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颠覆古代之吃定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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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沙暴天冷声笑着。什么叫他心狠?他的心,怎么会有他们的狠?夺妻之仇,夺江山之恨,又毁了他的容。叫他怎么可能忘记?这点,叫狠?

“皇上,您真是好记性,我狠吗?”他唇角的笑一直没有停过。

沙恨天脸色铁青。却再不言语。

太后哭道,“恨天,你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也该够了,现在暴天回来了,你便是让给他做,又当如何?为何你兄弟二人要弄这么的僵?恨天!不论如何,你断不能处置暴天!这是你欠他的!”他们二人这样,又岂是她这个做人母亲的愿意看到的?

沙恨天往后连退了几大步。没错,他的确欠他!若是他不毁了他半边的脸,他又怎么会把到手的皇位跟妻子都扔下来呢?他有什么错?错的人,是他!

他的力气,仿佛在那一瞬间被全部抽空了。颓然的坐在椅子上。

叶承欢看得心痛。却又不便现身。想到今日,他一人携了她二人同出皇宫的情景,心里便痛苦又甜蜜了起来。

他,心里终是有她的!这便够了!

“一国之主,难道,就是这么容易便变更了么?”他轻道。若是如此简单,他便把这个皇位,让了给他,又当如何?

太后轻道,“恨天!母后当日同意你上皇位,只是说,暂代暴天的位置,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暴天也回来了。你便是不把皇位让了给他,也断不能定他一个死罪!”她何尝不知道,让他把皇位让出来是何等的困难!而他们手里头的兵,已经败了!败给了恨天!事实证明,恨天的确是当皇帝的料!

国家在他的治理之下,比之当年在恨天的父亲在的时候,更加的繁荣昌盛。

而他,也轻易的便把暴天布置了十年的计划,毁于一旦!此等能力,不容小视!

若说是让他让出皇位,不若说,她是希望让他保住暴天的一条命!

自古以来,起兵造反,便是千古不变的死罪!恨天不断他有罪,其他的大人们,也会召开三司会审,到时候,会按着炎国的祖制,把暴天定为车裂之刑!所以,他断与不断,暴天,都必死无疑!

但是,若是他想,他便必然有办法!不是么?因为,他是皇帝哪!他那样的聪明,在那种不动声色的情况之下,便把前太子的阴谋付诸流水的皇帝!

他定然会有办法,保得了暴天的性命!

她已经失去暴天一次,她不要再失去他第二次!若是此时不引起他的愧疚,怕是,他便不饶了落天的哪!

沙恨天的胸口,涨着一股气,一股名为愧疚的气!

当年,是他负了暴天!他曾暗自对自己说过,若是暴天有朝一日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怎么样也会好好的补偿他的!

跟兄弟之情比起来,皇位,反而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唇角扯出个笑来,他道,“若是暴天想要这个皇位,那么,我便把这个皇位给了你。”他死死的盯着沙暴天。

叶承欢捂住到嘴的惊呼。恨天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可见他对暴天的重视程度!

自古帝王之家,兄弟之情淡薄如水。但是,就她看来,却不是这么回事!沙野天一心一意的为沙恨天。沙恨天,竟然为了沙暴天,想把皇位让了出来!

沙暴天冷冷的笑着。笑意,却未达眼底。

“恨天!若是这个时候把皇位让于我坐,朝中,便无人说话了么?到时候,新皇上位,大人们召开三司会审,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想这样么?你想我炎国的皇帝被底下的人这么审么?所以,恨天,我不要这个皇位!”他苦笑着。若不是为了叶承欢,他起兵干什么?

沙恨天立起身来,走到他的面前,一把将他抱在怀中,道,“我该怎么帮你!我该怎么帮你!暴天!”说罢,泪水长流!难不成,真的得而复失么?他能为他做什么?

沙暴天再不说话,只是一径的冷笑。

太后的泪,再度落了下来,她用这种方法,也换不来他救得他的性命么?她,有什么办法来救他么?

半晌,沙恨天道,“暴天,落天在哪里?”为什么他会顶了落天的名字回来?

