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确实不像。她不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还是刻意的说给哥哥,这么些年,她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的兄长?有些感情,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照片是苏魏然偷偷拍下的,里面的戴梦晨戴着一副无边眼镜,坐在校园的一角,安静的看着手里的书。虽然只是一个侧面,但她干净青春的面孔,阳光得让她似个天使,就这样定格在了苏魏然的心里。
Gemma Dai与Dien订婚了。
Gemma Dai与Dien其实早早就在美国订婚了。
不不不,Gemma Dai与Dien两人在美国悄悄领证了。
Gemma Dai回国了……
传言很多种,可独独真相却只有一个:Gemma Dai回国了,而且是和Dien一起。
原因很多人不知道,但有些人也许知道。就好比王娇。此刻的她,已经结束了早产危机,正挺着她的大肚子,一手抓着香蕉,面目呆滞,食不知味。
朱俊一回到家,看到的就是这模样,叫他心里一阵奇怪:“老婆,怎么不吃?在想什么?”
“噢?你回来了?”王娇如梦初醒的怔了怔。
“嗯,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没呢,对了,老公,有没有关于Gemma Dai的消息?”王娇一反常态的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有些急切的询问起,关于Gemma Dai的事来。
“怎么了?一下子贝多芬,一下子莫扎特的,你什么时候又开始关注起Gemma Dai来了?又想让我们家宝贝向她学习?”卸下装备,朱俊调侃的坐在王娇的身边,轻轻的抚着她的肚皮。
“嗯,奇怪吗?”都说怀孕的女人脾气都很古怪,此刻的王娇就应全了这句话,表情突然转变,有些不高兴他的调侃:“有没有?就一句话!”
“没有!”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的朱俊,只得老实交待。心里却小小的犯起了嘀咕。
“噢……她会不会回来了啊?”望着天花板,王娇细细念叨。
“嗯,有可能。传闻是这么说的。”
“那她会给我电话啊!”
“什么!”听到这话的时候朱俊的下巴几乎都快被惊掉了,转而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有些安下心来:“嗯,你那朋友估计是要从巴黎回来了!”
“叮叮……”手机的铃声在耳边适时响起。王娇的心里也咯噔了一下,拿了过来,看着XC那两个字母,心里没来由的一个颤……
“梦晨……”
“嗯,好好,我一会儿过来!”
简单的几句话,让朱俊的心里警惕高了起来:“你要去哪?挺那么大个肚子,这几天刚好些,别去了!”
“老公,这次我一定要去,咱有车呢,我不乱走。去她家。”
“不行!再像上次那样的来一次,我还要不要命了我?”想起王家那两老头老太和自家那两位,上次的表现,朱俊的汗几乎都要渗出来了。
“不行,她刚从巴黎回来,很累,又不能在外面露面。所以,这次我绝不听你的!”抓起包包,套了件衣裳,此时的王娇虽然挺着个大肚,却依然遛得跟个兔子似的,住门外冲去。边走还不忘打司机电话。
“我也去!”朱俊一个闪身挡住了她的去路。
“不行!”这次王娇说什么也不会让朱俊一起去,不然,以他的身份,会不会给戴梦晨造成一定的困扰,那可就不一定了。
“说个理由,说服了,我就让你去!”朱俊突然冷了脸,似乎已经铁了心不让她走。
“因为,她欠了人家的债,所以正被追着那。”
“那更不能让你去了,你要出了什么事,我们还要不要活?”
“可是,你一个大男人,去那里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我是你老公,为什么不是个事!王娇,你这次不给我个合适的理由,我决不让你去!”
“好!朱俊,你不给我人身自由,你还对我吼!我今儿个就一定要去了!”
谎的不成,来泼的,王娇的招数似乎已经是狗急跳墙了。天知道她有多少多少事想要向戴梦晨证实,还有多少问题,想要问戴梦晨。
门,适时的被打开了,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闯了进来,紧接着,一个高大帅气的身影也走了进来。
一看这架势,来人不禁皱了皱眉:“娇娇,怎么?要出去?”
“哥!你来的正好,给评评理儿!”
“有事咱进去说。”朱俊一看,像似来了救星一样,连忙拉人进屋。
“姑姑,姑姑,你快过来,苗苗带了好东西给你吃。”小家伙提了东西就往客厅冲去。
“我不管了,朱俊,我是一定要去!”乘着朱俊拉人的这一间隙,王娇迅速的到了门边打开门,临走还不忘做个鬼脸。
“你!”
