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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出发,石锦山

太阳渐渐熄去了它的灼热,沐浴着晚霞的绯红缓缓的向大山的另一端落去。而这即将淡去的晚霞也为夜拉开了漆黑的序曲。

是啊,夜了,天黑了!

但,小陈庄并没有因此陷入黑暗,只因,篝火的燃起。

刘老汉家的院子里升起了一团篝火,篝火上架着一个大的木头架子,架子上穿着两头野猪,云飞等人正围着这两头猪,往猪身上抹各种调味料。

外面忽然热闹起来,只见路上人头攒动,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东西,有的人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盛放着各式菜肴,甚至有些人还抬着桌子,拿着凳子,他们走去的方向正是刘老汉家中。

云飞等人听到动静,都好奇的向外面望去,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在一个十五六岁少年的搀扶下领着大批的村民来到了刘老汉家的门口。

刘老汉也听到了声响,拄着拐杖和刘氏夫妇从屋里走出来,一见白发老者,忙迎上去道:“村长您怎么来了?”

白发老者佝偻着背走进了刘老汉的篱笆门,其他村民也纷纷进来,放桌子,摆凳子,各式菜肴也被井然有序的摆在了桌子上。

“村长,您这是。”

白发老者激动的走到云飞等人身边道:“这些就是为我们村庄除去山贼的众英雄们吧!老朽乃是小陈庄的村长,今天我带领全村村民谢谢各位英雄了。”

说着,竟要给云飞等人下跪,其他村民亦有跪下的趋势。

“不敢当,不敢当。”云飞忙拉住村长,无奈其他村民已经跪下,他只得无奈道:“村长大人,我们实在当不起,您快让他们起来吧!”

“少侠有所不知,山贼们抓去的都是本村的劳力,剩下的都是些孤儿寡妇,年老体弱者,没有壮丁,什么重活、累活都没有人能做,地里的农活也渐渐荒废了,我们的日子苦啊”村长说着已是声泪俱下。

跪在地上的一位农妇哭道:“我男人刚被抓走那几年,要不是为了老人和孩子,我连死的心都有啊,我们庄子本来就穷,靠着那一亩三分地才勉强过活,可那该死的山贼却抓走了我们的顶梁柱,我们甚至要乞讨度日。”

另一位村妇亦是满脸热泪:“最近这几年,我们的生活才渐渐好转起来,孩子们都长大了,也能帮我们的忙了,小敏这丫头不知道跟谁学了些本事,经常上山采药,然后拿到镇上的药铺换些银两贴补我们,我们的生活才没有那么的苦。”

村长擦去满脸泪水,恨声道:“那些可恶的山贼这是把我们往死路上呀,之前我最担心的便是那些山贼再来洗劫我们的山庄,我们的孩子都长大了,我怕呀,怕他们把这些孩子也给捉了去啊!”

云飞握住村长的手安慰道:“村长大人请放心,山贼已经被我们带去的官兵抓走了,以后都不会再有山贼来捣乱了。”

村长重重的点点头道:“谢谢!谢谢!所以我说,我们这个头你们一定是当得起的。”

“不,不,不,村长。”云飞扶着又要跪下的村长道:“我们是武林人士,一向不太喜欢拘泥于小节,如果你们硬要跪下的话,反而让我们觉得自己有所图报似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现在便要离开这里了。”

“这。”村长考虑片刻后道:“少侠的意思老朽明白了,请少侠不要走,我们村拿不出像样的东西,这是各家各户凑出来的一些酒菜,请少侠一定要给我们这个报答各位的机会。”

“好好好。”云飞点点头道:“您让他们先起来吧。”

“诶,好。你们都起来吧!”

村民们纷纷起身,在云飞等人的示意下坐到各自的餐桌上。

村长从身边少年的手中抱过一个坛子,放到云飞等人落座的桌子上道:“各位少侠,这是老朽存了四十年的上好女儿红,一直都舍不得喝,今日老朽高兴,就把他拿出来与诸位少侠分享。”

“来,阿山,倒酒!”村长一声吩咐,他旁边的少年便拔开酒塞,为在座的众人斟酒,顿时一股酒香飘落整个庭院。

“嗯好香啊!。香啊!”旁桌的村民一个个猛吸鼻子,怎奈何酒只有一坛,现在也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也了!

