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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张飞怒吼长坂桥

却说文聘领着人马追赵云到了长坂桥,只见张飞倒竖胡须,圆睁环眼,手握丈八蛇矛,骑着马威风凛凛地站在桥上;又见桥东树林后面尘土弥漫,怕有伏兵,就勒住马,不敢近前。不一会儿,曹仁、李典、夏侯惇、夏侯渊、乐进、张辽、张颌、许褚等都到了。他们看见张飞横眉怒目地站在桥上,又害怕是诸葛孔明的计策,所以都不敢近前。无奈,他们只好扎住阵脚,一字儿摆在桥西,派人去报告曹操。

曹操听了之后,急忙上马,从阵后赶来。张飞隐隐见曹军中青罗伞盖来到,知道是曹操心疑,亲自来察看情况,于是厉声大喝:“我是燕人张翼德!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这喊声好像一声巨雷炸响,曹兵听了,都吓得两腿发抖。曹操急忙命令手下拿掉头上的伞盖,对身边的将领说:“我以前曾经听云长说过,翼德在百万大军之中,取上将的脑袋,就像探囊取物一样容易。今天遇到了他,可千万不能轻敌啊!”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张飞睁大眼睛又喝道:“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来决一死战?”曹操见张飞这样的英雄气概,就有了退兵的心。

张飞望见曹操后军阵脚移动,把手中的长矛一挺又喝道:“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到底是怎么回事?!”声音未落,曹操身边的夏侯杰就惊得肝胆碎裂,一头栽下了马。曹操一看,更是六神无主,立即惊慌地掉转马头,转身就跑。

一看主将跑了,诸军众将也一齐跟着逃走。一时之间,丢盔弃甲的人不计其数,人如潮涌,马似山崩,自相践踏,死伤的不知有多少。后来有人写诗赞扬张飞的勇武:

长坂桥头杀气生,

横枪立马眼圆睁。

一声好似轰雷震,

独退曹家百万兵。

曹操害怕张飞威猛,纵马向西逃走,把帽子都跑掉了,披散着头发,拼命奔逃。张辽、许褚追上他,扯住了他的马缰绳。曹操以为是刘备的人追杀来了,仓皇失措,刚想求饶,张辽说:“丞相不要害怕,只有张飞一个人,有什么可惧的!现在我们快速回兵杀过去,一定能捉到刘备。”曹操听张辽这样一说,觉得有道理,才稍稍稳下心来,于是命令张辽、许褚再到长坂桥去探听消息。

张飞看见曹军一齐退走,不敢追赶,让兵士把长坂桥的桥梁拆了,然后就回去见刘备。刘备听了事情的经过后说:“贤弟真是勇猛!而且开始用心想计谋了,只是考虑得还不够周全。”

张飞被说得糊涂了,问:“怎么还不周全啊?”刘备说:“曹操擅长谋略。你拆了桥梁,他必然会追上来。”张飞说:“他被我一喝,吓得倒退数里,怎么敢再追上来呢?”刘备说:“如果你不拆长坂桥,他害怕前面有大军埋伏,就不敢进兵;如今拆了桥,他料定我们没有军队,害怕他追来才这样做的,所以他一定会来追赶。他有百万大军,虽说是没有桥,但怎么想办法都能过来,一座断桥怎么能阻挡得住他呢?”于是刘备下令立即动身,从小路向汉津方向逃去。

却说曹操派张辽、许褚去打探长坂桥的消息,他们回来禀报说:“张飞已经拆了桥逃走了。”曹操说:“他拆桥梁离开,是因为害怕我们追赶。”于是传令派一万人马,马上搭三座浮桥,准备连夜追赶。李典说:“这恐怕是诸葛亮的计谋,不能轻敌冒进。”曹操说:“张飞只不过是一介武夫,能有什么计谋!”于是传下号令,火速向前追击。

刘备向汉津方向撤走,忽然看见后面尘土飞扬,鼓声连天,喊声震地。刘备说:“前面有大江拦路,后面又有追兵,怎么办呢?只好和敌人拼命了!”忙叫赵云准备迎敌。

曹操见就要追上刘备了,对军中将士大声说:“现在刘备就是锅里的鱼,陷阱中的虎,没什么可怕的。但如果现在不把他捉住的话,就像放鱼入海、纵虎归山,所以大家要努力向前,把他捉住!”众将听了,一个个奋勇争先,向前冲杀。

没想到,就在曹军离刘备只剩一二里地远的时候,突然有鼓声响起,山坡后一队军马冲出来,当头那员大将,手执青龙刀,坐下赤兔马,原来是关云长!他大叫道:“我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原来关羽照孔明所说,去江夏借了一万人马,早在这里埋伏好了。曹操一见关云长,立即勒住马对众将说:“我们又中了诸葛亮的计!”传令大军马上撤退。

关云长追赶了几十里地后,又回来保护刘备等人到汉津。此时,早有船只在岸边等候。关云长请刘备与甘夫人、阿斗到船中坐下。关云长问:“怎么没看见二嫂嫂?”刘备对他说了当阳县糜夫人投井的经过。

两人正说着,忽然看见江南岸战鼓齐鸣,许多船只密密麻麻地顺风扬帆而来。刘备大惊失色,还没等做出反应,那些船已经来到跟前。有一个白袍银甲的将领,站在船头上大声喊:“叔父您还好吗?侄儿来晚了!”刘备一看,是刘表的儿子刘琦,这才放下心来,忙把他请到自己船上。刘琦说:“侄儿听说叔父被曹操围住了,特地领兵前来援助。”刘备等人都十分高兴,于是把船只合在一起,向江夏驶去。

刚走出不远,突然看见西南江面上有不少战船。刘琦说:“江夏的水军都被我带来了,这些船会是什么人的呢?”刘备走到船头一看,是孔明与孙乾,心中更是高兴,连忙把他们请上船来。孔明说:“我到了江夏,料想您会走汉津这条路,所以先叫云长在这里接您,又请刘琦公子在水上接应您,随后我又把夏口的战船都带来了。”

刘备见关羽等大将都回来了,又有了这么多战船,就放下了心,与孔明商议起形势来。孔明说:“夏口地势险要,钱粮也多,可以长期防守,所以请主公到那里去。刘公子则请回到江夏,与夏口彼此照应,便于抵挡曹军。”众人听了,都觉得是个好计策,于是依计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