朱俊追到门口的时候,人已经飘到了车上,末了,还不忘跟他说:“放心吧,就离家不远。一会儿就回!”
“离家不远?!”朱俊听她最后一句话心是安下不少,但还是没有完全放下,只得拨通了司机的电话,一再叮嘱,要跟紧了王娇,看她去的哪里。
可任凭朱俊再怎么狡猾也没有王娇一半的聪睿,她下了车便让司机回家,自己则拐了小路,一路抄到了戴梦晨的住所。
开门的苏璨,一脸的歉意:“抱歉,本来应该是我们登门去拜访你的,现在还让你……”他比划了一下她的肚子。
“别,别这样说,梦晨呢?”她一探头便四处搜寻着戴梦晨的身影,整个脸上,满是焦急。
“她在顶楼的设计室。我帮你去叫一下她?”
“设计室?不用,我自己上楼。”
“那好,要喝点什么?橙汁还是牛奶?”
“白开水。”
声音方落,人已经转到了楼梯的拐角。苏璨浅浅一笑,这样的富家女,确实有些让人意外。她的性子跟当初的戴梦晨还真有得一博,想来也是因为她直率。
这栋独立别墅的顶楼,有一个阁楼,不大不小的一间,被置成了一个工作室,上面赫然标着三个字:设计间。外面是一个阳台,苏璨布置得挺好,一棵假的红枫置在最角落的位置,旁边还置了一个秋千摇椅。周边都是一盆盆的兰花,上面的供水是管道式的,更确切的来说,给养这个工序完全可以突略人工操作。
真正细致,即使在炎热的夏天,这些花都不会因为缺水而干枯。而这样的细致都源于一个人——苏璨,各中的原因,在王娇看到戴梦晨的时候,也似乎感觉到那份恰如其分的忙碌。
门被轻轻推开,此时的戴梦晨正埋头捣鼓着手里的东西,她架着一副无边眼镜,海澡般浓密的发被高高挽起,一丝刘海自然的垂了下来,全神贯注的缝合着手里的衣物。
她太认真,安静得让这空气里几乎全是呼吸的和机械的声音。连王娇走近了都全然不觉。
走近了,便仔细了,王娇才发觉戴梦晨手里捣鼓的不是别的,而是一件小小的婴儿服,似乎已经接近完工,戴梦晨正在衣角,做着一个小小的图案。
苏璨同样是轻手轻脚,走上来的时候,端了一杯咖啡,和一杯白开水,一杯给王娇,一杯轻轻的置在一旁铺满设计图纸的桌边。做着嘘声的动作。
只是片刻,戴梦晨吁了一口气,仰了仰头,随即剪掉了线头。立了起来,把衣服端在手里,似乎是自言自语:“璨,你说阿娇看到这衣服的时候,会不会很高兴?”
“很漂亮!真的!”王娇死死的盯着那件精致的衣服。不单单是惊叹衣服的设计款式,更惊讶的是左角下方的位置,精致的绣着几个名字“To:Gemma Dai”
对于王娇的惊诧苏璨显得几分轻松,笑了笑,从一旁的衣架上取过来一条小小的童裤:“这个,是我和梦晨的心意。”
同样,在裤角的某处,赫然留下几个字“To:Dien。”
“抱歉,都没有发现你,娇,什么时候过来的?”戴梦晨的后知后觉,显得有些微窘,“第一次亲手做婴儿的衣服,可能有些地方还不够好……嗯,你知道,我目前并非这个专业。”
“不用这样,真的不用,梦晨,你真的就是Gemma Dai?”绝对的有些语无伦次。
苏璨对着她微笑,默然的走到梦晨身边,比了比自己的脸:“怎么?好像并不太相信?”
“不是,不是,这太贵重了……”拽在手里的,是Jacadi的用料,Gemma Dai和Dien的精心设计,以他们今时今日的名望,这样的礼物,对王娇来说,是无比激动的。
“好了,我帮你包好,你先下楼吧,一会儿我有个东西要带给你。”
“东西?”
