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改嫁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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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发生了这种事情,皇后便将众人都集中到了大殿,说是这样更能保证大家的安全,这倒是合了若然的意——想来众目睽睽之下,庄妃也不敢有什么放肆的行动吧!只是要大家在下山前都呆在大殿显然不太实际,恐怕一会儿人就会散了,若然也早早地在心中计较起来。

若然现在不敢与剑心在一起,因为虽然三王妃寿辰那件事已经找到了替罪羊,但保不准弋晟宣为了做得“干净”,而取了她的小命去;她也不敢单独跟凌君涵在一起,且不说他在整件事中的“具体位置”,但说庄妃若要自己的命,他能拦得住吗;或许现在紧紧跟着弋鸿宣才是最安全的,至少庄妃还不至于正面跟他起冲突。

“到底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歹徒,竟在皇家寺庙行凶!”案发一刻钟后,众人都已聚集到了大礼堂,庄妃虽然珊珊来迟,却是先声夺人。

弋鸿宣等人下去安排相关事宜了,若然虽然当时也想跟着去,可苦于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只得作罢。本来以为呆在大殿与众人在一起还是比较安全的,可现在庄妃的出现让若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殿内剩下来的几乎都是女眷,还有三队侍卫在边上严阵待命。

“姐姐,你没伤着吧?听说另两位姐姐去了?”庄妃见殿内无人答理她,也只得去向皇后娘娘请安。

“是啊,本宫刚才立下重誓,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以告两位妹妹在天之灵!”皇后掷地有声地说道。

“对啊。”庄妃显然没想到皇后会是这样的态度,惊慌中有那么一瞬的失神,“定……定要严惩不待。”

“妹妹看上去气色不太好,不会是吓到了吧?”皇后上前似关切地问道。

“是啊!”庄妃似乎很欢喜地承认自己身体不好,有些欣喜地道,“头感觉晕晕的。”

“那可曾请了太医?”皇后厌恶地看了一眼正在摆媚的庄妃,口中的话语不显一丝温情。

“哪用请太医呀!姐姐的身边不就有一位高明的大夫,恐怕比宫里的太医更厉害呢!”说话间,庄妃似挑衅地望着皇后。

“我身边?”皇后望了望左右,看到众人也是一脸的不解,只得道,“妹妹怕是在说笑吧?不然这我怎么不知道呢?”

“可不是姐姐的好媳妇嘛!”庄妃伸出修长的手指指了一下若然,道:“听大将军说,南地一带的瘟疫都是若然治好的呢!”

“南宫……若然?”皇后这才想起自己的确有那么一个媳妇,只是听说之前是个傻子,婚后也不得儿子宠爱。

“臣妾在。”若若讪讪地上前答话,却在心里暗咒庄妃的胡言乱语——那些话绝对不是南宫敬德告诉她的,可她这样说除了套近乎,还有什么别的目的呢?而且治瘟疫一说,对外众人明明都以为是范以安的功劳,庄妃又是如何知道真相的?

“若然竟有这样的本事,为何不早告诉本宫呢?”皇后柔声对若然道,可想起若然那日迟到“耍大牌”,心里却是一阵厌恶。

“母后,我……”若然一边想着如何应对皇后的答话,一边环顾大殿——发现能帮自己的恐怕只剩下剑心了,便急急向她发出了求救的眼神。

“若然呀,你就不要谦虚了。”庄妃根本不给若然解释的机会,又显得与若然很熟络地抓着她的手,转而对皇后道,“姐姐,你的人我可暂时先借走啰!”

“母后……”若然本还想些什么,可当看到皇后漠然的眼神,便知道求助于她也是没有用的。

想到前世为无情的权力——对名利的追求所累,今生又被权势欺压,若然感到要真正活得自由实在太难了,身体本能地反抗着庄妃越来越狠的拉扯。

“哎哟!”在殿内的人发现若然与庄妃的异样前,忽听得一声女声厉声的叫喊。

“小姐,你怎么了?”剑心的丫环扶着突然倚在自己身上的主子,语气里尽是关切。

“胸……胸口疼。”剑心虚弱地说。

“姐!”若然趁庄妃走神之际挣脱了她的魔爪,跑上前扶住剑心。

剑心见状便整个人靠上了若然,脸上尽是痛苦的表情。若然煞有架势地搭上剑心的脉,又是皱眉,又是眯眼,装出一副认真诊脉的样子。

“母后,我姐她旧疾发作,现在臣妾陪她回厢房休息。各位,失陪了。”片刻之后,若然起身对皇后道,也没有刻意公开剑心怀孕的事。

“嗯,下去吧。”皇后虽然疑惑地望着若然,但还是放行了,庄妃也迅速将脸上的厌恨之色抹去。

“是,母后。”若然恭敬道,不忘将皇后和众人的疑惑以及庄妃的恨绝表情尽收眼底。

“谢谢你,剑心。”回到厢房的若然终于放下心来,认真地对剑心答谢道。

“谢什么?只是你和庄妃——”剑心本想问些什么,可看到若然面露难色,便收回了喉咙口中的那句话。

“四姐,你戏演得可真好!”若然也急急找了个话题搪塞了刚刚的窘迫。

“是吗?我是真的有点不舒服。”待剑心这么说,若然才发现她比之上次见面面色有些苍白。

“小姐,奴婢……奴婢去叫姑爷!”剑心的丫环听到主子说不舒服就慌了神,连忙跑出去叫三王爷。

“姐,我去找鸿宣。”若然听到弋晟宣要来,就急急地告辞——她可不想没死在庄妃手上,却在三王爷手上丢了小命。

“鸿宣?”剑心听到若然很是亲呢地叫着六王爷,心中也放心了,“去吧。”

