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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Chapter1

“真要去啊,姨婆?天气预报说了晚上有雷阵雨,我看外边那天也好像要倒下来了一样。”权裔边说着边给姨婆换衣服。

廖秋莲执拗地说:“风雨不改!”

“风雨无阻,姨祖。”爬在床尾边的砚彧纠正说。

廖秋莲对砚彧挤了挤眼说:“就是——风雨无阻!”权裔看眼砚彧。

砚彧调皮地冲权裔挤挤眼,说:“Sorry,妈妈!”

权裔忍笑说:“还是给曾叔叔他们打个电话吧,万一人家不在呢!”

“这个天气他俩会去哪儿,肯定在。”

“至少要跟人家先打声招呼啊!”

“打什么招呼,又不是外人。要是打了招呼,人家还要特别准备招待我们,那不是添麻烦了。你说是不是,砚彧。”

砚彧快乐地说:“完全正确!”

“我们就给你公公和叔叔来个突然袭击,‘打’他们一个——”对砚彧比了比手势。

砚彧嬉笑着:“嗯……措手不及,手忙脚乱!”

“好了,快走吧,待会儿真要下雨了。”

“好!”廖秋莲将手伸给砚彧,“出发!”

砚彧握住她的手,笑道:“出发!”他一手将雨伞扛在肩上,一手牵起姨祖往外走去。

曾林敲着父亲的房门,劝慰说:“爸,您出来吃饭吧,我专门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菜,您在屋里都关一天了,该睡的觉也睡够了,该想不该想的问题也想过了。就凭您的智商还有什么事情想不通的?毕竟你们拥有过,并且都是些甜蜜的记忆,我都羡慕得几次差点昏过去了。你还想折磨我?你听过只求曾经拥有这句话吗?有的人说那是一句无奈的自我安慰,而我则认为,那是一种豁达的人生态度,是一种潇洒、一种境界!当然,人是需要有回忆的,没有回忆的人生不完整,可这些回忆不能当饭吃啊……”

无论曾林怎么劝说,父亲就是不出来,他正一筹莫展之时,砚彧他们来了,曾立海这才从房里走出来。曾林赶紧下厨再做几个菜,然后五个人围坐桌边吃饭,曾立海坐在廖秋莲旁边,愉快地给她夹菜,说:“吃菜,小姨!”

“你吃你的,你看你尽给我夹,我碗里都堆成山了。”

“多吃点,营养才跟得上。”

“我吃得很多,小林每天都给我做好多吃的送来。”

“就是要吃得,身体才恢复得快,才有抵抗力。”

“唉,我这次真是给你父子俩添了不少麻烦。”

“您又说见外的话了,我给您添的麻烦还少啊!您看我胡子都白了还要您操心。”

“能为你们操心,是我的福气,我还巴望着年年岁岁,都有心可为你们操呢!”

曾林看着权裔,话外有音地说:“有的,从现在起,您就要开始为我们操心了!”

砚彧调皮地:“还有我!”

廖秋莲忍俊不禁:“我为你操什么心?”

砚彧小小的眉紧皱着,好似陷入沉思,众人屏住呼吸望着他,突然他眼中一亮,说:“天天想我。”大家一齐笑了。

“姨祖没办法不想你了。我这次真是因祸得福。以前,我总是在梦里梦到你们,我就常常在想,这辈子我要是还有机会亲眼见见你们该多好!想不到老天爷还真让我如愿以偿了!”

“因为老天爷听到您的祈祷,他知道您是个善良的人,姨祖,所以老天爷就满足您的心愿,让您美梦成真!”

饭后坐在沙发上,廖秋莲平和地说:“立海,我相信你对我们玉兰的这份情意!别再为难自己了,人生苦短,剩下的日子你就为自己活吧。你是个好人,老天爷一定会关照你,给你一个幸福、美满的结局。你还有个孝顺的儿子。或者,不久以后还会有个孝顺的媳妇,一个活泼、乖巧、聪明的孙子,我真羡慕你!”

曾立海释然地笑笑,说:“谢谢您的祝福,您就放心吧,我不会勉强玉兰,也不会去打扰她,我已经知道她就在离我不远的一个地方,过得无忧无虑,我就很满足了。我会好好安排后面的日子,我会好好对待自己,不辜负您的挂念和玉兰的期望!”