“嗯。”戴梦晨微微一笑。苏璨率先为王娇打开了门。
“这个阳台,真漂亮!”由衷的赞叹,脚步已然走了上去。
的确,这里一水儿的别墅,这个位置又刚好位于山腰,站在顶层,她轻而易举的就看见了百米开外,自己家的房子及阳台。那有一个身影,绰绰挺拔的身姿,站在即将落幕的夕阳里,独自抿着香烟,远眺着夕阳的方向。她知道那是谁!心里莫名的惊慌。
害怕身后的苏璨看到,她笑笑的问:“这应该是你布置的吧。”
他微笑的点头,完美主义的男人就是有这点魅力,浪漫又极富绅士涵养。
“嗯?你们还在?”工作室出来的戴梦晨,手上已经提了一个精致的手袋,Jacadi。
“嗯,好了,我们下楼吧,还有什么东西要给我啊?”带着急切,王娇匆匆的拉着二人下了楼。反客为主的样子,让苏璨和戴梦晨相视一笑。
“LV最新款的包包!哇,你怎么知道我哈这个包?!”王娇惊诧的不是别的,正是几天前还嚷嚷的那个LV还未上世的包包,传言是真的,它真的给了Gemma Dai。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你名包控可是出了名的!”戴梦晨无可奈何的看着她一脸痴样儿,整个儿将包都塞到了她的怀里。
“得了,别在这流口水,都是你的了。”
“好好,我做梦都想拥有这个包包啊!真的在漂亮了!哈哈……”
“小样儿……”看着那样子,戴梦晨心情大好,跟着灿烂起来。直看得一旁的苏璨,心里好生的欣慰,能有多久了?没有看到戴梦晨那么灿烂的笑容,仿佛又回到了校园时代,那时候的戴梦晨,身边虽然陪伴的不是他苏璨也不是王娇,有唐子默,仿佛就有了全世界,幸福和阳光,总是那么扬扬洒洒,张狂,招摇。
二个女人,二个久别相逢,相谈甚欢的女人,情正浓时,整个房子都是笑,温暖的,快乐的。
天南地北的,她们聊着肚子里的宝贝,聊着生活趣闻,聊着曾经烂漫的生活。可独独,忽略了那些过往悲伤的,某些人和事。
苏璨在厨房里忙碌着,电话响起,都浑然不觉。
“苏璨同学啊,你现在回来了吧?”
“子强啊,我回来了。”
“好啊,小子,瞒得滴水不漏啊。这回你可真火了一把了,不仅仅是在咱这圈子里,还有全世界啊。够有面子的你!居然把到了Gemma Dai!有你的啊!”
“呵呵。怎么?日子定下来了?”苏璨干笑两声,连忙转移话题。
“定了,周五晚上,圣卡罗酒店VIP包间,先吃了饭,然后再去卡门。”
“周五?今天周二,这么赶?”苏璨皱了皱眉,似乎有些犯难。
“怎么了?你别到时候又推脱!到时候,带上你那一半啊!就是那个,那个上报纸的那位,Gemma Dai。”
“估计吃饭就免了,我和Gemma还有点事情要处理,这样吧,卡门见。”
“嗯,也行吧,能来就不错,就这样吧,老同学,你现在在干嘛呢?”
“做饭呢?”
“啥?”对方似乎听不清楚。
“今天家里来了位朋友,正在做饭呢。”
“你……你跟Gemma Dai同居了?!”
“不是那么回事儿!”
“不是,但就是有,对吧!好啊,我可记着了,您呐,先慢慢做饭,别忘记周五带上她一起来就行了。让兄弟们也见见大师的风采!”
“行吧……我先问问看……”话还没说完,那头已经挂了,显然,已经料到他有可能的推脱。
苏璨无奈的放下电话。
一会儿工夫,菜已经上桌,典型的西方菜式,蜡烛,红酒,果汁,牛排,沙拉。这个男人满意的看着全桌琳琅满目的菜色,舒心的笑了,忙招呼戴梦晨带王娇下楼。
另一头,保姆已经做好了菜,立在沙发前不断拨打着电话的朱俊,显然已经成了一头怒狮,暴喝的对着电话,一遍又一遍。随着一声叫唤,另一个身影抱着一个小萝卜头,正下楼,怀里的小脑袋探了探,有些奇怪的看着厅堂内的姑父:“姑姑还没回来吗?”
“怎么了?还没回来?电话打通了吗?需不需要我去接?”男人盯着一地狼籍,皱了皱眉,朝朱俊问道。
“不用了,司机说她根本就没出置业区的大门,就在我们家前不远就下车了,拐的小路!”
“聪明了不少,那应该就在这一块吧。放心吧,她没事就好!”
