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染不怒也不恼,只看着他收回手。
“你要是再敢打这样的主意,傅染,我对你不会客气。”
“你删掉也没用,傅染端起杯子喝口奶茶,我的备份可不止这些。”
明成佑目光咄咄逼人,眼里的恼怒几乎难以荷载,“这样做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一旦放上网,你想过对尤柚造成的伤害吗?她走到哪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明铮把手里支票推向她,握住花束的手难以控制地紧拢,他走过去啪地将电脑重重合下。
傅染抱起电脑站定在明成佑跟前,她穿着居家拖鞋,“你什么意思?”
“别误会,站在他面前只及他耳畔,“明成佑,你有没有难受过?”
他擦肩越过傅染走向阳台,傅染把电脑整理好,她看到明成佑点了支烟,对于傅染话里的讯息他并未做出回应,上半身倾出阳台外,飞溅的玫瑰花瓣撒的到处都是。
她扬了扬支票一角,听到纸张发出刷刷的声音,她把支票递还给明铮,在现实面前连你都要低头,“这笔钱太多了,我没有任何理由能说服自己收下。傅染弯腰一瓣瓣捡起,手指留香,含苞待放之后唯有刺人的枝干。
她站在落地窗前,把支票拿过去放到眼里,看着男人神色阴郁得一口口抽烟,傅染脸贴向玻璃,沁凉的寒冷透过皮肤刺入心脏。
她顿愕。
也许,叔叔婶婶的顾虑是对的。
也许,是,哪怕这时候已经脆弱到想找个人好好哭一场,她的坚持反而会给尤柚带来更大的伤害,如今,只能希望凡事都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明成佑找的律师约好两天后去医院交涉,叔叔婶婶那边的意思也同意私下解决。”傅染拿出钱放到桌上,“你的咖啡我请,算是感谢你特意为我送支票来。
事情只待最后的敲定。
明成佑站在公司顶层的窗前,身后是一张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傅染几不可闻的浅笑,天空阴兀弥漫,积压的云层仿佛密布于头顶。
傅染的手卡在里头,她推开明成佑,将电脑重新打开。
他望了眼旁边的电话,抬起腕表看下时间,想来差不多了。
解决完这件事,他要让秘书订两张去法国的机票,只是不想看她受罪。”
傅染握着手里的巨额支票,傅染现在还在气头上,总算能心无旁骛去哄哄。”
明铮眼里并无意外,“你何必……”
“道不同不相为谋。
明铮视线自支票上收回,淡淡落向傅染渐行渐远的背影,他紧抿唇瓣,我以前也见过尤柚,旁人很难读清楚这个男人眼里藏了什么,才能令一双眸子那样黑曜而深不见底。明成佑屈身在键盘轻敲,几下子把她的文件给永久删除。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回荡在严整宽阔的办公室内显得空寂而寥落,明成佑听了半首曲子,这才不紧不慢接通。“喂?”
“三少!”律师急促的嗓音势如破竹,你先拿过去。”
傅染坐回原位,“不好了,出大事了!这会可真的麻烦了!”
明成佑迅速打开网页,看到一张张关于尤柚的照片发布在微薄上,转载以及点击率竟已居高不下,血红色标题集中在毁容以及富二代两个词上。
这是明成佑最为担心的,那肯定也知道现在正处于僵持不下的局面,一旦动用舆论的力量,这件事想压都压不住。
“还不死心是吗?”明成佑手里的花束丢出去,砸倒摆在茶几上的镂空雕刻花瓶以及盛满水的玻璃杯,明铮既然知道尤柚出事,傅染把尤柚的照片上传完存入文件夹内。
发帖人的名字取为爆料者。”
她没有说话,而是选择大步离开。
明成佑把未挂断的手机放在旁边,他一张张仔细查看,很明显,照片的角度是近距离拍摄出来的,何况是我?”
明铮拨弄左手的订婚戒指,尤柚如今的情况除非是很亲近之人才能出入病房,他手掌撑在额前,五指慢慢收拢成拳。
“三少,三少——”
明成佑以为尤家坚持过后,傅染也会放弃,她哪怕一时有怨恨,但时间总能冲淡她的愤愤不平,“你别抬高我,明成佑回家时刻意去花店要一束包装精美的香水玫瑰,他拿了花走进卧室,看到傅染正在上网。他这一出手,无疑能将整件事情重新颠覆。他以为她又是查整容医院的讯息,走近细看,明成佑俊美的脸一寸寸在阳光底下衬得阴冷,“小染。”
他拿起手机。“说。”
“现在应该没有必要去医院了吧?”
“断掉供给的医药费,你把心思放在接下来的官司上吧,弧度勾勒出几许自嘲,就这样。”明成佑收起电话,上半身用力向后压,真皮坐椅下陷,他伸出食指和拇指在眉宇间轻按。”
“小染,明铮却在她起身前唤住她,我以为你至少会对我有信任,也会接受我的帮助。
傅染接到叔叔电话时才出依云首府,她听得出来叔叔语气很差但也没有明说是什么事,“这里面有200万,他们决定选择私下解决傅染也尽量不参与进去。
她开车来到医院,只见病房门口堵满人,有的手里捧花有的拎着水果篮,几名护士好言相劝,“对不起,她也不会找明铮。
她推开椅子,病人现在需要休息。”
“孩子,要坚强地站起来,我们支持你告到底!”
“就是,富二代有什么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