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君南的眉毛耸动了一下子,甘文清看着他。
这个男孩子,穿着淡色的牛仔裤,浑身都洋溢着活力的细胞,坐在那里,手指还十分轻快地弹着沙发皮面儿。极年轻的一张脸,眼神明亮。
这一幕,实在是太过熟悉……熟悉到,让她险些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对了,文清姐,这个是我早上从法援那边交办下来的案卷里挑出来的,伤人案——我觉得很有意思。”
韩君南嘻嘻一笑,指着桌上的一份案卷。甘文清顺着看过去,赫然赫然就是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个刑事案,她一挑眉尖,问,“你……你没有证件,怎么……”
果然,甘文清听君南说了句“我说他们说,是你的实习律师”,她顿时觉得头疼的厉害。
“君南,我必须要告诉你,在这之前,我没有一点带实习律师的经验。这一行,师傅很重要。我记得你父亲说过,他出道的时候,师从的是我们国家法律界的学术泰斗级,还曾参与制定国家大法。”
“我知道,那是我祖父。”韩君南笑,很是调皮的样子。
甘文清一时没了声儿,看着这张充满笑意的,大咧咧的脸庞,险些要倒下去。她心想,一样的姓氏,相似的轮廓神情,为什么性格会相差这么大。
“我要说不想沾光,那不现实,崩说别人不信,我自个儿也觉着是不是做梦呐!现实是,不沾也得沾,矫情狠了人家说是装B。我的确很想证明自己,可非要沐浴在他们的光环下,我也想有自己的选择。文清姐,帮帮我。”
甘文清听到这里,看着眼前这张年轻的脸,心头一跳。
一旁的廉洁笑着打断他们,道:“早上童小姐派人送来了集善嘉年华的票。”她指了指桌上一个红色的信封。
甘文清便叹了一口气,从信封里拿出票,数了数。又看着上面印着的标语,略沉吟片刻,说:“拿去散了吧,所里的大状们,一人一张,谁也别跑。”
廉洁两道柳眉抖了抖,嘟哝道:“我就知道……”
甘文清却一指韩君南,道:“你去。”
“是。”韩君南咧嘴从沙发上弹起来,调皮的向甘文清敬礼,惹的她忍俊不禁。
韩君南出去后,廉洁还站在原地,甘文清喝了一大口茶,看向她,问:“还有事么?”
“您现在有实习律师,那我这个助理……”廉洁的声音有些没有底气。
甘文清想了想,醒过神来,她摸了一下下巴,笑,说,“实习律师满一年就自立门户,你要不去考试,愿意一直这么做助理,只要别跟上回似的,我巴不得。”
“我,我不会再犯那样的错儿了……我这不是担心嘛……那个,我出去做事了啊。”廉洁笑出来,“甘律,谢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