“没事?电话关机,家也没回,都几点了啊,还挺个大肚的……”
“姑姑的手机在这啊……”话还没说完,小孩扬了扬手里的红色手机。这个男人终于有了一种挫败感。
“叮叮……”手机和门铃适时响起,男人转过身打开了电话。
保姆开了门,大包小包的摆在门前,一个高挑的女子,侧身与王娇相拥而抱,随及转身打开门前红色的跑车,发动机低吼,车瞬间离开。
“老公!”王娇的脸上还挂着兴奋,朱俊脸上的不悦开始缓和了下来。
“好的,我知道了,到时候见!”电话接通完毕,男子蹙眉看着那个被朱俊一同拽了进来的人和礼袋。
“哥!”王娇笑着喊他,却张开了双臂向小孩扑去:“小苗苗,你今天可带劲儿了。”
“来来来,姑姑的朋友呢,有托我给你送一件礼物。快快,来打开看一看,喜不喜欢。”
Gymboree和Jacadi的两套衣服显现在孩子面前,引来苗苗一阵不小的欢呼。
“这两款是?!”朱俊眼尖,一眼便发现了两款衣衣均来自此次的专场展会其中的两个款。
“当当……还有这个!”王娇显摆的捧出那款LV,得瑟的样子,让朱俊有些傻眼。
“你的朋友?怎么会?”
“这么贵重的礼品,谁那么大手笔?”就连一旁的男子都忍不住扬了扬眉。端祥起其它的两个盒子来。
“Gemma Dai?Dien?”
听到这两个名字的时候,朱俊连忙接过对方手里的那套婴儿服,瞬间石化。
这怎么可能?!
与此同时,一旁的男人不禁开始对王娇重新审视起来,看着她,似笑非笑:“嗯,很不错。”
像是赞赏衣服,又像是在赞赏某人,然后心底却浮现了另一个念头,或者,眼前的这大着肚子妹妹,还真能帮上点什么。
次日一早,苏璨和戴梦晨便急急的去见了陈晓东。
户口的问题,似乎有着落了。
然而,陈晓东却传达了一个讯息,由于某些特定的因素,戴梦晨在最近都不能以其它身份出国及办事。因为她的身份证未及时换新,所以公安部门还有待于核实。
所以戴梦晨提供了部分以前的邻居信息,及几张以前的生活照片及现在的照片做为比较,留在了陈晓东那里。她刻意忽略了求证许云巧。因为她知道,她之所以黑户,也许跟她有着最直接的联系。
中午时分,苏璨便接到了Ada的电话。通知两位,七点半的时候,去机场接一下刘恒女士。
于是简单的请陈晓东吃过饭,两人趁着夜幕便急急的赶去了机场。同行的,还有兰朵在S市办事处的几位管事。
接一个人,要出动两位大师及公司的几位重要管事,阵仗不小。听听都知道这个刘恒女士的来头不小。
的确,谁都知道兰朵国际的两名创始人是一对夫妻,而她,就是兰朵国际的创始人之一,另一位,则是她的美藉丈夫赫金。
“妈,你怎么来了?”一到机场,苏璨便急急的迎了上去。
“老师!”出声的是戴梦晨。高高的眼镜架在发上,漂亮的面孔带着一丝雀跃和欣喜。她是她的师父,亦如她的母亲,再生之恩,让她倍加亲切。
“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刘恒一派优雅的取出手里的墨镜,遮在脸上,温和的笑容朝两个年轻的孩子洒去。如慈母一般,满是疼爱。
顺手把戴梦晨的眼镜戴好,有些溺爱的朝她撅了撅嘴:“这么多人,又闹那么大事儿,还是小心注意为好!”
言下之意,不挑自明。这两人平日里虽不高调,但声名在外,现在又双双对对的出现在这里,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刻,难免有些叮叮咬咬的围在一边。
“是,我知道了。”
戴梦晨恭恭敬敬,苏璨却一脸轻松:“妈,此刻回国,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办理吗?”
“嗯,来见一位老朋友,随便她有负付我们帮一手,接个案子。”
“接案子?”
“嗯,她一直从事建筑方面,这几年中国的房产不景气,所以想转行做美容,希望我们这一边能帮她一把,有些专业的东西,还是我们最权威。”说到这的时候,戴梦晨心里已经明白几分。
“老师的意思是?”
