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璇没料到他一个玩笑,赵子赟还真出钱了,而且是一百万元!
“子赟,我不是这个意思!”许璇急了。
“许先生,是不是这个意思都不打紧,农业关系到察哈尔千家万户,该省的钱要省,该花的钱也要花!”
“许先生,说什么哪?台上说行不?”远处有人高喊着。
许璇看了看四周,也是,都围过来了,“子赟,去台上说如何?”
赵子赟含笑点头,许璇分开众人,二人一起上了前台。
“诸位同仁,今日有幸,赵主席光临此地,我们就请赵主席讲几句好不好?”
许璇话音刚落,场中掌声顿起,赵子赟和老师王颂打了招呼,走到讲台前站定,老师敢坐着讲,他可不敢。
“诸位先生,你们都是农学精英,察哈尔有幸请到诸位,是察哈尔的福气,我代表察哈尔民众谢谢诸位的到来。
“哗哗……”掌声再次响起。
“有人`我很不来北方大学,确实如此,一来呢我也是偷个懒,二来呢也想着别打搅诸位先生作学问,我们这些官员,只要给诸位先生做好服务便是,没必要来此显摆。”
笑声,善意的笑声传遍会议厅。
“刚才许老和我开玩笑,说我掌握着钱袋子,这话我不同意,我觉得诸位先生才是掌握着我的钱袋子,民众要是没吃没穿,何来税赋?可这吃穿从那来?那就要靠再坐诸位先生了,为此,我刚才说追加一百万特别费,不是因为许老的玩笑,而是我认为应该如此。”赵子赟非常认真,在场之人都有些被他感动了。
“赵主席,我知道察哈尔每一笔预算都很紧,我们现在条件已经好多了,不追加也没关系。”许璇表了个态,再坐的农学教授、博士们都频频点头。
“不打紧的,就算省府没这笔预算,我自己出,不管怎样,我也是个资本家,大小有几个工厂。”赵子赟笑道。
“那怎么可以?”
“许先生,可以的,农事太重要了,刚才我的老师也说了,良种,我们要有自己的良种,可这良种不会从天上掉下来,诸位先生有学识,但没钱怎么做研究?我只希望有一天察哈尔种的是我们自己的品种,养的使我们自己的牛羊,民众吃穿不愁!”
“有了良种,还要有技术,在此我也希望各位先生能够多去指点,多到职业学院教教那些来学习的人,我是城里人,以前不知道农事之苦,那些种庄稼的,一亩地只产七八块钱,为了吃的、穿的,他们不得不起早贪黑在地里照看几十亩庄稼,要是他们有了技能,哪怕每亩地多产几块钱,就可以少种一些地,也就没那么辛苦了。”
这些情况,许璇这些教授也清楚,赵子赟这番话让他们深有感触。正想说什么,赵子赟后面的话却让他们异常震惊。
“说实话,我好想取消一切田赋,一亩地那么点钱,我还要拿走一成,可我没办法,察哈尔需要这笔赋税,我希望诸位先生还能帮帮我,不仅仅是种、是养,还要把它们变成值钱的商品,这样察哈尔有钱了,就可以免除田地上的一切赋税!”
“赵主席,是真的吗?你真想免除察哈尔田地上的一切赋税?”许璇颤声问道。
“真的,许先生,免除农业上的一切赋税!不仅仅是察哈尔,我希望能看到有那么一天,全国都免除农业赋税,为这个梦想,我希望诸位先生走出校园,把自己的学问写在神州大地上!”
掌声如雷,王颂眼角微微湿润,这一刻,不管今后历史怎么改变,他都问心无愧了,他这一趟来得值得,一个子赟,已经让人感到欣慰,而他还有逝去的子悟和远在美国的子玉,三个弟子已经把他们的名字刻在历史的长碑之上。
“海城,你看到了吗?”王颂轻轻呢喃。
会议厅引起的轰动如波浪传遍整个北方大学,师生闻讯纷纷朝这边赶来,马君武得知后顿觉不妙,此时赵子赟已经不可能无声无息离开,他急忙让董虎带着赵子赟和王颂来到他四楼的办公室,避避风头,请许璇出面安抚赶来的师生,尽快散去。
“子赟,你不是陪方将军他们出去考察了吗?”王颂笑眯眯的看着心爱的弟子。
“今天回来的,我有事找老师商量,这才知道老师来北方大学讲课,有些奇怪,特意过来看看。”
“那方将军他们呢?”