沙暴天闻言一窒。脸色苍白。慢慢的低下头来。

“落天他,已经大去了!”说罢,泪水长流。

沙恨天惊跳起来。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是这样!

太后闻言放声大悲。“我的儿!为何你竟然去得那么早?”走几步,捉着沙暴天的手道,“暴天,落天是怎么死的?我要知道!他现在,人葬在哪里?”

沙恨天的泪,也流了下来。不曾想,这最小的弟弟,竟然会是先大去的!还记得,他总是会到皇宫里头来寻宫女,却不曾料到。他竟然,竟然已经!

叶承欢的泪,也流了出来。

沙落天,竟然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她怎么想也想不通!明明,就还好好的,为什么就会死了呢?他是什么时候死的?为什么会死?

沙暴天道,“落天他,在五年之前,便已经见到我了!只是,当年,我的脸,还是那样!”他的手,颤抖着抚着自己的颊面。

看到他的动作,沙恨天跟太后想起了他当年血肉模糊的半边脸!

“这个孩子!竟然一直是知道你的!暴天,你好狠的心!为何不让落天跟母后说,你还活着?母后,真的好想你!”说罢,泣不成声。

他的泪水,也自落了下来。这些年来,他的心,冷硬如铁,他以为,他们都不会再记得他,但是,他们却都是没有忘了他!一如落天!

“落天他,五年前得了不治之症。他曾戏言,若是他大去了,便让我代他活下来!母亲,已经伤心了一次,他不要你伤心第二次!所以,我们便去找到了叶药奴,她也答应帮我们。三年前,落天大去之前,我们找到她,她剥去了落天的面皮,植于我的面上!”说罢,他慢慢的把脸上的面皮撕开。

面皮褪下的那一刻,太后悲痛欲绝,几欲昏死过去!

叶承欢捂住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他转过身来,灯光照着他的脸,他的半边脸,俊美异常,如桃花一样的美丽!而另半边,却糊成了一团,根本就不能称之为脸了!

她心中一惊。差点惊叫出来。

沙恨天的泪,再度落下。看着他手里的面皮,哭倒在地。那是落天的脸!就这么,被他拿在了手中!

他最小的那个弟弟,在死的时候,竟然也把自己最引以为傲的俊脸,剥给了他,而他!竟然不能帮他!

仰天长啸,他痛苦嘶吼。落天!不曾想,落天竟然已经大去!而他们!自认为爱他的他们,竟然在他大去之后的三年,才知道!

“落天他,葬在何处?”他赤红着眸道。

沙暴天唇角泛出个笑来,竟然让他的脸,慢慢的生动起来。

“落天他,葬在欢喜宫外的花田之中!他说,他要在皇宫的边上,看着我用他的身份活下去!活得比谁都好!”说罢,泪已长流。

他是想跟雅婷葬在一起的!他知道!当日,他跟恨天二人争雅婷,却不知道,他们最小的那个弟弟,也是爱着雅婷的!爱到,死也要跟她葬在一处!只是呵,他们两兄弟,已经为了她,争得头破血流了,他,便再不能出声了!

“你说什么!”沙恨天楞住了。竟然会是那里么?那意味着什么?

“当年,落天他,其实也很喜欢雅婷!”沙暴天道。

叶承欢捂住唇。竟然,竟然会是如此么?

太后闻言哭倒在地。“若不是知道你兄弟三人都钟情于她,母后,又怎会一直追杀她呢?”一个女人美丽,并没有错,错就错在,你不能让很多男子一同喜欢!更何况,这几名男子,恰好又是皇室子弟!这便太容易引起兄弟之争了!所以,她一定要死!

只是,没想到的是,她竟然真就未死!

沙恨天的头,哄的一声大了。他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情况!

落天!为什么!为什么竟要让他如此难过!

他深吸口气,道,“带我去!我要把他风光大葬!”落天!

沙暴天闻言泪水涌现。他怎能带他去找落天!他怎能?

泪水落下。他颓然的坐下身子。他低声道,“再也找不齐了。”

沙恨天睁大眼,“什么叫再也找不齐了?你说他在花田,在花田的哪里?怎么样,他也要葬入皇陵的!暴天!”为什么,他竟有着不好的感觉?