“我们先去公司吧。”
“好!”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开车直接去了富城国际。
美国人似乎热忠于7这个数字,常常会有LuckySeven的说法,而兰朵国际由于创始人一位是中国人一位是美国人的关系,于是将办公地点设在了7楼和8楼。对中国人来说,7似乎不算一个吉祥的数字,所以出于对太太的尊重,赫金便把办公室落在了8楼。在这里,它不叫兰朵国际,叫富尚。
会议不长,但阵仗有余,除了几位高层的管理,其余全部放假。无可厚非,这样的反应是相当热烈。会议的内容大致的情况是在接下来的半年里Gemma Dai将留在这里。原因很明了,她不仅仅是一个大师,更是兰朵的一员,有责任担起一些事务。以协助公司完成一些案子。
而Dien将继续出席美国和欧洲的一些专场,因为他是兰朵的接班人,所擅长的却是策划和设计,与这边的美容事业不搭。
“今天的会议,我希望你们两人不要有所不满,遵照执行。这是总公司的安排。”
晚宴时,桌上廖廖的坐了两位经理,外加刘恒的私人秘书和苏璨、还有戴梦晨。一行六人,倒也没有什么谨言慎行之类。
“妈,我认为这样的安排很好,我们并不要求要时时刻刻在一起,大家都是成年人,所以,你不必要担心。”
“老师,你多虑了。Gemma是公司的一员,理应听从公司的安排。”戴梦晨浅浅的笑着,充满真挚。
“好,那么,就辛苦你们了。”
也许是见二人对此并没有异议,刘恒满意的喝了口红酒。两旁的经理虽然微低着头,一言不发,可对于她的这个决定,内心也是相当的欣喜。很显然,公司只要把Gemma Dai留在这里,这明摆就是一个活招牌,对谁来说,不是一个大大的‘利’字摆那儿呢?
而戴梦晨呢?这样的决定非常适合于戴梦晨的现状,留下这里,能安心工作,还能办好自己的事,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可苏璨想的,却不同,因为工作排期很满,他也希望给梦晨更多宽裕的时间去整理自己,打理好一切。同时他也能为自己尽可能的赢取更多的时间,争取另一个顺利。
“我从来就不反对你和Gemma Dai之间的事,做为母亲,我希望我的儿子能幸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Gemma是个好孩子,可你们之间还有很多事没有处理完。所以,我这次回来,主要还是为了你们的事情过来的。”
“妈,我知道的。让您操心了。”
“不要这么说,儿子,其实我不让你留在这里,还有另一个原因,你知道吗?”
“嗯。”苏璨默默的点了点头。
“好,既然知道的话,我想你应该能完全理解我的想法了。打算,什么走?明天?”
“妈,我这边还有一些事情,等处理完,就尽快赶回去,这次就不陪你一起了。”
“那要多久?”
“周日吧。”
“好!我到机场接你。”
不容分说,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这头的苏璨隐隐的有些叹息,母亲,终归还是不愿意让自己留在这里。纵然自己再怎么循规蹈矩,她还是不放心。可是对于她的决定,他表示尊重,虽然这一次的种种让他有些不可理解。
次日,顶尚高尔夫球场。苏钦恩接到了秘书的电话,停下了球杆,顿在那里,一脸惊异。
“传言属实吗?”
“是的,基本属实。”
“好的,那就这样。”
富尚,Gemma Dai。看来刘恒是真的打算和自己对抗到底了。想到这里,苏钦恩不免有些叹气,可是,对于这一切,他还是无可奈何,一切,还是看后生吧,只不过,他自己,也总不能掉以轻心,终归来说,对方还是有着巨大的筹码,Gemma Dai,那个传说中的女人。
苏氏,在S市可以说是唯一能与唐家并肩的一个大企业。旗下有几家不大不小的高级商场,以及一个大型化妆品公司,在国内的美容产品里,也有着数一数二的名头。
可它不同与唐家,唐家先以建筑为主,可是这一次,国内房市动荡,唐家不得已转型,可这一转型,居然就直奔着化妆品市场冲了过来。
传言唐氏已经联手富尚,特邀美容界的国际人气大师Gemma Dai开发新产品。单这个名字所带来的人气,对于这个在美容产品市场有着不小名气的苏氏来说,又怎能不是一个大的危机呢?
苏钦恩一回家就直接进了书房,关上了门。
“妈,爸呢?”苏锦芮回来也有几天了,对于父亲今天的反常行为,她有些不解。抓着母亲薛芳就要问个究竟。
“在书房呢。一回来就关那了。”薛芳似乎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缘由,面上有些担忧,却无可奈何,生意的事,她一个主妇人家,又怎么能了解得那么通透呢?