接风宴开始了,村长颤抖着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激动的道:“诸位相亲,小陈庄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今天我们能够一起坐在这里,全靠在座的少侠鼎力相助,是他们给了我们这个坐在一起吃饭的机会,只可惜没有好酒好菜款待各位少侠,来,举起你们手中的酒杯,我们敬各位少侠了。”

众人闻言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杯子,齐声道:“敬各位少侠”

云飞等人忙站起来,谦虚再谦虚,客套又客套宴会终于正式开始了,对于这种贫困的小村庄,像这种盛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村民们个个笑逐颜开的啃着手中的烤肉,仿佛过年一般快乐,或者说比过年还要热闹,开心!

云飞灌了一杯酒,忽发感慨:“其实这个做老大,真的是蛮累的!”“啊?累?”云翔不解道:“大哥,你抽筋啦,你不想做老大啊,哈哈!那不如让给我吧!”

云飞似笑非笑的望着他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说做老大累吗?”

“为什么”

云飞笑道:“先问你个问题可以吗?”

“问吧”云翔有点后悔了。

“像刚才那种情况,如果是你的话,你该如何解决?”

“什么?什么情况?”

林湘雪忽然笑道:“大批人要下跪的情况。”“这”云翔苦笑道:“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于应付一些比较棘手的事是最不擅长的,所以嘿嘿!”

“哎!”云飞手托下巴,感叹道:“你知道自己不擅长,难道我生来就擅长应酬吗?还不是硬出来的,谁让我是老大呢!可是某些人还老是喜欢跟我唱反调”

云翔吐吐舌头,无话可说了。林湘雪拍拍云飞的肩膀道:“诶,诶,你以为就你是老大啊,你不要忘了,本小姐也是老大呢!”

云飞握住林湘雪的手眼含深情的道:“雪儿,其实,在我心中,我一直都想把你当一个小宝贝来呵护,可是你总是那么担当,老大必须承担的责任可不可以都交给我这个大男人呢,我不想看你那么辛苦!”

“云飞哥”

“哎呀!好肉麻”众人嘘声一片。

林湘雪脸色微红的拉出自己的手,娇嗔的瞪了云飞一眼,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把脸埋进了酒杯里,而云飞则仍是宠溺的看着她。

许久,众人都没有吭声,似乎都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忽然,王小怡端着酒杯跑到林风面前,打破了这寂静:“来,小风,我敬你一杯。”

“干嘛敬我?”林风斜睨着她,一脸警惕的模样。

王小怡嘟着嘴巴,委屈的道:“哎呀!干嘛呀?好像我要对你不利似的,人家只是很单纯的想要敬你一杯酒而已嘛!”

任幽萱端起桌上的酒水站起来道:“阿风哥哥不能喝酒,我替他陪你喝。”

“啊?不能喝酒?”王小怡眼中闪过一丝不解,随即又道:“那就喝茶吧,反正我今天一定要敬你一杯,别人替的可不行。”

“你。”看到王小怡来找林风,任幽萱心中本就不快,现在又被拒绝,更是窝了一肚子火,但她生性不善与人斗嘴,只好悻悻的坐下。

王小怡重新拿过两个杯子,到旁桌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硬塞给林风,又举起手中的茶杯道:“小风,我敬你!”

林风无奈,只得应了一声,喝下了杯中的茶水。

“这下可以了吧?”林风放下茶杯问道。

“嘻嘻,可以了!”王小怡笑吟吟的把自己的板凳挤到了林风的旁边,好奇的问道:“小风,你为什么不能喝酒呢?”

