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样的情况下想要活捉玄桀不太可能，所以流水绝对放弃原来的想法，而决定杀死他。
“是。”兰陵王随侍的铁骑营统领立刻去安排，很快的拉成一字行的阵仗就按照流水的指示向沙场靠过去。
“你！”斛律看着流水所摆的奇怪阵势却无法阻拦，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王爷，所以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二百多名士兵就这样朝沙场前进。
不过，让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流水派出去的弓箭队竟轻易的搅乱了对方的阵脚，随着被纷纷射中的敌军越来越多，使北周的士兵渐渐开始慌乱，而泉弼等中军带领的北齐士兵则乘势猛攻，顿时将北周打得溃不成军。
正在阵中厮杀的玄桀差点被冷箭射中，他险险的避开射来的箭，很快的发现对方攻击的目标正是他，因为所有中箭的士兵都在他身边，于是玄桀立刻下马隐没在混战的人群里，并搜索着四周准备寻找机会突围出去。
流水看见玄桀落马，以为他中箭了，这才稍稍和缓了脸色，即使不懂的行军打仗，但是眼前的形势可谓是一面倒的倾向于北齐，终于流水主动看向斛律说：“速战速决。”
听到她的话，又看到流水眼中渐渐消散的杀气，斛律也稍稍放心的回答：“是，王爷。”接着便策马离开她身边，专心指挥军队给予对方致命的一击。
黄昏时分，远处的彩霞比平常要浓要红得多，好像是被鲜血染过一样诡异而妖艳，天与地相连的地方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很多尸体残破不全的交叠着；有些奄奄一息的士兵则全身抽动着倒在死人堆里眼神中满是不甘；被削断的刀一半握在手中，另一半则插在敌人的脸上、胸口、或自己的肚子里；还有一些人的胸膛被剖开，自己则捧着腹中流出的肠子企图重新塞回去。
这就是战争、这就是战场，所谓的英雄，所谓的胜利，在如此悲壮的惨象面前显得那么虚无、那么的飘渺、那么的脆弱，又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五日后。
兰陵，军营内。
“王爷，斛律，你们回来的这么快，大捷的消息已经传遍兰陵了！”殷绍在得知流水他们回来的第一时间便赶到了军营，直接来到帅帐见到两人安好，尤其是看到流水安然无恙后高兴的说。
“殷绍，你的消息还是这么灵通啊！”斛律如往常般调笑着说。
“当然了，你们的捷报早在两日前便传回来了，估计皇上也已经知道了。”虽然没能亲自参战，但是殷绍对他们的动向却是了若指掌，毕竟他也是副将军啊！
“是啊！消息早命人呈报皇上了。”斛律淡笑着回答，不过他知道接下来的事才麻烦呢！
“皇上有下圣旨吗？”殷绍听后也立刻想到了什么，赶紧问到。
“暂时还没有。”斛律耸耸肩回答，接着看了看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流水。
“这样啊！”殷绍说完也看向她，发现到流水的异常，便走过去低声问：“流水，你没事吧？”
“没事。”抬头看了殷绍一眼，流水淡淡的回答。
殷绍根本不相信流水的话，她的样子摆明了有事，于是疑惑的他看向斛律，无声的询问着到底出了什么事？
“王爷，给事大人有事求见。”帐外的士兵恰巧此刻来通报道。
“传！”流水说着简短到不能再简单的命令。
皱眉看着流水，殷绍肯定发生了什么事，而且很不好的事，否则流水不会变成这样，在二十几日的时间，流水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比初遇时更加的……淡漠、疏离！
“王爷。”吴毅从帐外进来后叩见道。
“有什么事？”流水看着这个给事问。
“属下已经详细记录下出此次战事的具体情况请王爷过目。”吴毅说完将卷宗呈上。
殷绍过去正要取过来，突闻流水说：“念。”
“是，王爷。”吴毅一愣，看着殷绍顿在空中的手回答。
回头皱眉看着流水，殷绍的眼中满是疑惑，而斛律的表情却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想法，但两人皆无语。
“此次晋阳一役，我军折损九千余人，其中都尉一十四人；斩杀北周军两万三千余人，俘虏降兵两千六百五十二人，缴获敌军辎重铠甲一十八万件。”吴毅清清楚楚的报告着。
“知道了，你下去吧！”流水听完微微皱眉挥手说道。
“是，王爷。”吴毅说着便退了出去。
“这次真是大胜啊！你们两个很厉害嘛。”殷绍听完吴毅汇报的战果后开心的说，不过他注意到流水依然没有任何的表情。
“……”斛律则是无所谓的对着他笑了笑算是回答。
“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吧！你们两人回王府去好好休息吧！”殷绍碍于眼前还有很多善后的工作要做，所以只得暂时将流水的事情缓一缓了。
流水略微迟疑了下，但依旧没有说话，缓缓的起身步出营帐，如果可以她再也不愿意踏入这里一步了。
斛律看着她，对殷绍点了点头也跟了出去，他知道虽然射杀了玄桀，但是方堃的死仍旧不能因为这样而令她释怀，反而觉得更加的内疚，其实流水这样的表现让斛律很吃惊，他真的想不到她会如此重情义！
“快点儿，别磨磨蹭蹭的！”骑马正要出军营，流水突然看见几个人正将俘虏刚到一个硕大的木笼里。看着被用一根绳子穿在一起的俘虏，里面居然有十一二岁的孩童，而北齐士兵丝毫不管，挥舞着手中的皮鞭毫不留情的抽打着他们，不耐烦的大声呵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