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伟伦笑笑,“好,你去忙吧。对了芷珊,最近太忙,都没有时间好好陪你,明天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再看场电影吧?”
她莞尔一笑,“你决定就好。”
出了总裁办公室,苏芷珊就慌了神。该怎么办?罗伟伦要见他,还邀请他参加今晚的酒会,可是她根本就不想见到他,如果可以,这一辈子她都会躲着他。
或许,她应该想个办法缺席今晚的酒会……
当晚,做为罗伟伦的女伴,苏芷珊只得硬着头皮参加这场由罗氏集团主办的行业酒会。
心不在焉地听完一位物流公司老总对新一年行业发展的分析,她轻轻点头,和身边的人一起敷衍地应和着,之后找了个借口退到阳台上。
四月初的白昼本是温暖和煦的,到了夜里却还仍有一丝寒意。苏芷珊身上的那套露肩小礼服根本没有任何保暖的功效,刚推开门的一刹那,晚风吹透皮肤时,她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然而,落在眼里的那个背影让她更冷。
雕花的铁栅栏前,一丛墨绿色灌木边,站着悠然自得,淡定从容的顾弦夜,他正握着酒杯的手随意地搭在栏杆上。听到身后有声响,他便转过脸来,看向仿佛是突然闯入的苏芷珊。
他一张清俊完美的容颜便显露出来,在氤氲的灯光下泛着细腻莹润的白光,五官深刻如精雕细琢的和田白玉。一双狭长而犀利的凤眼里,有一对犹如晶莹剔透的黑水晶,任谁看了都会沉沦的双瞳,甚至在无垠的夜色中,也能这般璀璨和耀眼。
然而最让人称赞的,是他居高临下俯视周遭时那副倨傲的表情,犹如中古世纪的王公贵族,高傲而冷冽。也恰恰就是他这副神情,最令人迷醉。
顾弦夜,这辈子她最不想见到的人,依然还是那么傲岸卓然。比起二十二岁时,现在的他更具有成熟男人的魅力。苏芷珊从他的身上看出只有在商场上才能历练而生的尖锐和锋芒。
然,笑意渐渐从他脸上浮现,他眉脚微扬着的讥诮样子让苏芷珊看了气得牙痒痒。
心里一下子气极了:这个可恶的男人!竟然还有脸对着她笑!他将当年那些恶劣的行径全都忘记了吗?她有些怀疑,他是不是一早就看见她了。不自觉地冷哼一声,看样子免不了又要被他奚落一番了。
果然,顾弦夜低声浅讥:“芷珊,果然是你!怎么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学会新招数呢?除了急不可耐地在我面前一再出现,就没有点新花样了吗?”
他的声音从不沙哑,是清亮的,喉咙里张弛出的声音光洁饱满又柔韧潮湿,像一株热带丛林里水分充足的植物,兼具躁动的炙热和汹涌的暗伤。
这声音,是她所熟悉的。但听在苏芷珊的耳朵里,却有种别样的感受,暂且不说他话里的刻薄,就单说他那声,“芷珊”就让她觉得恶心叫嚣。
因为,他从不唤她芷珊。
他不但从不唤她芷珊,还特意给她取了个外号。因为她妈妈是他爸爸包养了三年的地下情人,他说什么样的女人就生什么样的种,所以他总是人前人后叫她“苏小三”。
一想起这外号,她就没有任何和他叙旧的心情,本想转身离开,顾弦夜懒洋洋的笑语却让她停下了脚步。
“芷珊,欲擒故纵这一招在我顾弦夜身上可不适用哦。原以为五年过去了,你勾引男人的手段应该长进不少,没想到……不过如此。”
听听,简直就是厚颜无耻!
苏芷珊回首,看着他那张可恶的笑脸,立刻有跳上去抽他一耳光的冲动。她倒想要好好看看,他那副厚脸皮到底是什么做的,竟然能厚到这么无耻的地步!
他的唇角大多数如现在这般紧抿着,即使笑也只是似有若无地一斜,但他的眸子从来都是带笑的,黑而亮,笑意懒散不羁。
那笑意,似嘲笑,似讥讽,似逗弄,总之令苏芷珊十分窝火。
忍着怒气,苏芷珊挺直腰板,扯动嘴角冷笑道:“我有什么新招数新花样自然是没必要在你面前施展。顾少,哦不,如今应该称呼你顾总,没想到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自作多情。怎么,你竟然自作多情地以为自己具备让一个女人从17岁暗恋到22岁的魅力?”
在你做了那件事之后,竟然还奢望我苏芷珊依旧暗恋着你?顾弦夜,你也太不知廉耻了。她在心里低咒。
此时,顾弦夜水雾袅绕的勾人眼眸里,闪过一瞬间的凛冽,最后浮现在眼底的却是一片波光粼粼。苏芷珊曾一度感叹,男人的眼睛能长成这样,也堪称是个祸害。
他淡淡地笑着举起酒杯向她遥敬:“难道没有吗?”
话落,以极其优雅的动作,不疾不徐地饮下一小口酒红色的液体,喉间微微耸动,吞咽的动作尽显男人味十足的性感与慵懒。
他分明挑衅的口气令苏芷珊浑身如长刺的刺猬,刷地一下便竖起来,根根朝向那张可恶的笑脸:“顾弦夜!别以为我还是五年前的那个……苏芷珊!”
从来,苏芷珊就说不过顾弦夜那张犀利恶毒的嘴。她咬唇挫败地看着顾弦夜,懊恼极了,徒有用凶巴巴的眼神瞪他。
这一瞪却吓一跳,不知何时他已渐渐逼近自己。
昏暗的夜色下,他款款步出黑暗,英俊的脸庞在灯光照射下更显轮廓分明,氤氲的光辉衬托得他的俊颜更加张狂和冷魅。
她条件反射性地想要向后退,侧身一看才发现自己根本无路可退,顺势一倒,后背只能紧紧贴在石壁上。却是这么一侧脸时,他的身姿已欺近她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