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接过手机,没有翻看,却是直接塞进了皮包里。
“吃完了吗?”我问了句,“如果今天空的话,就和我出去谈合作!”
他三下并两下的就跳了过来,稍一转身,“这个样子吗?”
此时的我才注意到,他一直在穿着我的宽松连衣裙,还好自己平常喜欢淡雅点的,否则,他还真是像个...孕妇。
“哈哈!”终于抑制不住的笑了开来。
他揪着瞧了瞧,“你这样瘦小,哪里来的这样肥大的?”眉头拧了起来。
我慢慢收敛笑容,“是学校化妆舞会用的!”
“哦!呵呵!可以想象有多搞怪!”他的眉头舒展开,笑眯了眼。
“去你家,先把衣服换一身!”眼睛一瞟,看到了沙发背上,他原来的那身衣服,“以后最好不要穿这样的了,从老远听来,感觉像是罪犯被押来一样!”半开玩笑半正经的说着。
他慢慢合拢了嘴,眼神一瞬的失神,“真有些共同点!”
我心一抖,本是随意说的,却不小心撞击了他的心,自己更加心虚,把东西收拾了下,“走吧!”没有再敢回头去和他的目光相对视。
我到了门口,刚要伸手拦截出租车,却被他猛的一拉,身体向后闪去。
“干嘛?”我皱了眉头。
他一指,“我开车过来的!”
“开车?”顺着他的方向,我看去。在靠门的左边有一辆黑色的摩托,大而亮。
“别告诉我说,你不敢坐?”他激将的说着。
我撇了下嘴,“谁说的!”手一伸,“安全帽呢!”
“我开车从来不用的!”他很是自然的走了过去,启动车子。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型,不过看到他的样子,却也恢复了常态,看来应该是个赛车老手了,跟了过去,跨上。
“搂住腰!”他警告着。
“不用!”我扶住后面的支杆儿。
“那可不要后悔哦!”
伴随着“嗡”的一声,车子猛地开去,我的身体重心有些不稳,单单的一条赶杆儿根本扶不住身体,自然的就向前靠去,使劲抱住他的腰。
“你慢点啊!”我大声喊着。
他稍稍一侧头,嘴角邪魅的上翘着,却把速度升的更快。
迎着风,我可以闻到他身上所发出的味道,和昨天晚上的不同,不再是刺鼻的,而是一种属于我的洗发水和浴液的香气,莫名的,在后面,竟笑了起来。
“到了吗?”我看到车子慢慢减下速度。
“嗯!”他转过来,向我笑了笑,“比你那里可差远了!”
我扫视着周围的环境,眉头越拧越紧。
可以这样说,长这样大以来,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出生的地方,还有这样的贫困地带。
路边上,到处是拿着饭盆,拄着拐棍要饭的人,还有一些拖儿带女,索性就住在这里,身上衣服早已残破不堪,有的仿佛已经病入膏肓,发着痛苦的呻吟。
我的心开始莫名的揪了起来,刚要从包里拿出钱包来。
他按住了我的手,“真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你给不过来的!即使今天饱了,明天还会如此。况且...”他瞟了一眼,眼神带着鄙视,“他们这样,就是被人类给‘惯’的。”
我楞了下,按照他的逻辑去想,果真是有几分的道理。
“即使我堕落,但是有双手,就永远不会到这个程度!“他大步的向前走去。
我看着他愈走愈远的颀长背影,此刻,突然发现,他不是在沦落,而是在寻找更多地生活真谛。
“还不快过来!”他转过了身,向我招着手。
我笑了一下,跑了过去。
两个人上了一幢比较老旧的楼,仿佛是60年代的左右,楼道里的墙壁上的漆渍已经全部掉光,被磨得发白。
他打开门,里面顿时传来一股发霉的味道。
我的眉头再一次皱起,打量着屋内,除了几个简单的家具,再无其它,硬质木床上,杂乱无章的散放着他的衣服。然而,却都是属于那天的丁丁当当的不正经类型。
“要不要喝水?”他拿着一个一次性纸杯,到了水壶前,刚一端起,嘴角一抹嘲笑,“好像没有了!”把纸杯一放,“算了,一会儿出去再说吧!”
我的心有些发紧,他难道就一直生活在这里?不是有个很好的房子吗?连我都在向往,甚至连现在租的房子都不惜去和曾经的那间模仿。
“你...”刚要脱口而出,你怎不住原来那间,立刻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卡莱尔。
“嗯?”他转过头,疑惑的望着我。
我摇头笑了下,“没事!”随便找个地方一坐,“赶快去换衣服!”
“哦!”他嘴角一弯,拿起床上的一件,冲着我比了比,我摇头,再拿起一件,再摇头...如此反复。
终于最后一件,上面的琐碎还稍微好点。可他老先生...却,却一点也不避嫌的脱起了衣服,再换上,显得无比自然,一点羞愧之心也没有。
当然,如果这在以前,我可以谅解,但是...现在我们并不是那样的关系阿?他,难道对所有人都这样?
“走了!”他拍了下我呆愣的面孔,嘴角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仿佛故意的一般,从后面将我抱起。
“啊!”似没有反应过来,我惊恐的叫了出来,“你干什麽?”靠在他的胸前,很明显的又是传来了刺鼻的香气,怕是所有他的衣服都沾染上了。
“看你不动,就由我代劳了!”他抱着我,向楼下走着。
中途路过了两三个人,一副副吃惊的面孔,其中有个老奶奶,嘴里似乎骂了句,听着感觉倒像是上海人。
到了门口,我挣扎开来,把身上衣服正了正,“你是不是得罪人家了?”
