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伦,满世界都盯着热河,讨论着轰炸东京的事情时,赵子赟亲赴这里,下达了攻击买卖城,收复蒙疆最后一块土地的命令。
坐镇库伦下达命令,是那木海扎布的要求,目的是给出击的十个外蒙籍步兵团和外蒙武装警察部队一个定心丸,以表明蒙疆最高司令官对此事和对这些士兵的重视。
叶静怡的突然到来确实让赵子赟诧异,听完她的话后,赵子赟看着她笑而不语。
看着情形,傻子都知道怎么回事了,叶静怡有些气恼:“二哥,你胆子能不能小点?这苏联人闹起来怎么办?”
“闹?他们怎么闹?难不成莫斯科向全世界宣布,我借道苏联轰炸东京是错的?真要这样,我倒是要问问那个潘友新,他到底是同盟国的还是轴心国的?”
“可你这不地道,你完全可以先通告苏联大使,我想他们也不会反对的,你直接做了,他们脸面何存?”
赵子赟点点头:“这话倒是在理,是该先征得同意,不过做都做了,听你话的意思,那宋部长是希望我赖账?”
叶静怡忍不住笑了起来:“什么赖账←,!你就说没这回事,是从东北境内进入朝鲜不就得了?”
“这不就是赖账么?”赵子赟大笑,“你当潘友新傻啊,他若是没有接到一些消息,会贸然去找宋部长?我猜测,远东苏联军队是发现了我的轰炸机,日本人没这种大型远程轰炸机,在加上抗联配合的一些蛛丝马迹,他们就能断定我轰炸东京的轰炸机是从他们领空飞过去的。”
“那怎么办!”叶静怡着急了,“潘友新向宋部长提出,要派人来张恒调查,二哥,怎么回复宋部长?”
“调查啊……”赵子赟眯起眼睛,猛然想到一事,“好啊,告诉宋部长,我欢迎,就让那个潘友新派人来吧!不过你转告宋部长,请他向潘友新说明,此事还有待核查,我方飞机并未越过中苏边界,当然,黑夜中也可能失误,调查,也是双方核实此事,在结果没出来之前,不宜声张。”
叶静怡一听,松了口气,她不傻,知道宋子文是要先将此事推到蒙疆,秘密调查正合他意,若是出事,外交部可推托是赵子赟的私自行为,与国府无关。
“行,我回复宋部长,对了,二哥,你秘密到库伦来做什么?”
“看看库伦的建设啊……”
“假话!一个月前你才来过…….,你不是……”叶静怡吃惊的看着他。
“猜到了就不要说出来!”赵子赟摇头,“你是越来越聪明了,以后得防着你点!咦,此事为何不是太子来办?”
“这种事情他才不会沾手。”
从库伦返回,叶静怡立刻将消息通告给宋子文,确如她判断,宋子文思考的也是这个法子,让潘友新私下派人去蒙疆调查,这样一来,外交部就推托了,至于是否会引起麻烦,他不担心,别看他和赵子赟不睦,但却相信只要赵子赟能够接下,就能处理好此事,绝不会影响中苏关系。
一个很不想重返张恒的人不得不再次飞抵张恒,此时,日军在赤峰一线重新恢复了攻势,不过还未进入到白热化阶段,而外蒙,却已经天翻地覆,心情大好的赵子赟飞回了张恒。
“老崔,真想不到,是你来进行调查!”看到崔可夫,赵子赟很是意外。
“我是驻华武官,我不来谁来?”
听崔可夫的声音并不沉重,赵子赟笑了笑,看来老崔还不知道买卖城的事。
“说吧,想怎么查,是不是先查空军记录,然后再安排人和你去黑龙江走一趟?”
“这不着急,我想先听听赵司令的解释。”
解释?好办,赵子赟招呼崔可夫坐下,上了茶,慢条斯理说道:“此事是我联合空军北方区计划的,整个计划是这样的…….,按照计划,我们轰炸东京的两架解放者确实要向向北飞,抵达图们江一线后,沿着图们江飞,最后进入日本海。”
说得倒是天衣无缝,不过相信就有鬼了,“赵司令能确保没有进入苏联领空吗?”
“不能,老崔,你也知道,黑灯瞎火的,难保不会偏离那么一点,尤其是在朝鲜……”
“那抗联在黑龙江东岸是做什么呢?”
