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失而复得?
失而复得就是失去了之后它有回到了你的身边。一份感情遗失了,最后它还是回到了你的身边,这叫做失而复得。失而复得的感情最甜蜜最美好的。
梁林肴现在就明白了什么叫做失而复得,她看着黑肴无精打采的样子就惊喜地说:“黑肴,你真的在这里!谢天谢地我终于找到你了!”梁林肴爬上礁石就抱起瑟瑟发抖的黑肴。她激动地落下了眼泪,她想压抑自己激动的心情,可是她的声音还是不可抑制地抖了起来:“太好了太好了,原来你还在。真的是太好了。”
滚烫的泪珠砸在黑肴的额头上,它虚弱的叫了一声,它想让梁林肴知道它没事,不要为她担心,它还安好,它还在。尽管梁林肴每天嘻嘻哈哈地样子,可是谁都不曾见过她背地里叹气地时候,那双眼眸中透露出来的悲伤无限延长着,把它的心都渲染的无比哀伤。
梁林肴查看了一下黑肴的伤势,发现它的伤口溢出了新的血迹,骨骼也有着比较明显的错位。梁林肴潜下水的时候发现很多礁石都隐在水里,她也撞了几下,确实是很疼。大概是叶柔把黑肴扔出去的时候正好砸中了礁石,而现在的风浪又很大,黑肴不会游泳就一直随着浪水的漂流而流动着。最后才被冲上这块礁石上。
被水浸泡过的布条已经没用了,梁林肴把它们拆了之后就扔进海里,然后抱着黑肴说:“黑肴你别怕啊,有我在呢。你不要睡觉哦,回去要看医生要打针吃药好好休息,那时候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没人敢打扰你的。”梁林肴笑着摸了摸黑肴的头说,“你现在先陪我说说话,说说你在山中的生活,说说你是怎么让那些猫屈服于你,说说你是怎么当大王的。为何你又甘心跟随我走了那么长那么久的路?你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你在那次的山中战斗时完全有机会跟你的同伴们走掉的,为什么要随我到这个是非之地?”
黑肴的眼睛渐渐闭上,不是它想睡觉的,是它的眼皮太重了,它太困了,太累了,需要休息。它也老了,寿命也该终结了。梁林肴一直摇着它的头不肯给它睡觉:“黑肴,你不要睡好不好?你陪我说说话,乖。再听我的话一次好不好?最后一次,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黑肴你不可以睡的啊。”
黑肴连叫的力气都使不上了,它只是硬睁着快要合上的双眼。奄奄一息地躺在梁林肴的怀中。
“要不要我唱首歌给你听?一首飞儿乐队的《我们的爱》”
回忆里想起模糊的小时候/云朵漂浮在蓝蓝的天空/那时的你说/要和我手牵手/一起走到时间的尽头从此以后我都不敢抬头看/彷佛我的天空失去了颜色/从那一天起我忘记了呼吸/眼泪啊永远不再不再哭泣我们的爱过了就不再回来/直到现在我还默默的等待/我们的爱我明白/已变成你的负担/只是永远我都放不开/最后的温暖/你给的温暖从此以后我都不敢抬头看/彷佛我的天空失去了颜色/从那一天起我忘记了呼吸/眼泪啊永远不再不再哭泣/我们的爱过了就不再回来/直到现在我还默默的等待/我们的爱我明白/已变成你的负担/只是永远我都放不开/最后的温暖/你给的温暖/不要再问你是否爱我/现在我想要自由天空/远离开这被捆绑的世界/不再寂寞/我们的爱过了就不再回来直到现在我还默默的等待/我们的爱我明白/已变成你的负担/只是永远我都放不开/最后的温暖/你给的温暖 “黑肴,好听吗?”梁林肴颤抖着双唇,她不是没感觉到,她是不敢去感觉而已。她知道黑肴的气息越来越弱,她强作微笑地说,“你不乖我就不给你鸡腿吃了哦。黑肴你最近真的是越来越不乖了。”
梁林肴就像是一个老人一样在那里絮絮叨叨,喃喃自语。她又在回忆着她与黑肴相遇的时候,想起跟它并肩的时候,想起跟它走出那座山的时候还弄不见了那个人,想起跟它一起遇见解宇允遇见叶柔遇见叶然遇见苏流郁,想起跟它一起跟叶柔叶然斗智斗勇的场面,想起跟它一起去苏流郁的家里吃鸡腿吃蛋糕吃大饭碗的米饭,把它挣得吃不下才不硬逼它,黑肴那时候胖了好多好多。梁林肴现在认为如果当初自己把黑肴交给苏流郁养的话,那现在它就是过着如神仙般的生活了。不愁这不愁那。
想着想着她就笑了,笑着笑着她就哭了。
海水已经没过了她的小腿处,冰冷刺骨的海水丝毫不留情的把梁林肴的温度剥夺,把她跳动着燃烧着希望的心慢慢的浇灭,一点一点的把它冷却冻藏起来,直到绝望侵略她的全身。
她失去了呐喊的力气,失去了寻求海面上一叶帆舟的勇气,失去了希望解宇允来救助的期许。她现在只剩下摸黑肴的力气,缓慢而沉重,只剩下了回忆的资格。
她闭上双眼等待着那扛着死亡镰刀的死神把她带走,她的脸上的笑容是绝望,是平静的,是历经沧桑的释然,那种感觉是绝美,但是不倾城。
做人只需绝美,不必倾城。倾国倾城是红颜祸水,梁林肴只是红颜,她不想当祸水。
后来,梁林肴被席简斯跟解宇允带回了上海本地,然后解宇允就找来了最好的兽医给黑肴治疗。她从一开始就不说话,就算席简斯趁着解宇允去泊车的时候强行帮她换好衣服她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双眼空洞地看着前方。解宇允为此还跟席简斯大打出手,席简斯也不恼,他笑嘻嘻地说:“我跟你说解宇允,你之前跟我说什么肴肴是你的老婆。可是你却在骗我。我现在就要告诉你,肴肴只能是我的,要当她老公的人是我,不是你。你要想清楚了,你是爱她多一点还是怎么样。”
席简斯不知道黑肴是不是死了,但是她知道梁林肴从一回来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吃过一点东西。他们知道梁林肴受了很大的打击,以至于变成了现在这样子,不言不语不吃不喝。
她失去了原本的欢声笑语,失去了充满色彩的双眼,失去了丰富多彩的表情,失去了开朗乐观的性格,其实她看似坚强,但是她比谁都脆弱。
爱笑的孩子需要安慰。
黑肴被送进了手术台,梁林肴只能站在外面等候着,双眼一直盯着那个红的刺眼的的字。席简斯站在她眼前说:“肴肴乖,这样对眼睛不好。我们不看了好不好?”
