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松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很快袁台山给他端来了热腾腾的汤菜,夏松不由连声称谢。
“呵,不客气啊,这些肉留给你吃是应该的啊!”袁台山豪爽地说道。
“怎么能这样说呢,还是要多谢袁村长这么劳神费力啊!”夏松依旧客气地回复道。放好汤菜后袁台山冲夏松摆摆手说道:“嗨,别说那么多了,你快趁热吃,我就先出去了!”说完袁台山走出门去了,顺道还帮忙把门给带上了。
夏松看着刚送来的热菜,心情好了很多,笑着自语:“呵呵,夏松啊夏松还真有你小子的,这下你可发大财了。”
将鼻子凑到肉汤上面,深深地嗅上一口,夏松露出一幅陶醉的样子,然后又返身,从包里摸出一瓶包装考究的酒,来自言自语地说道:“呵呵,现在是时候喝我的压惊酒啦,我兄弟还真够义气,知道我好这口特意送了我一瓶啊,罗强啊,活该你倒霉被山上的女鬼抓去了,不然现在我还让你闻闻这酒的香气,那叫一个美味啊!”
拿起筷子夹起一大筷肉塞进了嘴里,然后美美地灌上一口酒,夏松感觉妙极了。
“好酒好菜,以后我可要过一辈子这种生活哇。”夏松嘴上说着,便不住地点着头,末了又塞了一大块肉进嘴里,吧叽吧叽地嚼了起来。
突然,夏松停止了咀嚼,浑身猛地一颤,脸色也随之变得惨白起来,紧接着他的眼睛渐渐向上翻白,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最终一歪脖子,扑到在了桌上,嘴里吐出还没有完全吞下去的一块肥肉。
他死了,死的时候眼睛还大大地睁着,向上翻着,似乎不肯瞑目。
有一阵子过去了,一个人影闪了进来,是袁台山,他看了一眼扑倒在桌上的夏松,脸上先是露出一份惊恐的表情,但接着又浮现出几丝复杂的神色,皱起眉头,袁台山围着夏松的尸体转了好几圈子,最终捋起衣袖,上前将夏松那笨重的尸体背了起来.......
陆羽和魏明再一次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发现屋子里面静悄悄的,小蝶上哪去了呢?这个疑问几乎是同时涌上了二人的心头。
两人赶紧跑出屋去一看,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哪里看得到人影,难道小蝶也失踪了?一股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了上来,猛一转身,陆羽竟发现袁台山,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身后了。
“呵呵,两位刚才上哪去了?”袁台山嘴上笑着,但表情看上去却显得不甚自然。
“喔,就在外面随便走走而已,对了小蝶姑娘上哪去了呢?”陆羽问道。
“喔,小蝶啊,她到一个村民家里借宿去了,你也知道现在晚上在大厅里睡觉的,除了她一个女子外,就是你们两个男的了,而且相对而言,她跟你们又比较陌生,所以可能她会有些想法。”袁台山回答道。
“是这样啊,那倒也不奇怪。”魏明暗暗点头,心头放心了不少。
“夏松怎么样了?”陆羽问道。
“他吃了饭后就睡觉了,今天他可够累的了。”袁台山回答道,他表情镇定自若,没有一丝慌乱。
看了一眼陆羽二人,袁台山又说道:“我看两位每晚都睡在那个袋子里面,这样不太好吧,要不我也给你们介绍一户人家前去借宿?”
“呵,不了,我们都习惯了。”陆羽摆摆手回绝道。
“那好吧,这深山野地的,晚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娱乐,两位不如就早点歇下吧!”袁台山说道。这时陆羽才发现整个村子里,已经鲜有人家亮着灯火了。
袁台山说完就转身回房休息去了,整个村庄顿时安静的似乎只剩下陆羽和魏明了一样,一片死寂。
劫数难逃
晚上,陆羽和魏明心怀不安地睡下了,陆羽的眼睛一直盯着窗外,他发现今夜的月光,看上去显得分外明朗,在以前看到皎洁的月亮,心情一定会舒服很多,但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看着外面这白得刺眼的月光,陆羽心中的不安倒还加重了几分。
小蝶真的是到别的居民家借宿去了吗,虽然是有这种可能,但冷静下来的陆羽,却觉得自己越想越不相信起来。小蝶身为一名女子,身边发生了这么多怪事,而且这个村庄在她看来,又是如此神秘诡异,她怎么可能放心去一户不认识的人家里面住宿呢,就算是村长所说的,是因为小蝶她跟自己以及魏明不是很熟的缘故吧,但是相比而言,再怎么说自己和魏明在小蝶心目中的信任度,也要高过这个村子里的陌生村民吧!