“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苏锦芮刚想开口,门口就已经立了一个人影,苏魏然先开口了。
“嗯,没事儿。”薛芳看了看儿子那一脸疲惫的面孔,也不忍将事情说出来。在这经融动荡的日子里,这孩子身上的压力也不小。
“刚听你说,叔叔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书房,怎么?现在还没下来吗?是不是工厂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这倒没有,工厂那边,挺好的。”
“魏然,一会儿妈跟你说个事儿。”
“好的,不过我先上楼洗个澡,这一天,有些疲了。”苏魏然松了松领带,扭了扭头,有些倦意的说道。
“好,你去吧,不过要利索点,马上就要吃饭了啊。”
“知道了。”
薛芳看着那个倔强的儿子,眼睛竟有些恍惚起来,那么多年了,还是不叫他爸,总这么叔叔,叔叔的叫着,让人心里总不是个滋味。
晚饭的时候,苏钦恩出去了,说是有个饭局,很重要。剩下了娘仨,傻楞的送走他的背影,无奈、叹息。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能搞成这样?晚饭都吃不成?”苏锦芮嘴快的问了一句。手里的筷子却早已经定在了盘里的炸虾上了。
薛芳不语,也不动筷,心里盘算着怎么向这两个孩子开口。不料,苏魏然却抢先说了出来:“是因为那个报道?”
提起报道,薛芳这才有些恍然大悟:“你看过了?”
“早看过了,这不看能行吗?杂志报纸,头版头条的,娱乐,新闻,哪一个不是漫天在飞的。”苏锦芮不以为然的夹起一只虾就往嘴里送。
“不是还没结婚吗?叔叔他怎么?”接下来的话,苏魏然不好开口再问,心里显然有些不悦。
“是啊,只是求爱,又不是求婚,可是,你大哥为什么非要搞得全世界都在飞都在传呢?”薛芳低低的声音有些不解。
“什么?!”
苏锦芮的一口水,一时没憋住,差点呛个半死。就近的几个菜顿时遭了灾。惹得苏魏然已经伸到一半的筷子,又只得皱着眉收了回来。
“他是我大哥?!”这天大的新闻,她怎么才知道?!自己崇拜的两位顶级大师,居然一位是自己的哥哥,一位将是自己未来的嫂子!一时惊吓不小。
“砰!”一双筷子猛地落下,苏魏然的脸又黑又臭的拉了下来,站起身就往楼上走:“你们吃,我饱了!”
“不是,哥!你都还……”没吃呢,看着那碗里几乎没有扒动过的痕迹,苏锦芮的眼都直了,心里眼里脸上,泛着满满的委屈和受惊吓。
只有薛芳最清楚,苏魏然的发火不是因为妹妹锦芮一口没憋住,喷了他爱吃的菜,而是因为自己,一时不小心,提了不该提的人。
这一顿饭,吃得极为难过,苏家的天,仿佛已经开始摇摇欲坠,然而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一个传闻,和一个新闻。
周五……
苍白的公墓区内,依稀的种着些龙松之类的青翠的常青树,可一块块清冷的大石板,那么标志性的就定在那里,让人由心底腾起一股凉。
整个墓区萧条得只听见风的声音。黄色的菊花白色流苏,苏璨和戴梦晨的出现,两副墨镜两身黑,让整个墓区更是添了几分沉重。
今天是母亲的生日,算了来,五年了,戴梦晨是真不孝,这些年,都没有回来看过母亲,心里有些凄婉,心疼的望着母亲的碑头那张慈祥的面孔,悲从中来。
“妈妈,我回来了,我来,看你了。”她的声音颤颤微微的,一如她的身形此刻显得那般单薄削瘦。
“伯母,我是苏璨,今天陪梦晨来看你,抱歉,把她带走了那么久,都没来看你。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她。一辈子,不让她流泪。”那些抱歉真挚诚恳,却是信誓旦旦。帮她抚过脸上那点点泪痕。默然的摆弄供品,上香。
戴梦晨不是没有听见,此时此刻,她只是顾不上太多,她有太久没有见到母亲,依稀记得的样子仿若已经被那些悲愤的过去消磨得失去了原先的深刻。不停的摩挲着那照片,几尽贪婪。
许久,都不曾言语,安然静默。只待香渐渐燃尽,才发觉日落将近,“梦晨,先回吧,时间不早了,我们改天再来看伯母。”