太后也是睁大着眼。不要!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他们三人清楚的记得,小的时候,落天曾言道,若是他死后,想葬在何处。

他笑称,他想化成花泥。为这牡丹添色!

言犹在耳,只是落天他已经不在!落天的笑容,落天练剑的样子,落天从早到晚学恨天的样子!落天的面皮,让他三人,处于极大的悲伤之中!

原来!原来他说要化成花泥,竟是他对雅婷的一片痴心!知道雅婷他喜欢牡丹,而他,又怎么也得不到雅婷的心,便只愿化作花肥,以期她来赏花的时候,可以看看他!

他,难道,真的已经化为花泥了么?

半晌,沙恨天道,“落天他,是不是真的已经化作了花泥?”

沙暴天流着泪点头。

“他曾言道,他要化作花泥。为牡丹添色!不论如何,牡丹,是她最喜欢的花!”而他,即使伤心,却也只能对他下手!

把自己最喜欢的弟弟的尸体,斩成八十一段,埋进花田!正好应了九九之数!

当他用刀一刀刀的把他的肉剜下来的时候,他可知他的心痛?他可知,他有多后悔!他有多恨他!那一夜,他独自在花田里头,东刨一坑西刨一坑。直刨足了八十一个坑!

每埋一块,他的心,便碎了一片。那一夜,他的心,碎了整整八十一片!再无完整的之时!

落天他,便自分成了八十一块,日日夜夜的守望在这花田之中!

本以为,他可以跟心爱的女人在一起,未曾想,雅婷却是未死!他,竟是孤独了三年之久!

沙恨天的泪,落了下来。“他,真的已经化成花泥了么?真的么?”如果如此,他是怎么办到的?

太后哭得打着嗝,“落天他,真的已经化作春泥了吗?”她的儿!她最爱的儿!

叶承欢也捂住的唇。化作花泥!他竟是如此惜花爱花之人么?

“九九八十一块!恨天!我把他斩成了九九八十一块!”他回想起当日的情形,再忍不住,痛哭失声。

“我还记得,每一刀斩在他身上的感觉!每斩一块,我的心,都要碎了!但是,他曾言道,他要化作春泥。他说过,他想为心爱的女人,守望着她的花田!他哭着求我,一定要把他分散在花田之中!以期有朝一日,她的魂回来花田之时,他无论从哪个角落,都可以看到她!”他哭道。

沙恨天跟太后哭倒在地!落天他,竟然痴情至此!

“所以,我说要把她的宫殿建在那里,你才没有说话?”好让他日日夜夜看着她!看着她笑,看着她哭。看着她,生子,看着她老去!心好痛。为了落天,为了雅婷!

他终于知道,落天为什么事事都要模仿他了!竟是因为,他是雅婷爱的男子!所以,他要学他,他甚至想变成他!只是呵,未曾料到,他竟然会已经得了不治之症!先他们而去了!

而且,还被分成了八十一块!只为了日日能够看到她!

“暴天,我能为你做什么!你告诉我。”失去弟弟的痛,在他的心里,已经胜过了一切。此时,他恨不能把全天下都捧来给暴天!

落天已经死了,他想为他做什么,已经来不及了!但是,暴天却仍在!不论如何,他都要为他做点什么!

沙暴天美丽妖异的脸上,泛出冷笑来。

“恨天,上天,注定对我是不公平的!又怎么样呢?我注定是将死之人!又怎么样呢?”他口里泛出苦涩来。

“恨天会有办法的!暴天!你要相信恨天!”太后低喊。

“恨天有什么办法?这事情,我知道的!若真是要死,我也不甘心哪!”他轻叹。“我这一生,只爱两个女人,一个,被你抢走。她,也不爱我!另一个,便是叶承欢了!若是此生,二女之中我能得一女,便是死,也无憾了!”

沙恨天大惊!连连往后退去!

这二个女人,都是他的女人!而暴天,却是将死之人!但是,他胸口一荡,暴天马上便要死了!他不忍!不忍看着他独自上路!

两个女人,他该留下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