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先生?”巡视的警务员认出他来,打量着问,“这会儿您怎么过来了?”
韩君墨嘴角一挑,吁出一口气,慢慢的站起来,背倚着粗糙的树干,然后说:“路过。”
警卫员自然不信,却也是心中有数,对他说:“首长还没有休息,先去打声招呼吧……”
“难为你替我想借口。”韩君墨笑了笑。
警卫员含糊的应了一声。
“爷爷!”韩君墨扶着垂花门边,对着院子喊了一声。
声音不大,想必是警卫员事先通报过的缘故,舒鹤渊已经从厢房里走出来,“嗯哼”了一声,对着厨房大声说:“解酒汤呢?”
“对不起。”韩君墨笑着,“爷爷,我下次会早点来。”
舒鹤渊瞪着他。
柯知涯披着衣服出来,见韩君墨一身的酒气,皱了眉。
韩君墨一抬头,见是柯知涯,牵了嘴角,道:“知涯姐也在。”
柯知涯默然。
舒维黎端着白瓷小碗出来,看着韩君墨,笑着:“快喝下。”又扭头对舒鹤渊说,“父亲,这孩子还真是……这是喝多少了?瞧他站着,腿居然不打晃。”
舒鹤渊就看韩君墨呵呵的笑,笑容腼腆的,不知怎的,就想起第一次见这孩子的时候。
那一年,部里仿佛有开不完的会,他很晚才回家,走进胡同,就看见树下站了几个孩子,唧唧喳喳的说着话。他咳了一声,小丫头低眉顺眼的喊了他一声,然后就看见这小子,拉了小丫头的胳膊,抢先一步走到自己跟前,有模有样的说——舒爷爷,我是晴晴的同学,韩君墨。对不起,我们回来晚了。下次我会早点送她回家。
他原本是生气的,听这小子这样说,也是体贴自己心思的意思,反倒笑出来,邀几个孩子进屋。这小子却彬彬有礼的,说,不了,今天太晚了。接着便招呼着几个孩子离开了。
韩君墨大口大口的喝着解酒汤,热气蒸在脸上,感觉所有的毛细孔都舒展开来了,听舒鹤渊说:“下回喝酒了,不许往我这儿跑。”
“嗯。”他点着头,喝着汤,嘴里有点含糊。
“在这休息一刻,我叫人送你走。”舒鹤渊“嗯哼”了一声,对舒维黎说,“把这小子看好喽,不许他在这儿耍赖皮……那谁,下回再看见这家伙一副醉猫相,别带他上我这儿来,不许来……”
“外公,我送他吧。”柯知涯说。
舒鹤渊清了清喉咙。
韩君墨喝完最后一点解酒汤,身子暖和和的,几个人就在院子里闲话了一会儿,他才跟舒鹤渊与舒维黎道别,对柯知涯说:“麻烦知涯姐送我一程了。”
柯知涯看了他一会儿,把披着的衣服穿好,从舒维黎手里接过钥匙,跟韩君墨一起走出院子。舒维黎在后面照应她开车小心些,她“哎”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