廖秋莲感动地说:“谢谢你,立海。”

砚彧快乐地拉着权裔进曾林的书房,说:“进来吧,妈妈。你看叔叔的画,比咱们家多好多。”

权裔笑笑,抬头从左至右浏览一幅幅的画。曾林跟在她身后有些局促地讪笑说:“我是闲来无事,画着玩的,随心所欲没讲究,有点不伦不类的!”

“哪里,画得不错。”

曾林诙谐地说:“墨还是用够了的啊!”

权裔也打趣地说:“颜色也很到位。”两人相视而笑。

权裔边看边说:“你女朋友上班了,今天?”曾林莫名其妙地愣了愣忽又红了脸不语。

“什么时候介绍她让我认识一下可以吗?”

曾林腼腆地看着她,依然不语。

权裔诚恳地说:“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想当面谢谢她。”

曾林同样不语地看着她。

权裔会心一笑,说:“那算了,我就看看她的照片吧!”

曾林美美地一笑。

“怎么这也不肯?”

“你看不见!”

“什么意思?”

曾林幸福地将手放在胸口上。

权裔茅塞顿开:“哦,明白了!”又问,“你就没放大一张出来?”

曾林笑道:“有!”

“在哪儿?”

曾林看着她,红了脸,又看看墙壁。

“这么神秘?我得仔细找找。”权裔说着就在墙上找,“肯定会让我大吃一惊!”曾林欣喜而又紧张地盼望着权裔走近那张《飞水流帘》。

权裔仔细看过一张张大大小小的画面,乍见那幅《飞水流帘》,她惊异地说:“呃,这幅画?”说完突然想起,“是桃花山上画的,我第一次碰到你,看过的那张画?”

曾林讪笑:“是!”

权裔喜悦地看着画面,惊奇地说:“呃,你还题了诗啊!”说着兴奋地走到画前,认真看那诗:

“我用我的眼睛当做画笔,把你的肖像映刻在我心底……把你和我的心连在一起……”

权裔的表情顿时僵住了,十分不安地如木雕般肃立着。曾林担心地问:“权裔?”

权裔心中一惊,立刻装作豁达地一笑,打趣说:“想不到你还真幽默,少写了几个字。”

曾林不解。

“愚人节快乐!”

曾林严肃地看着她:“你还需要我的解释吗,权裔?”

权裔有些局促地掉转头,她转头望着窗户,自我解嘲地说:“哦,好像雨停了!我去跟姨婆说一声……”

权裔慌忙逃离,最近她的心越来越强烈地感觉到,曾林是那么的为自己所熟悉,他英俊的脸上露出的明媚微笑,他眼神中流露出的温情与疼爱。他真的很像那个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人。

权裔心驰神往地想着曾林的点点滴滴,没想到自己寻觅了这么久,爱情竟悄然而至,可是自己已是千疮百孔,而他……这时曾林发来一条短信:“权裔,请你原谅我的唐突和冒昧,也许,我的情不自禁吓坏了你……”红晕在权裔的脸上荡漾开来,焕发出宝石般晶莹的光彩,她的心感觉到了快乐!

Chapter2

曾林独自漫步于田野山间,孤寂而凄凉。一种深沉的寂寞和思念紧绕着曾林,权裔的闪烁不定,难以捉摸,令曾林这颗滚烫的心无所适从。权裔对于他表白的回避,明显的是不想伤他的拒绝方式,一种无法控制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桃花山下暮色苍茫,四下凄清,山间流水一如往昔地满溢和流淌。曾林双腿盘坐在一块草地上,一往情深地望着水帘下的石崖……

依然是这个时候,淡淡暮色

几声虫鸣,满谷清悠,一帘秀水

只是季节迥然,而你也不在。

多少次我在这里守望

用心勾画着你的样子

多少次我在这里等待

闭上眼感觉有你飞扬的空气

多少次我在这里祷告

求上苍给予我一种富有魔力的本领

终于,我如愿以偿与你相遇

我终于能与你并肩,亲吻你的气息

虽然,我想要的更多,虽然你不会再给我你的心……

我将用一生享受这段记忆

况且,我还是你的又一个你!

曾林自嘲地凄苦一笑,眼中不禁涌出酸楚的泪。天空缀着稀稀落落的星星,曾林回到家,望向前方楼层高处那透着光亮的窗,脸上泛起一丝慰藉。“我无法让自己仅满足于回忆,权裔,你使我辗转反侧,既然我是又一个你,就让原本的我和你合并给砚彧疼爱,苍天可鉴,我爱他有多少,就代表我爱你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