可是梁林肴却不搭理他,只是一直瞧着他。不曾移开目光,眸里一滩死水,再不见平时的闪亮。
后来梁林肴站起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跟解宇允和席简斯说:“黑肴好了之后独自一定会饿得。我现在要去买东西给它吃。你们不要跟过来,黑肴不喜欢男性帮它选得食物。”她边说边走了出去,一直来到了24小时营业的商店。
她选好了鸡腿之后就去找黑肴喜欢吃的猫粮。边走边说:“不能饿着我的黑肴。”
手机响了之后,梁林肴是没知觉的。她旁边的服务员说:“小姐,您的手机响了。”
梁林肴冲她苍白地笑笑:“谢谢你。”然后就拿起手机接听电话。
席简斯的声音透着莫大的无奈:“肴肴,你回来吧。黑肴它”
手机掉在地上,鸡腿散落在地上。一只大了肚子的猫跳了出来,幽蓝色的眼睛一直看着那些鸡腿,隐隐透着一股哀伤。
梁林肴一路狂奔回去,跑的很快很快,以至于她忘记了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交通工具,有一种交通工具叫做出租车。
梁林肴一路跑回医院,发现席简斯和解宇允两个人的脸上都带有一种悲凉,但是更多的是一种担忧。医生脸上有种无力回天的无奈。
梁林肴冲进手术室,看着手术台上的黑肴安详地躺在那里,只是跟以往不同的是它的身体是硬的,梁林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黑肴死了。
她推了推黑肴早已僵硬的身体说:“黑肴,你怎么了?这样睡着可是会着凉的哦?”然后她苦笑着回头看着尾随的席简斯说,“你看,黑肴怎么那么调皮呢?居然这样子睡觉,我要罚它,不给它鸡腿吃了。”席简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的笑容,有一种凄美,但更多的是一种悲哀,无限的悲哀。
梁林肴的脸上全是凄美与绝望:“黑肴,我是跟你说笑的。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你醒来好不好?我跟你回家,我们回去。回到一个有爸爸有妈妈,有顾小边的地方。回家有妈妈亲手做的鸡腿吃,也有蛋糕师傅专门做的奶油蛋糕哦。我们回去好不好?回家。”
她离开家里也很久了。是该回去了,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离开这个有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不顾一切的地方。
她们是恶魔,全然不把生命放在眼里。
“跟我走吧,肴肴。我可以照顾你的,离开那个解宇允,他不是真心爱你的。”席简斯摸着她的头,柔声道。
解宇允也站起来说:“肴肴,我可以给你一切,高楼大厦不是问题,我都可以给你。”
梁林肴看着解宇允,声音淡漠如水:“你不是我的家。”
一片死寂。
就凭这句话就可以看出梁林肴的心是多么的绝望,她是真心不想呆着这个地方。席简斯现在连嘲笑解宇允的心情都没有,现在让他担心的是梁林肴。
更让他担心的是叶柔跟叶然的到来。
叶然讥笑梁林肴说:“哟呵,这猫死了,人也傻了。阿斯,你还爱着她?”
叶柔也嘲笑梁林肴说:“像你这种家伙就应该死去了,这只猫死了,那下一个就是你了梁林肴。”
梁林肴不知道后来她们是否还说了什么?她只知道解宇允第一次打了叶柔,那耳光响亮的让在场的人都做不出任何反应。
叶柔歇斯底里地说:“你解宇允收留她照顾她对她好无非就是想要把她身上的四千万拿到手罢了!因为是脏钱所以不敢强夺,只好一步一步的接近让她甘愿把钱给你。否则她梁林肴还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她记得自己也是歇斯底里地怒吼:“你们都滚!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她知道,她跟黑肴之间围成的世界已经在黑肴死去的那一刻起就崩解了。她也知道以后她的身边就没有一个叫做黑肴的黑猫了。
她什么都知道,包括解宇允一开始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