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漆说这话时,澄净的眼里透着柔和,没有多少介意。
她大学期间和黎浅时座谈时聊过成长遇到的很多人,提及凌萌时,浅时问过她真的没有想过跟他在一起吗,她那时抽筋似的狂笑,却是一字一顿地说——
真正的一辈子,最好不要以爱情的姿态延续,爱情易死。
她以童话作家身份,书写了无数烂漫的童话,却几乎不写相关爱情的题材,出版社提及时,她都是说,我不相信永恒的爱情。
既不相信,为何要欺骗心里,去编织泡沫般的foreverlove呢?
凌萌盯着近在咫尺的素净脸庞,她身上还有沐浴露的浅香,像是想起什么事,眼里有一时的失神,唇边的笑是无奈的意味,那么,不像最初的她。
“为什么?”他伸出手,掐住她左边脸颊,向外扯。
漆漆眉头拧成小结,瞪着他:“不然我还跟你说,萌哥哥,你不能抛下奴家啊,你最好一辈子光棍,顺带养着我呀?”
凌萌微微挑眉,何尝不可?
“反正你的爱情不会长久,若暂时定下来,我祝福是必须的。”
她无所谓自己跟谁在一起,还要祝福,这就算了,可这丫头用一种必然的口吻说他的爱情不会久?
“米小贱,下去!”
“你表演变脸呐?”
“下去。”
“我不就说你有个吻痕么,我不就担心你这两天跟你爸妈见面的话这里需要遮一遮么?”漆漆嘟囔着,想要从他旁边走下去,手臂撞到他的,愈加幽怨起来,瞧你让我走还不放手啊。
朝面前人瞥过去时,恰好对上他腾出来的右手,小脸盖着他的手掌,隔着他分开的手指,他的神色似乎被模糊了一些。
“我说是你吮的,信不?”
这一说,漆漆摇头:“不可能!”
“昨晚你差点强了我,信不?”
“……”
“你一直抱着我说热热热,贴着我的身子哀求着,嗯,看这样子,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
漆漆愣住,他醇厚的嗓音入耳时,好像真的将隔夜的记忆给牵了出来。可细想时,那画面就只有以下一幕——
男女炽热地拥吻,身子想贴,而她的嘴里逸出了低吟。
皮肤摩擦出的热度,缠绵的呼吸,指腹划在脖子的触觉,好像变成了动态的画,霎时明晰。
脑袋飞出无数台战斗机,轰炸得她有想撞墙的想法。
难道,真的是自己主动挑.逗了他?可早上起来没见红,就表示根本没到最后一步。
冥思时,感觉脸颊边有热气呼来,她眼珠子一转,啊了一声,身子后倾,后背抵在了餐桌边:“凌萌你要轻薄我吗?”
他的唇瓣就在她脸颊边,她要是扭头肯定能亲到。
两人从小就时常亲近,相拥不知道多少次,她也怀疑自己的初吻早就在小时候玩亲亲时给他了,可他刚才那一提醒,让原来觉得正常的行为多了些暧昧的味道,心里泛起涟漪,波纹外延。
注视着她泛起红晕的脸颊,凌萌眉眼弯弯像月牙。
“是不是想起来了?那打算如何补偿?”
能够触及的温馨幸福,或许未来会遥不可及。
既然现在能够拥有,他只想抓住。
这世上,有一种爱,叫执迷不悟。他溺在这样一种情绪里,在所谓万劫不复到来之前。
漆漆刚想回答,就突然听见凌萌微微的低喝:
“三爷,把你手机拿过来!”
原本背贴着墙的祢杉听到这话,高大的身子平衡不保,突然就摔了下来,哎哟了一声,手机跌落,而手机屏幕上,两个主角的脸读很清晰,凌萌微侧着头,好像在亲吻漆漆的脸颊,目光柔和似诱哄绵羊的大灰狼。
祢杉呵呵地笑着,手臂迅速够着手机,忠厚的脸流露出真诚的眼神:“我就围观了一下,四弟,你大白天嚷什么嚷,扰人清净。”
“手机拿过来。”
“我刚才在给我老大发信息。”
“哦,你是打算把我们俩的亲密照给老大?”
“我像是这样的人嘛?”
凌萌跟高贵的帝王似的,眼里有幽暗的笑意:“我毕业时脱光的照片,你卖给老大换了一栋小户型别墅,你以为我不知道?”
漆漆坐在他腿上,听到这话,两眼发光地瞅着祢杉:“那么值钱?”
提到这,三爷冲她笑:“要不我发过去后,咱俩分赃?”
“好……唔唔!”
漆漆嘴巴被凌萌捂住,当即不满地瞪过去。
“三哥,来,咱谈谈。”
每当凌萌喊了尊称,就是火山爆发的前奏,祢杉哪里不懂,掩着面过去,将手机乖乖送过去。而后可怜地瞅着漆漆,你看,我们俩都是被压迫的农民工哪。
凌萌拿着手机,翻看着相册新拍的几张。
将近十张,想来是在两人说话时,这二货就开始偷.拍了。
镜头下的男女,像天生便带着默契,一言一语流露出的神情都很有美感。
拍的不错嘛。
凌先生微笑:“三哥,这手机不错。”
祢杉伸出手:“还我——”
“我拿黑莓的跟你换。”
“你想要——好!我不说话!”
祢杉硬生生将“你想要照片就直接传到你手机”这句话憋回去,拳头捶地,被腹黑狼压榨,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听到手机铃声时,漆漆迅速跑去客厅,接听时就谄媚地说:“米粒,我稿费到了么?”
之后呆住,愣了一会儿。
凌萌刚想问她怎么了,就看着她将手机甩在沙发,而后自己跳上沙发,乌龟似的四脚朝天乱蹬,样子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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