林风转动着手中的茶杯,淡然道:“因为酒会让我的怪病发作。”

“啊!”王小怡惊讶过后忙歉然道:“对不起,对不起,小风,我不知道,差点就让你喝酒了。”

“没事,我也没有喝嘛!”林风笑了笑,继续转动着手中的茶杯,眼神渐渐迷离,彷佛有什么心事。

王小怡支着下巴,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她感觉自己的心渐渐开始沉沦了。

云飞用手肘撞了撞林湘雪,用眼神朝王小怡那瞟了瞟。

林湘雪疑惑的望过去,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而且还看到了眼神似乎要喷出火来的任幽萱。

“不会吧”林湘雪捂住嘴巴,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云飞。

夜深了,夜凉如水!

村民们都回去了,刘老汉一家以及云飞等人都端坐在院子里,刘老汉抽着烟袋,吞吐着一个个烟圈。

良久,刘老汉把烟袋往石头上磕了磕,似乎十分犹豫道:“林姑娘,老汉。有一事相求。”

林湘雪点点头道:“爷爷您请说,能帮上的我一定会帮的。”

刘老汉看了看刘善敏道:“林姑娘,我想让小敏跟你们回去。”“什么?”众人都瞪大了眼睛。“爹。”“爹。”“爷爷。”刘氏夫妇和刘善敏满脸的惊讶!

林湘雪不解道:“可是,爷爷,为什么呀?小敏刚与伯父伯母团聚,她愿意吗?她舍得吗?”

刘老汉叹口气道:“别说她不舍得,我也不舍得她啊,可是,你们也发现了小敏的不同之处吧,你们看看这个荒僻的小村庄,根本就没有小敏施展的空间。”

“爷爷。”刘善敏哭着扑到了刘老汉的怀里道:“爷爷,我不练了,我不练武了,我不要离开你们。”

刘老汉眼圈微红,拍了拍刘善敏的头道:“小敏啊,那是你自己选择的路,你既然选择了那条路,就必须有所承担,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这个结果,小敏,记住,不管你的路是对是错,你都必须走下去,必须坚强的走下去,明白吗?”

“爹!”刘母将女儿搂在怀里,哽咽道:“我们家小敏还小,能不能在等几年,至少让我这个当娘的好好疼疼她,好吗?”

刘老汉坚定的摇摇头道:“不可,云娘,我知道你和小敏多年未见,但为了小敏的未来,为了不辱没那个人的名声,小敏必须走。”

“爹”“好了,云娘。”刘父走过来,将妻子搂在怀里劝慰道:“我们已经回来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小敏是我们的女儿,她的根在这里,她今后必然还会回到这里,落叶终须归根啊!”

“爷爷、爹、娘、”小敏似乎一下子长大了许多,她退后一步,郑重的跪在地上,整整磕了三个响头后道:“小敏明白了,爷爷,小敏知道爷爷为我好,小敏听爷爷的话,小敏明天就跟雪姐姐去了,爹、娘,小敏会想你们的。”

“我的女儿啊!”刘母终于忍不住,抱着刚刚相聚又即将分离的女儿痛哭出声。

林湘雪抹抹眼角的泪水,道:“爷爷,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放心吧,小敏就交给我们了。”

刘老汉转过身去,声音有些颤抖道:“恩,谢谢,云娘你帮小敏把行李收拾一下,明天走的时候就不要打招呼了。”说罢,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屋里。

“爷爷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娘”

林风走到林湘雪面前道:“大姐,明天,我们也走了。”林湘雪惊讶道:“怎么?你的意思是说,你不跟我们回去?”

林风点点头,也转过身道:“是的,我们还有些事要做,我们明天走时,也不和你们打招呼了,阿冉,我们去睡觉了。”

“小弟”林湘雪叹道:“哎,越来越不听话了”

“阿风,我们明天。走吗?”成冉跟在林风后面低声道。

“不。”林风停顿片刻道:“我们现在就走。”

“现在?”

“对”

“这三更半夜的”

“怎么?你怕啊,我们是要闯江湖的,餐风露宿的你会怕吗?”

“当然,当然不怕了,那我们下一个目标是”

“石锦山啊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