“嗯?”梦晨有些迷蒙的眼,望了望远处的夕阳,才从碑边挪开,立了起来,望着了眼忧色的苏璨,带出一丝歉意,转而化做一份感激,看向苏璨,微微一笑:“好的。”
苏璨会心的收拾好东西,只见她又一次俯下身,把带来的花摆正了,才吁了一口气说:“妈妈,下次见,下次来,我一定会带上苗苗,让您也好好见见他,您的外孙。”
说完,她长长的一笑,脑子里满着盘旋着苗苗那乖巧机灵的样子。
苏璨轻轻的扶着她,柔柔的说:“走吧。”
取出眼镜,遮住了有些微微泛红的双眼,从巴黎回来,她的身体似乎就有些不佳,这几日更是有些削瘦得快,苏璨的心里,有些心疼,可纵然心疼,除了安慰,却也不能为她做些什么,毕竟有些情,这一生都难舍。
公墓区的门口,坐在车里的苏璨正等待着电子门的启动。而另一端,一个孩子的脑袋正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片刻,从登记处出来一个挺拨的身影走了过来,钻进车子,发动了引擎。
戴梦晨一上车就有些昏昏欲睡,富尚这几天持续的高压奋战,让她已经疲惫不堪。蓬松的发,弯弯曲曲的几乎遮了一脸,大大的眼镜那么突兀的显示着几尽苍白的脸。
一进一出,孩子眼尖的叫道:“爸爸,那个阿姨的头发,好漂亮!好黑好弯,像芭比。”
男人微微的笑了笑,腾出一只手,抚了抚这颗小萝卜头:“小鬼,看爸爸不行啊?偏去看阿姨!”
“爸爸,新妈妈真的像我妈妈吗?”小孩天真的仰起了头,似乎很认真的问着他认为很重要的一个问题。
“嗯,像。”可是,你的妈妈比她漂亮。这句话,男人没有说,在心底却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她,不是她,永远,也不可能是他挚爱的那个女人。
停了车子,男人从车上抱下孩子,取出东西,便径直的朝里走了去。
“爸爸,这阶梯好长啊……”
“你走累了吗?”
“没有。”孩子一顿一步的卖力走走,头还不住的点点。男人的手上捧着一束鲜花,还提着一个袋子。眼神里,看不出悲喜。
“爸爸,”许是见父亲没有继续说话,孩子仰起头。
“有事?!”男人低头询问。
“您能给我一支花吗?”
“干嘛用?”
“我帮你拿啊!”小小的脑袋,笑得天真无邪。
“不用。”嘴角,终还是扬起一丝笑容。男人再次抚了抚小孩的头,“如果累了,我走慢一点。”
“那爸爸,”孩子停住了,“您还是给我一支花吧!”
认真的表情,像极了他爸此刻——庄重。
“说说!”他不明所以,认真的看着孩子。
“你都送了,可我没有啊,外婆要是怪我,怎么办?”孩子挠了挠头。
“好!自己过来取!”男人的嘴角再次上扬,蹲下了身把花凑在了孩子面前。
取过花,孩子的双眼都盯得死死的,满眼的兴奋和快乐,大步向前。
“咦?!爸爸,你看……”一声稚声,上扬的弧度,满是惊诧,“谁给外婆上过香了!”
男人怔了怔,走到碑前,蹲下,看着烧完的香,心里莫名的惊慌。
谁来过?是她吗?
站起身,放眼四处,夕阳独下,点点昏黄染得整个山岗,碑墓,一片凄凉,哪有一个人的影子?只有风的声音,一遍一遍,吹打得他的发,直到,那脸上的惊慌慢慢放下,终是换来一声长叹……
卡门,S市最有名的夜店,苏子强将聚会定在这里,也是有相当强的底气。
首先,他最要好的两个哥们,都回来了,一个目前是唐氏的CEO,一个具有十足国际范大师级的人物。
无论是财势还是名望,总要对得起这两位的身份。至于价钱嘛……当然,他们虽然小资但也没到窘迫的地步,再者,有了这两位大人物,买单的事情,自然也落不到他们这些人的头上。
种种的种种,怎么能不让他选择这么个奢糜地方?
“不错啊,苏子强,这事办得挺漂亮的嘛!”
唐荣走进包间的时候,忍不住啧啧赞叹,卡门最贵的一个包间,全隔音的材质,一水的琉璃台面,进口水晶挂饰,高级皮草坐垫,彩灯音响,一流的进口品质……
“酒呢?”刘媚的心情不算太好,一坐进来,就点起了烟。
“还没到。得过一会儿,服务生正去取呢!”苏子强忙着张罗着酒杯,透亮透亮的高脚杯子,在整个五彩斑澜的灯光下折射出异样的色彩,绚烂极了。
“呦,这还真是个销金窟,连这杯都带进口的!”孙佳股屁还没坐下呢,就被眼前的杯子给吸引住了,“一个得七八百吧!”
