嚷中背起书包大步离开,终究没有回头看一眼。因为我不愿看到我辛苦搭成的玻璃房子在我面前破碎,它曾是那样的美丽。

暑假里纯来看我,诉说着她在大专的日子是多么空虚而孤独;说她那些自考书堆得像座山,而坡太陡,她怕滑下来,落人深渊;说她总是不肯低下头去迎合他人;说她总是孑然一身……我只能伸开双臂抱住她,怕被她的眼泪烫伤,也怕再一次迷失在浓雾中。

总是路过那间教室,有意或无意的,很神经质地一个人看着。不敢走太近,也不敢戴眼镜。那份浓厚的惋惜与悔恨,并不是我能承受的

一个邮包躺在桌子上,仿佛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拆开时掉下一叠时装画,波画的。有一张她的面庞,身系缀满亮片的长裙,亮闪闪的,脸庞耀动着的可是离人泪?我没有再看她的来我不敢。于是我将它们一并锁进了最上一格的抽屉。

体育一向不及格的我被人强拖到起跑线上,那条白线在我的眼前晃动,想要吞并我的样子。而后发令枪响,大家都拼命地往前跑。雁向大草原跑去,纯则进了沼泽,波迷失在森林里。我不知道跟向谁。问过别人才知道,我也有一条要走的小路,弯弯曲曲地一会儿拐进森林,一会儿又人了沼泽,又一会儿通向了草原。我有一种与人会合的幸运,却无随便停留的权利。前面的路通向何方?天知道。只记得物理课上,一个光点发射了许多光线,不会再合成一根粗粗的白色起跑线,跳起来追着我跑。我猛然惊起.才觉是梦。

学校粉刷了所有的教室。开学那天,我按记忆的方向找到它时,已不认识它了。我于是笑着对自己说:“真好,再没有人和我抢你了,你便是我的永恒。”说这句话时,阳光灿烂,许多风筝在天空飞舞,一条条的细线指引着它们飞向更高更远处。

老狼在录《久违的事》时,说他记起了和女友刻在八中校门口树上的字。我希望若干年后,带着老狼的心情,抚摸一个角落里的签名。

泰戈尔那句“天空中没有翅膀的痕迹,而我已飞过”,我一直不懂,或许现在我仍是不懂的。时间冲淡了很多东西,像油画的浓烈,它也留下了一些脉络,像刻上去的一样清晰。

曾经很想知道油画会不会被水冲淡色彩,水粉画应该是会的。可怜!本来就不浓的色彩,又淡了一层。不过还好,还有痕迹,真好。

油画的浓烈洗净了,会有回味的甘甜。淡淡的几笔,供一个人产生一千种不同的美丽。像放飞的风筝线,一千条一样的棉线牵着一千个不同的图案,放飞一千种不同的人生。

解读

淡淡的哀愁,如梦如烟缠绕着每一个文字,从首而终;忧郁的情愫,落寞的思绪,似一张大网铺满心灵。酸涩也好,感伤也罢,都在漫天飞舞的风筝里尽情释放、抛洒。尽管有迷惘,有困惑,也有挫败,但在迷失的天空下拨云见日,便能找寻人生前行的方向。生命如此美好,怎能不展翅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