“你要保重自己。”若然知道自己刻意的一声“鸿宣”让剑心感到安慰不少。

虽然暂时离开了弋晟宣这个“虎口”,但恐怕寺内四处都布满了庄妃的“狼爪”,若然心中是又惊又怕,只盼着早点找到弋鸿宣。

可若然似乎没有意识到,既然庄妃可以从皇后身边把她带走,那似乎更可以从六王爷身边将她带走。

茫然不知所措的若然,只知道要去有人声的地方——这如同在前世一样,只有融入喧闹的人群,若然才感到自己没有被世界遗弃。

“簌簌簌……”前方的竹林传来一阵窸窸簌簌的声音,有一股奇妙的力量吸引着若然上前探个究竟。

若然藏身于竹林,只见一道剑光如匹练般自木叶丛中飞来,闪电般刺向那刚从一棵竹子上冲下的锦袍男子。

若然本能地以为他是万万躲不开这一剑的。谁知剑光刺下,他身形忽然一闪,以游鱼般自那红衣动装的长剑男子面前滑了过去。

就在这时,那锦袍男子又身影一闪,自红衣男子身后掠过,随手从银白色的腰带上抽出一根食指般粗细的铁链绕在红衣男子身上。

只听“嗤”的一声,不及若然看清那红衣男子的动作,铁链已被生利剑斩成两段。

随着锦袍男子的一声低吼“潋晨,你疯了?”若然才发现那红衣男子就是萧潋晨。想起刚才自己出厢房门找所谓的香囊时在门口碰到黑着脸的他,若然就隐隐感觉气氛不太对。

“疯的人是你!她是你的女人!”萧潋晨亦吼道,随手提起剑又是一阵狂挥。

浓密的枝叶霎时被剑气所摧,雨点般四面纷飞,十几株浓荫加盖的老竹,几乎都已只剩下了一截光秃秃的竹干。那看来就像是一些被脱光了衣服的老头子,露着苍白、孱弱、生满了皱纹的皮肤,在风中颤抖着。

此时锦袍男子正背对着若然,纹丝未动,静待竹叶从自己身旁、身上落下,掌中的剑长而狭窄,却闪着逼人的寒光。

若然之前并未识过所谓的武功,像他们这样出神入化的剑法更是闻所未闻。但若然依旧感觉到了他们的剑招辛辣而狠毒,绝没有什么花俏的招式,一出手就要人的命。只是虽然是如此狠绝的剑式,其中并未透着杀气。

“我的女人?呵!”锦袍男从鼻底哼出一声冷笑,悠悠转身,若然才发现他竟是弋鸿宣,心中不禁对他们的对话又生出几分好奇。

“她什么都不知道,你放过她。”萧潋晨挥出最后一剑,远处的三根左右排列的竹子齐齐被斩断,而他也收剑负手而立。

“什么都不知道?”弋鸿宣的冷笑让若然寒彻心扉,“痴病好了,就能拥有超绝的医术?为何她自己的父亲也在调查她?既然你认为她什么都不知道,那为何还要调查她?”

若然这对意识他们口中的“她”似乎就是自己。

“你调查我?你不信我。”萧潋晨冷冷地提起剑,再次对准了弋鸿宣。

“你最近的行为的确失常,难道你没觉察到?比如说今天。”说着,弋鸿宣俯身拾起已断成两截的铁链。

“你没有调查我,你是在调查她!”萧潋晨似是突然醒悟——的确,他与弋鸿宣一齐长大,现在萧氏的利益又与六王爷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弋鸿宣没必要在此时来调查一个早被他看透的人。

“是啊。能让凌君涵冒险相救,又能让你现在疯狂如此的女人,看来是不能留了。”若然能感觉到弋鸿宣话语中的杀气,“记住,有可能成为牵绊的女人不能留。”

“求你。”若然第一次发现萧潋晨前所未有的认真的表情。

“求?”弋鸿宣显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正如若然也为自己的听到的内容感到不可思议,“你从未求过我,我以为你会把这个机会留到最后。”

“求你。”萧潋晨说出第二遍“求你”,伸手想去拉住弋鸿宣走远的身影。

倏地,锦袍一个转身,细细挥出一条铁链,只听“铮”的一声,火星四溅,萧潋晨掌中的剑竟被震得脱手飞出。

潋晨轻轻一跃,红衣随着剑气飞身上前,追上了被震出的剑,轻甩落剑柄上的铁链,以竹子为依托在空中一个轻轻的回旋,长剑毒蛇般刺出,弋鸿宣脚步一滑,已自剑光中滑了出去,手中的另一条铁链也蓄势待发。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正当若然为眼前的战况而心惊不已时,耳边突然响起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