这时门开了,服务员端了两个桶,几瓶红酒埋在冰里,旁边还置着几个青提和樱桃,单看这色儿,就漂亮至极。
“呀,有品味,衬得起这场儿!”孙佳这会儿坐下了,提起那酒,就不住的赞叹。
陆陆续续的,又进来几个人:陆以衡,郭晓,沈丹,张聪……
“好了好了,咱几个,可都到齐了吧,其它地儿的,不是早说赶不来了嘛,那两主角儿呢?”陆以衡一坐下,就不停的嚷嚷。窝在沙发里,一派懒洋洋的样儿,手里,还捏着一旁女伴的发。
“呦,你女朋友啊?”
“嗯,刚谈的。”也不顾一旁的女伴怎么想,陆以衡倒也是一脸的不在乎。
“几星期啊?”
“确切来说,才几天!”陆以衡得瑟的笑,这一笑,让一旁的男男女女,脸上都不自觉的难堪了下来。
“这暴发户!”刘媚忍不住小声嘟嚷,却不小心,让孙佳听了去。
“怎么?你那位呐?分手了?”孙佳凑近了,小声的问,眼睛却还在扫射着全场。可怎么看,都似乎没见着刘媚的另一半呢。
“没,在外头呢!舞池那儿!这不,还早嘛,说是先在下面抽支烟。”
“噢,也是的,哎。听说了没?苏璨把那个Gemma Dai给弄到手了。”
“知道了,这些天的报纸,杂志,娱乐节目播他俩的新闻都爆棚了,想不知道都难!”刘媚白了个眼,一脸的不悦。
“哎,是啊,这年头,人没财没权的,难混呐!”出声的是陆以衡,那小子说话倒像是冲着刘媚来的,谁不知道啊,陆以衡前几年学炒股,海赚了一笔,听说这几年过得也挺风光的。哪像他当年跟刘媚谈那几年啊,那萧条得只有泡面的日子……
想想都酸,索性的,刘媚掐了烟,径直朝外走去。
“哎,听说了吗?刘媚这个男友,最近比较火啊,好几个吧都在抢着哪!”郭晓甩出一串子话儿,似是对陆以衡,又似对孙佳。满目的不关事事,倒好似抱打不平。
“不就一DJ嘛,有什么了不起呀!有本事,找个像苏璨那样的啊!那才有范儿!”
“呦,倒是你啊,怎么不找个像Gemma Dai一样的啊,倒找个稚!”郭晓一嘴的火药味,直直的,就朝陆以衡射了过去!
“郭晓,今天是跟老子扛上了不是?!”陆以衡腾起站了起来,气氛骤然上涨。
“干什么呢!陆以衡!”剑拨驽张的时候,苏子强一声大喝。一旁的几个人,便是连拖带拉的把他摁坐下了。
“子强,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到啊?”孙佳问。
“应该快了吧,我给苏璨打个电话,估计Gemma Dai那头,可能有点恼火,人家正在风口浪尖上的。着实难了点。”苏子强说完便掏了电话,一阵劈哩啪啦的,就给按了过去。
此时的门口,一辆黑色的奔驰跑车停了下来,下来两人,都戴着墨镜,女的一头浓密侧在一头,其间小巧的别着几个发夹,闪闪亮亮的,配合着摇曳的耳环,冉冉生辉。一件黑色的风衣,紧紧的裹着里面的礼服。男的一身的西装显得有些庄重。是的,这样的聚会,怎能不庄重?扫一眼里面等着的那几位,哪位不是打扮得花枝招展?毕竟,人家毕业多年,今儿才聚头一回。
“我已经到了!好,这就上去,先挂了。”
挂了电话,他正要去牵女伴的手,戴梦晨却眼尖的发现,一旁的人群里,似乎有几双奇异的眼神:“你先进吧,我跟在后面。”
苏璨显然也注意到了,默默的点了点头,率先走了过去,戴梦晨,紧随其后。
于此同时,另一辆高级宝马车,也驶入了停车位,上面,下来一位身形高挑的女孩,样子仿若跟刚才进去的那位好几分相像。同行的男子,潇洒挺拨的身姿,帅气又冷酷的面孔。让门口的女性纷纷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