他笑了两下,“我这样的夜行者,人家怕都是以为不正当职业者,加上他们年龄较大,思想还是有些守旧,难免会误会!”
“你是不是经常带女人上去?”像是闪电一般,这个问题突然现入了脑海。
他定了下,呆看着我,“我...”
“余风...”一个女声从两人的中间穿来。
我和聂余风同时转过头,看去。
远处正快速走来一个婀娜的较小女人,戴着帽子,露出尖小的下巴,白皙的皮肤,身上穿的没有昨晚的暴露。却仍旧显露着窈窕的身材。
“卡莱尔也在?”她吃惊的望了我一眼,又是昂头向聂余风,“没想到,才不到一晚,就这样熟悉了!”她似有着苦笑。
聂余风瞟了眼她,“怎麽过来了?”
“晚上给你打电话,有些不放心,所以...”
“我不是和你说过吗?不许随便来我这里!”表情似带着不耐烦。
“我...”看了我一眼,“她都可以,为什麽我就不行!”
我楞了下,心里却隐约的雀跃着。
然而,虽然如此,却还是感到了夹在中间的尴尬。
“厄...”我用手比了下,“到门口去等你!”笑着走开,或许说是跑开,总是害怕听到自己不该听的内容,也可以说是不想听的。
却路过一个门牌时,看到前面的大树旁站着一个矮小男人,手上拿着相机,躲躲闪闪的卡卡拍摄着。
我停下脚步,气愤地向他走去,或许是脚步声太大,让他有了警觉,刚要提脚跑,却被我揪了个正着。
“拿来!”我手一伸,表情严肃。
男人先是惊慌,但看清是个陌生人时,又是变得无赖,“少管闲事,我告诉你,到时有你后悔的!”
我嘴角一抹冷笑,“活了这样多年,目前为止,我只对一人后悔过。你嘛...即使再给我个几百年,好像也犯不着吧!”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刚刚你也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难道...”
“说吧,多少钱?”我拿出皮包。
他呵呵笑了起来,把相机拿下,“这里面可包括着聂余风的全部,其中还有你!”
“不用强调这些,直接说出来,多少钱?”我立刻变得势力的样子。
“还真是没看出来,小姑娘真人不露相啊!”他左手托着下巴,“一口价,一百万!”
“一百万?”我有些吃惊,本还以为他会要的更多。
“那就九十万!”
“九十?”更是夸张。
“得了得了,看你也不懂得行情,最后一次,伍拾万成交!”看着我拿出支票,不时地还向远处看着,嘴里催促,“快点,快点...”
“在干什麽?”聂余风的一个冷语插入了进来。
“啊...”男人吓得连相机都掉落在了地上,跑了开去。
聂余风捡起来,打开摄像头,翻看着,“拍摄的还不错!”
“还有心情说这个!”我一个白眼,把支票收了回去,“看来以后得小心点了!”
“嗯,没事就好!”他含糊不清的说了句。
什麽没事就好?是说我,还是说照片?不过答案马上就隐约透露了出来。
他把相机放下,晃了眼我的脚,又抬起。
旁边的梅果似乎面容发窘,脸色难看的瞪了眼我,带着几分的妒忌。
明显感到身上发着寒,看来威力还真是不小。
“今天要去哪里的?”聂余风随便一问,让我拉回了神。
“厄...是和一家洗发水公司谈你的广告!”我瞟了眼梅果,“朱莉今天下午也会找你的!”
“刚一上手,就有合作案!”梅果笑说着,“果然是名校毕业,就是不一样!只是带我们还真是亏了,怕实习一过,就要跳槽了吧!”
“这个...还没有想好!”我轻轻一带过。
“走了,要不时间都赶不上!”聂余风从两人中间插过,连带着牵起我的手,走了开去。
我回过头,看到梅果依旧站在远处,微风吹着,周围的楼房和高大的树木,显得她更加的弱小。
“不坐摩托了?”我看着他拦截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
他摇了下头,“吹成了疯子,还怎样见人!”
我笑了笑,看来他还是很重视的。
“你把皮包给我一下!”
“嗯?”我疑惑不解的望着他。
还没等反应,他霸道的自己去拿了过来。
看他在里面一阵子的翻找,最后拿起一个英文的小本子,那是学校当时发的记事本。
“这是你们学校名字和地址?”他看着封面。
我点了下头,更加是不明所以,他到底在搞什麽。
接着他撕下一张纸,拿起笔抄了下来,最后把皮包向我腿上一放,拿着那张纸得意地一笑,“这样,你就跑不了了!”像个孩子一样的开怀。
我的心简直要被挖掉了一样,很明显,他在意着梅果的那句,“实习一过,就要跳槽了吧!”可...他认识不过才一晚上啊?难道...
“先生,小姐,已经到了!”司机说了句。
“哦!“我慢半拍的醒了过来,刚要翻找钱包。
“给您,两百元吗?”聂余风直接递了过去。
“啊,是,是!”司机笑得简直合不拢嘴。
刚一下车,我就狠狠地瞪着他。
“怎麽了?”他无辜的笑着。
“你还笑得出来?都被人坑了!”我大声宣泄着,“有你这样问人价格的吗?以前...”
“以前?”他嘴角一抹笑容,眼神带着趣味,像是在等待着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