难道袁台山在撒谎?想到这里,陆羽心里不由猛地一惊。
他为什么要撒谎呢,如果真是撒谎的话,那小蝶现在身在何处呢,是被他抓起来了还是害了?陆羽心中升起了一连串疑惑。
那他会害我们吗,可是他真的想害自己的话,刚才在晚饭里下毒不就行了,为什么要弄出这么多事呢?陆羽心中一时乱如麻团。
不知不觉中,夜已经很深了,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零点时分了。旁边的魏明已经沉沉地了睡过去,而陆羽却还是毫无睡意,在今晚睡觉之前,他就和魏明商量过了,晚上两人不能同时睡着,要轮流值班,而陆羽负责上半夜的看守的工作。
也难怪,住在这样一个诡异的村庄里,谁知道两人一起睡过去了,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呢?
翻了下身看着外面的月色,陆羽突然想到在若兰失踪的那晚,他似乎在夜里,看过她半夜起床的身影,她外出的时间跟现在差不多,当时以为她是去上厕所,再加上睡意朦胧就没在意,但这会儿想起来她的失踪,应该就是在那之后啊。
若兰半夜起床后,出去做了什么呢?她出去又看见了什么呢?之后发生了什么事?陆羽这样想着大脑就来越清醒了,甚至有一种疼痛的感觉。
盯着窗外的的月光,陆羽看得越来越出神,猛地,他从原地坐了起来,侧身看了看身边熟睡着的魏明,陆羽没有惊动他,陆羽悄悄起了身,小心翼翼地去开了门,随着吱嘎的一声低吟,老旧的木板门,裂开了一条缝,门外的月色,顿时汹涌地扑了进来,缓缓向外走了两步,来到坝子中央,陆羽抬眼望去,发现此刻在月光照射下的村庄,看上去竟是如此的静谧安详。
放眼向四周望去,突然陆羽看见了不远处的一口井,在月光的照射下,井口发着幽白色的光,这个井便是所说的具有恐怖色彩的跳尸井了,因为有闹鬼的传闻,陆羽他们从没有人敢于靠近去看过,但这一刻,陆羽却突然生出了极大的好奇心和勇气向那口井走去,或许在发生这么多怪事之后,去那个井口一探究竟,已经是一种不可避免的选择了,井中真的有女鬼还,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袁台山编这个故事是不是有什么目的?这样想着陆羽已经走近了井口,扶住井口探身向里一望,却什么也看不见,借着月光却看见井口处沾有一些秽物,陆羽顿时一惊暗想这一定是小蝶的呕吐物,小蝶之前来过这个井边?那之后呢?正在陆羽狐疑的时候,突然又听得这井里面隐隐约约传出来了女子的哭泣声,陆羽浑身不由一颤,这枯井里面怎么会有哭泣声呢,陆羽不由想起了袁台山说的那个关于跳尸井的鬼故事来,难不成真有女鬼?陆羽心头泛起一丝恐慌,但很快他迫使自己冷静了下来要理智地分析这个问题,于是陆羽抬起头来,长长地舒了口气,想要缓解一下自己心中的紧张之情,但就在他抬眼的这一瞬间,他却被另一个奇怪的情景吸引住了,在不远的一间房舍里,还隐约闪烁着亮光,米黄色的光亮穿透了老屋那苍老的身躯漫射出来,刻出了墙壁的裂痕,烘干了黑夜的湿润。
这么晚了这户人家还亮着灯干什么呢,而且在自己睡之前,这边的房舍不是全都熄了灯了吗,怎么这会儿这家又开了,难道这会儿房子的主人恬好起来有事要做,带着重重疑问,陆羽情不自禁地向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这一幕与若兰的遭遇又是何其的相似,只是陆羽并不知道自己正在走上一条危险的道路。
悄悄来到了那间土屋外面,透过那扇破旧窗户上一个大的漏洞,陆羽努力向屋里面窥视进去,不料只看上一眼,陆羽便立马被里面的场景慑得呆住了。
