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穿越之锦绣还生(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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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一连调养三个月,气血渐渐稳定。虽然客栈简陋,却经不住常住,银两不知不觉用完了。我不得不潜入杨府,搜罗出自己的家当——慕容大王的那个玉牌和耶律休哥赠送的名贵衣服,裹在包袱里,去当铺当掉。

抱着包袱,一路走着,心中感慨万千,曾经的一切在脑海中闪过,俘虏,耶律休哥的笑容与嗔怒,大辽皇宫的恶整……

怎么老是呆在回忆里走不出来?“啊!”包袱被撞在地上,我赶忙捡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弯腰道歉……自从住进客栈,就嫌少出门,因为怕生出意外,又怕遇到熟人,尤其是怕别人紧盯着我的眼神。像是游离与世外的孤魂,与这个世界产生一道深重的隔膜。

他拍了拍一身深蓝的锦衣,口气很差,“走路不长眼睛啊?你……”他话到一半就停住了。

不得不抬头看他,才发现眼前的人,正是我那个成亲不到一个月的夫君——杨延昭,不好再说什么,赶忙转身跑开,面上只露一双眼睛,他应该不会认出我,我暗忖着,拐进一条胡同。

确定没人跟着,才寻了一家当铺。

老板是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儿,“姑娘,你这些东西可都是价值连成啊!这个玉牌,单单一颗宝石就能值几千两,这衣服上的皮毛,也是上等货……”说着,摇摇头,道,“姑娘,老夫这里收不起,你到别家看看吧!”

我叹口气,没想到这么好的东西竟有人不敢要!细细抚摸着锦衣上的狐毛,又像是回到了和耶律休哥同床的那夜,他的泪还是温热的,可是人都已经不是从前的人了。本是对他没有爱恋的,只是一种失落时的依恋罢了,留着徒增伤感。

抹了眼角的泪,道,“老板,这些东西我留着也没有,你大概的开个价,我看着合适就给你了!”

“老夫这店太小,能出也就是五万两银子!不过姑娘这东西,少说也有十万两啊!”老板摇摇头,婉拒道,“说实在话,这玉牌上的乃是辽文,而这衣服的也是辽服,如此贵重,怕是大辽皇族之人用的吧!老夫就算收了,不但脱不了手,更是会引来违逆之罪啊!”

我只能收起包袱,“那我告辞了!”

“嗯,姑娘慢走!”老板将我送出门口,语重心长道,“姑娘既然有如此贵重之物,想必也曾是富贵之人,姑娘刚才垂泪,定然还有不舍!过去的事虽然过去了,可是留着东西还能睹物思人,那些好人好事,也是个念想。可若是没有了,日复一日,一切就都没有了!”

我轻轻一鞠躬,感激道,“多谢老板提醒,我记下了!”

在路上游荡着,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些“过去”当掉!念想?抱着包袱,就像是抱着一堆心事。

这些不能再放在太阳下暴晒的心事,潮湿了,是会渐渐发霉的,发霉了就会痛,痛过后就会结疤。结疤不是好事,不如推出去,还能换些好吃的,好喝的……

我本是随性之人,为何现在竟变得如此彷徨,如此犹豫不决?恨这样优柔寡断的自己,于是又找了一家更大的当铺。

刚要走进去,身后却响起那曾经冷嘲热讽的声音。“怎么,对我无情也就罢了,连耶律休哥送的宝贝都不要了?你还真够绝情的,耶律休哥那可是个要把星星摘给你的人!”

我装作没听见,继续往里走。他却伸手拖住我,恶狠狠的拽着我离开当铺,路上的人指指点点,我被拽的几乎跌倒,他又改成半拖半抱。“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不死干净了?”

这是去天波府的路!“不……不要……”我挣扎着,捂着面上的锦布,逃脱开他的拉扯。“不……”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你在怕什么?不要忘了我们已经成亲,你是我的妻子,理应回到天波府!”他咆哮着,重又拉住我的手腕。

我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只知道天雨说过,杨家已经将我埋葬了!一个入了土的人,怎么可能回去?“求你,不要……”

“不要?你除了说这个,还能说什么?你不要过去,不要荣华富贵,不要耶律休哥,不要慕容天雨,甚至不要自己的命,你也不要我这丈夫!既然不要,为什么还活着?”他不顾众人的议论,不顾众人对我的指指点点,全都发泄出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脑袋里没有太多语言。

一个人不怕死的站出来,“杨少爷,你瞧这位姑娘都吓成这个样子了,你就行行好,放了她吧!”

“你给我滚远点,这是本少爷的家事,滚,都给我滚!”他对着人群愤怒的狂喊一阵,围观的人群都做无奈的摇头散去。

还有人,可怜的对我指指点点,“瞧这姑娘真是可怜,面色这么苍白,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定然是受了不少苦啊……”

这几句话当然也传到了杨延昭的耳朵里,他吞下怒气,伸手过来拉住我,“好了,我不该对你凶,对不起!你现在住在哪?如果不想回家,先在外面住着吧。”口气也和缓了不少。

听他这样说,我才放心。带他来到我住的小客栈,老板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忙起身迎接,“哎呀,杨少爷,您这样高贵的人怎么到我们这样简陋的小店?呵呵……”

杨延昭冷冷的道,“这里没你的事,忙你的去。”

带他进了我住的房间,虽然干净,但是相对于天波府里的生活,却简陋的不像样子,仅有的一张桌子破烂不堪,轻轻一扶就会崩塌,两条凳子也摇摇晃晃,我没有请他坐。

床还算结实,罩着破旧的帐幔,本是白色的却因为久不换洗而成了灰色,被褥床单都是我自己新买的,棉质的,干净整洁,他很会挑地方,直接坐在了床边。

我轻轻把包袱放在床角,远远的站在一个最安全的角落。

“瞧瞧你这样子,怎么不嚣张了?那个整天躺在天波府房顶的沙因那艾玫呢?死到哪儿去了?”他又开始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