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晌午时,听见小型移动吸尘器在房间工作时发出的声音时,漆漆从睡梦中醒来,伸懒腰到一半时,身子顿住,四下扫视房间的布置,下巴惊的掉了几分。
这这这睡错房了,那有没有上错床?
她掀了被子,发现衣衫整齐时,松了一口气,连忙跑下去。
下了旋转楼梯时,发现大厅被那种彩色的柱体分割成几块,从楼上看过去好像大型儿童乐园。
“萌哥哥,萌哥哥——”
她手肘撑在栏杆上,透亮透亮的眼睛泛出笑意。
凌萌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时,好像没听到似的,家居服外面穿着蓝色围裙,俊颜没有表情,拿着刀叉吃早餐时,模样倒是认真,偶尔还扫视旁侧的笔记本电脑一眼,似乎是在看股市数据。
“你干嘛不理人?”
漆漆冲下去,在他面前质问,忽而,他指着放在桌边的纸张。她疑惑地拿起来,扫视到开头那条“关于凌萌和米漆漆分居的公告”时,面色一僵,看都不看将纸张拍在桌上:“我不就睡了你的床嘛,又没上了你的身,你一大早跟小媳妇似的闹别扭,多羞人哪。”
呀呀呀,还好意思指责他了?
凌萌保持微笑,抬头:“你昨晚擦枪不让我走火,为了我的功能健全以及你的人生安全,我们要保持距离。”长指朝着屋里随意地挥,“所有地方都分了界限,互不干预。”
“我拒绝。”
“这是我的屋子。”
“所以你是打算用这个方法让我乖乖搬出去,你好跟刘允焉同居吗?”
她昂着脖子誓死不从的样子让凌萌想起了玩具店卖的咕咕鸡,眉眼渐有了笑意,埋头,切开荷包蛋。
漆漆发现他没打算搭理自己,莫名有了恼意,瞳仁却委屈泛起水光:“我喝醉了,我不记得我做过什么了。我还没怪你欺负我呢,你就跟变了人似的,谁说会一直养着我的啊,给我冷暴力就不叫‘养’了!”
只是简单地瞥了她一眼,凌萌便被她可怜的模样撼动,几乎是要亲手过去把那张协议给撕掉。可想了想,眼里划过一丝狡黠的光,他按兵不动。
“凌萌!”
“稍息立正挺胸看前方。”
他声音气势十足,漆漆几乎就是自动反应了,乖乖站好。
凌萌很满意她听话的样子,她从小就是小霸王,挥着木棒指点江山时候跟女王似的,一喊就有一票忠诚的小弟冲上去。突然想起这事,他起身过去,捏着她下巴摇了摇:“我突然想起来,你以前好像命令你的小弟冲上来扒我裤子的事,嗯?”
漆漆摆出忠正的表情:“报告首长,真没有!”
这回是脸颊被他的大拇指和食指掐着,嘴巴不由得嘟了起来,连话都说不准了。
“我妈录了像,私人珍藏了,据说要在我婚礼当日播放给全部人看。”
“美雪阿姨太有新时代女性的觉悟性了!”
“新时代?觉悟性?”凌萌的手道越来越大,瞧着她嘴唇圆润地撅起来,脑子想起昨晚吮吻的画面,他立刻挪开视线。
“报告首长,你刚才的表情很春很荡漾。”
以前大院里的长辈都说,伶牙俐齿谁都斗不过米家千金。实在真理。
“现在从实招来,昨晚怎么爬上我的床了?对了,你还没穿内衣!杜草念那小子怎么你了?”
“萌哥哥,你思想真邪恶。”
“难不成你是梦游过去的?还有,我可不记得现在流行女性不穿内衣。”
提到昨晚,漆漆突然变了脸色,匆忙地冲上楼。
“米小贱,站住。”
“我没洗澡没刷牙洗脸,你还好意思跟我说话?”
凌萌崩溃状。
难不成人的一辈子总有一人是来气你的?
手机响起时他拿起,一接听就听到祢杉狂笑的声音:“四弟,哈哈哈哈——”
“……三爷你发羊癫疯?”
“一大早你说什么胡话呢,四弟啊,家里管饭吗?”
“没有。”
“没事没事,我送菜过去给你,你开下门,我在你家门口哈哈哈哈。”
东北汉子的笑声跟扩音器似的。
“家里没人,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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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漆穿着运动装下楼时,听到一声陌生的爆吼从厨房传来:“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同床多年,你不管我清白就算了,怎么可以不管饭!?”
入贼了?
她蹑手蹑脚走下去,抓起放置在一楼墙角的棒球棍,潜伏兵似的朝厨房走去。
“米小贱,收起武器,过来洗菜。”
“吁,被你发现了。”
“棍头露出来了,我无视不了。”
漆漆进去时,发现凌萌旁边站着一位穿着阿迪达斯全套运动衫的健壮男子,跟凌萌差不多高,国字脸,和尚头衬得眉骨愈加高,两眼亮堂,笑起来时露出两排牙齿,很忠厚的感觉。
见到她时,男子大掌朝着凌萌脑袋一拍,快到他来不及完全躲开,耳朵被打到。
“你谁呀,身手不错,比凌萌好多了。”
“哎哟,四弟,这是你小媳妇?”
凌萌眼底漾起不可捕捉的笑意,不置可否,独自去了冰柜拿冻肉。
“你是红骑士的?”
“难道我祢杉长得太帅太无法忽视了。”祢杉思考状,左臂顺手搭上漆漆的肩膀,将她勾过去。
“长得那么防盗,忽视不了。”凌萌温和一笑,眼睛却是盯着祢杉的手,气场幽怨。
祢杉向来是他们几个结拜伙伴中最二的,没有察觉到任何,还凑上脸冲漆漆笑:“哥哥我瞧得那么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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