只见矮屋里面几张木凳支撑起了一块破旧的木板,而在木板上面赫然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尸体的肚皮已经被切割开了,切口处的皮肉被铁钩死死钩着向两边拉住,向外翻开的血肉裂口,里面清析地显出杂乱的内脏,而陆羽能够清楚的看见死者里面的心肝肺等主要器官,已经被切割下来,放在了旁边的一个乳白色的瓷器瓶子里面,而瓷器原本的色泽已被污红色的血浆染得略显暗淡,死者的嘴唇圆张着一双眼睛大大睁开,似乎在自我欣赏着这一幕惨忍的画面,两个身影正在尸体前有条不紊地工作着,他们看上去熟练极了,就像一名老练的屠夫,正在做一件普通的屠宰的工作。陆羽的心脏被这突然映入眼帘的一幕吓得极速胀大,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而待陆羽再次定睛一看时,心跳都惊得差点停止了--他看见那具躺着的尸体不是别人,竟是此时应该还在房间里面睡觉的夏松。
夏松死了,还被他们残无人道地切割成片了。陆羽大脑嗡的一下炸开了,这下好了,罗强死了,夏松死了,若兰杨光宗失踪了小蝶也不知去向,来的人全消失了,那接下来的会不会是自己和魏明?想到这里陆羽心中闪过一丝不可抑制的恐慌,竟管他曾经认为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足够好,但此刻一向自大的他的确有些害怕了,这个村子里的人一定都疯了。
陆羽脚步慢慢向后退缩着,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着,突然,他脑门后遭到了重重一击,还等不及回过头去看,陆羽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命悬一线
也许是被夜里的凉风冻醒了,也许是职业的警觉性让魏明醒了过来,总之他在一瞬间睁开了眼睛,习惯性地一看身边,魏明突如寒冬里被人迎头浇了一盆凉水般地寒到了骨子里去--魏明发现陆羽竟然不见了,瞬时一种巨大的孤独感和恐惧感笼罩住了他,不是说了两人相互换班守夜的吗,怎么陆羽突然就不见了呢?魏明心里七上八下的想道,再想到两人睡觉前说的要重点留意夏松的事情,魏明不由浑身一激凌,立马翻起身来大步向夏松住的房间走去,魏明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且他认定这事与夏松有关,哐的一声推开夏松的卧室门,屋里的场景布局,立马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魏明的面前,却是模模糊糊的一片,让魏明看得不太真切,不过还好有月亮银白色的光辉从外面渗透了进来,这让魏明可以借以看清眼前半米内的东西。
“夏松,你给我出来。”魏明喊了一声。
屋内一片死寂没有反应。
“有事找你,你在不在?”魏明又大声地喊了一遍。
仍然没有反应。魏明掏出手机摁亮,借着屏幕光亮在屋内扫视起来,可是描了一周竟然发现这屋里空空如也,向前走上两步,魏明看见一张桌上摆放着一些吃剩的酒菜,桌子旁边两步远的地方就是一张床铺,可是这床上铺盖卷儿,还叠得整整齐齐的,哪有魏明的影子,夏松不见了,陆羽也不见了,魏明心中不由一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魏明心中一时慌乱极了,他似乎感觉在这个陌生的村庄现在只剩下自己孤身一人了。而这个村庄就像一个伪装起来的魔鬼正在一口一口地吞吃掉自己的同伴。
魏明急忙掉转头想快点离开这个房间,突然他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就悬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一个角落,呯!魏明的心吓得猛烈的一跳,谁!魏明失声吼道,可是那个白影却并没有动静,魏明定下心使劲一看才发现,原来那只是挂在墙角的一件白色外套而已。
看来自己现在的精神,已经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了。魏明摇着头有些自嘲地叹了口气说,这样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