“确保我方飞机不进入苏联境内呀。”
看来此事是乱不清楚了,崔可夫知道莫斯科的要求,这次可以装傻,但不能有下次,万一赵子赟上瘾了,频频从苏联上空前往日本轰炸,带来的麻烦可就大了。
“我知道你早已掩盖了一切,赵司令,我需要你的保证,不能有下次!”
赵子赟笑了起来,结果就只能是这样:“老崔,都是老朋友了,你大可放心,绝不会有下次,东京那种地方炸一次足矣。”
闻言,崔可夫松了口气,也露出笑容:“虽然这个计划有侵犯我方之处,不过我要承认,确实很漂亮,希望你的飞行员能够安全回来。”
“多谢了,老崔,我这里还有个礼物送给你,不,应该说送给你们伟大的苏维埃政权。”
礼物?崔可夫有些迷惑的看着他。
“是这样的,昨天,我蒙疆库伦军区出动了近五万兵力,一举踏平了买卖城。”
崔可夫顿时大惊失色,腾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别那么激动,老崔,坐下,我知道,你们和乔巴山有些瓜葛,不过我认为他始终是你们的包袱,一个曾经和日本人搞在一起的人,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当然,我说的礼物不是他,而是在收复买卖城的战斗中,我们歼灭了一千多前白俄武装分子,俘虏了两千多人,彻底替你们打掉了在蒙古境内的反革命分子的基地,你说,是不是给你们伟大苏维埃的礼物?”
崔可夫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什么白俄反革命分子,这不就是莫斯科派往外蒙帮助乔巴山的人嘛!
“老崔,你好像不高兴啊……”赵子赟站了起来,“你不要告诉我那些人不是你们说的反革命分子,而是你们的同志吧?”
“不是…..我们的同志。”崔可夫嘴里泛起苦涩,这种事情双方心知肚明,莫斯科当然不会承认他们派人帮助乔巴山,以对抗中国政权。
“我就说,伟大的苏维埃是以解放全人类为己任的,偷偷摸摸的事情不会做,老崔,我向你保证,今后外蒙,不会有任何颠覆苏维埃的反革命武装分子存在,如果你们需要我今后清除在我国东北的所有白俄反革命,我义不容辞!”
他说得铿锵有力,崔可夫心乱如麻,那里还有心思和他继续,什么进入苏联领空轰炸日本,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那个……赵司令,我需要立刻返回重庆。”
“这么急?你可刚到一天,怎么也得四处看看,让我尽地主之谊才是。”
“关于此次调查,我需要尽快向莫斯科汇报,以免双方有什么误会…..”
“这样啊……,国家大事,马虎不得,老崔,我也不留你,这么着,你休息几个小时,我呢,做一个详细的说明,你拿回去,也算有个交待。”
“好吧。”崔可夫郁闷答应,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赵子赟喃喃道:“老朋友,这次让你难受了,抱歉。”
下午登上飞机的崔可夫不但拿到了联合空军轰炸东京的情况说明,还有买卖城一带所谓白俄反革命武装被歼灭的情况说明,并附有赵子赟给潘友新大使的亲笔信。
重庆,潘友新做梦都没想到崔可夫带回来的还有更麻烦的消息,看完赵子赟的信,他脸色异常难看,崔可夫忍不住问道:“他说什么?”
“你自己看吧。”
接过信件,崔可夫很快看完,和赵子赟向他说的内容差不多,总之,就是带帽子,强调为苏维埃政权消灭了境外反革命分子,只是在信最后,赵子赟希望将俘获的反革命分子移交给苏联方,让他们接受苏维埃政权最严厉的惩罚!
“大使同志,我建议立刻将此信内容全文发往莫斯科。”
崔可夫一句话让潘友新跳了起啦,这提醒太重要了,赶在莫斯科的质问电前,将情况通报莫斯科,斯大林的怒火就不会降临在他们头上。
收复买卖城,蒙疆未做任何宣传,延安得到消息也是因为赵子赟需要延安配合清除残余分子,确保外蒙西不会出现死灰复燃的情况。毛公通过几个渠道,了解了赵子赟不但向买卖城一带的苏联人动手,还冠冕堂皇的让莫斯科自吞苦果,忍不住拍桌子叫好,同时,向外蒙自卫军下达了非常明确的命令,清除乔巴山一切残余势力,不是驱离,是消灭!
很多人都不知道在热河大战之际,外蒙风起云涌,直到四四年,逃到莫斯科的乔巴山怒斥赵子赟的侵略行为,号召全体蒙族人起来抵抗,中华大地才知道在抗日战争的一个关键时期,蒙疆战区还做了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