“他们知道我事情多,让振林哥陪同去军校看看,明天他们要去阳高,要给大哥上柱香。”
“嗯,方将军是重情重义之人。对了,你找我何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卓然和弼亮要去美国,就在这几日动身,我想问问老师有没有什么要交待的。”
王颂心里有些好笑,看赵子赟的表情,他就知道他是想让自己叫陈娇儿回来,看来这段时间他是想清楚了,二人真的能成,那真是死而无憾了。
“嗯,等我写信给子玉和娇儿,让他们带去吧。”
二人闲扯到这,赵子赟才发现马君武还在边上干晾着呢!他急忙躬身行礼,“马先生,有失礼数,您别见怪。”
马君武哈哈大笑:“我现在看你是越看越顺眼了,不碍事!”
“马先生,您是怎么找来我的老师的?”这个问题在赵子赟心头憋了好一会了。
马君武笑而不答,王颂起身来到他面前,轻轻拍了拍他:“不是马先生找我,是我自己送上门来的。”
送上门?什么意思?
“我以前也是教书的,子赟你记得吧?”
“老师是想起以前的事了?”
“算是吧,娇儿去了美国,你整日忙,我一时无聊,就想着来着北方大学瞧瞧。”
“后面的事情就和我有关了。”马君武笑道,“学校保卫人员向我汇报,说有一个老者经常在校园里坐着发呆,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周围也有民众时不时来校园里转转。”
赵子赟也疑惑了,是啊,这事会惊动马校长?
“可王先生就不同了,他可不是一个人来的。”
闻言有些诧异,赵子赟扭头用询问的眼光看着老师。
“看我做什么?这事和我无关,是你弄的。”王颂似笑非笑道。
赵子赟恍然大悟,“是特别安全局的人吧?”
“就是特别安全局!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你手下居然还有这么一个机构,保卫人员说不管是学生还是教师,只要靠近就会被阻拦,我当时很吃惊,便对王先生的身份好奇起来。”马君武道。
剩下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马君武和王颂见了面,都是学者出身,二人自然很容易谈到一起,闲聊之余,马君武发现王颂各种见解不但独到,而且闻所未闻,便极力邀请王颂来北方大学任教。
王颂自然是为难,他对马君武的邀请还是有些心动的,从事大学教育这么多年,心里难以割舍。他还未做决定,保卫人员便提醒他该回去了,这下马君武反而觉得自己唐突了,这等人物以前从未听说过,又有如此严密的保卫,绝对不是一般人。
这次会面后,马君武总是放不下来,他也打听王颂的身份,不过以他接触的人,自然是不清楚的,王颂回去闲了几日,不由得有怀念起大学的那种氛围,赵子赟没回来,他百无聊赖,便又来北方大学闲逛。
马君武第一时间得知他来了,丢下手里的事情,请他来办公室闲谈,这回王颂没有隐瞒,说出自己是赵子赟老师的事来,虽然了解的不多,但从王颂零零散散的话语中,马君武得出一个结论,赵家兄弟的崛起和面前这位老先生是分不开的,能教育出如此出色的学生,那简直是做老师梦寐以求的,于是,他再次提出请王颂来任教,不过不是教学生,而是给北方大学的教师们不定期的开讲座,说说新思想、新方法,这个建议让王颂很感兴趣,每日来上课教学生是不现实的,但和老师们进行一些交流还是不错的,就这样,二人找到了共同点,王颂学农出身,自然有关农学的讲座多一些,也更具体,许璇等人简直欲罢不能,隔三差五就逼着马君武请王颂来。
听到这里,赵子赟算是知道了前因后果,他有些歉意,娇儿不在,老师一个人孤独,他也没多抽时间陪陪,是自己失误啊。
“老师,都是我不好。”
他这话是双重意思,王颂知道他的意思还包含了因为他的原因,陈娇儿离开。
“子赟,不碍事的,你事情多我知道。”
“不,事情再多也应该陪老师的,以后不管再忙,我都尽量回家吃饭,和老师说说话。”
“你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