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凶手眼中的红纱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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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风华街公寓与城南大街169号 (3)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断定,小林也是色盲?”肖子涵转过头看问刘元说道。

“仅凭这一点还不够,你再看看梳妆台。要了解一个女人,最好的就是看她的梳妆台。”刘元笑笑。

梳妆台上的化妆品并不多,仅有一盒粉底,一支眉笔,一支唇膏……肖子涵拿起唇膏来看了看,转头对刘元说道:“这不是红色的吗?”

刘元笑笑,说道:“你打开来看看。”

肖子涵依言,将唇膏扭开,发现这几乎是一支新的唇膏,“几乎没怎么用过。”

“对,因为色盲患者无法欣赏到红色的美,她当然不会经常使用这一支唇膏了。”刘元说着,对肖子涵说道,“走吧。我们需要证实的事情也就这么多了。”

肖子涵把唇膏又放回到梳妆台上。正准备和刘元出去,突然发现电视柜上反扣了一个相框。肖子涵拿起相框来一看,忙又把准备出去的刘元叫住,说道:“你来看,这是什么。”

刘元回过来,从肖子涵手里接过相框一看,那里面只有半张照片,另外半张显然是被人撕下来的,因为照片的边缘显得十分不齐整。照片中被撕掉的那个人应该手搂着还在照片上的小林,小林笑得很开心,就像她身后的阳光一样明媚。

“这个人是谁?”肖子涵不解地问道。

“我们会认识他的。而且我相信,我们认识他。”刘元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证物袋,将相框装了进去,说道,“这是我们的意外收获。不过,其实也不是太意外。”

“哦?什么意思?”肖子涵问道。“这个人是小林的男朋友?”

“准确点说,应该是曾经是。不过,现在肯定不是了。”刘元说道。

“那看来,我们还是上当了,真不应该就这么相信那个男人。回去告诉陈队,再传那个男人来问话。”肖子涵说道。

“算了吧,他知道的或许还没我们多呢。问不出什么来的。”刘元一笑,说道。

陈子胜也同意刘元的分析,陈玉凤和小林都是色盲,且又长相一模一样,陈子胜在心里也认定她们俩应该是双胞胎姐妹。不然的话,这世道也太他娘的邪门儿了,就凭空能长出两个这么像的人来?但陈子胜又想到,陈支书一直住在东顺水村,东家的事情西家的短长都是了解得一清二楚的,他已经明白地说过,陈玉凤是独生女儿,没有什么姐妹的。这里面一定还隐藏着一点什么故事。

当然,现在所有的旁证都在证实陈支书的说法是有误的,那么是陈支书在故意隐瞒什么呢?还是他压根儿就什么都不知道呢?陈子胜决定这个问题应该要搞清楚。如若是陈支书在故意隐瞒的话,那么这个老头儿就一定还知道别的事情,如果他开了口,这个案子的很多问题可能都能迎刃而解了。

刘元默不作声,他在自顾自地考虑着自己的问题。他并不是太赞同陈子胜对陈支书隐瞒的推测,因为在他看来,陈支书似乎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但陈子胜认为的要搞清楚陈玉凤和小林的关系倒是非常切实而且必要的。

对此,刘元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查询医院的出生记录。

陈子胜赞同。

刘元马上转身打算去医院,却又被陈子胜叫住:“你觉得那照片上被撕掉的那个人应该是谁?”

“刘勇。”刘元随口回答道。

“嗯。你去吧。”陈子胜说着,又将那张残破的照片拿在手里细细端详起来。就陈子胜来说,他也认为那撕掉的半张上的人只能是刘勇。原因很简单,从他残留在这张照片上的手臂可以看得出来。陈子胜进一步推测,刘勇和小林在此之前应该相处过一段时间。在照片的右下角,有一个拍摄时间:2009年6月。也就是说刚好是在两年前。

“这个刘勇大概也是把小林当成了陈玉凤了。”陈子胜一个人喃喃地说道。正当他打算把照片放到桌子上的时候,那个时间又突然跳进了他的眼睛:“两年前?!”陈子胜记起陈支书曾经说过,两年前陈玉凤曾经回过一次东顺水村。

“怎么会这么巧?!”

然而更让陈子胜想不通的事情马上又来了,刘元从医院调查回来,向陈子胜汇报了一件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医院证实,陈玉凤的确是独生女儿。正如陈支书所言,她并没有姐妹,更不是双胞胎!

“如果要这么说的话,难道我在东顺水村的那晚看到的那人真的是看错了?”刘元本来似乎已经联系起的所有情节,一下子又都被推翻了。

“或许这样,整个案子才能更简单一点。”陈子胜沉思了一会儿说道,“陈玉凤和小林其实就是一个人!”

“等等,先且不说,我是不是看错人了。陈支书不是也证实了当时我们羁押的陈玉凤并不是陈玉凤么?”刘元有些想不通了。

“看来我们得再到东顺水村去走一遭了。”陈子胜说道,“这一切都只能去向陈支书证实一番了。”

刘元转身而去,陈子胜回到自己的桌子边上,再次拿起那张照片,看着那张笑得如此灿烂的脸说道:“你到底是谁呢?你两年前回东顺水村到底是干什么去的呢?”

但陈支书却病了,他的儿子陈守孝告诉陈子胜说,前两天他爹上了趟山,想是让风给吹了,回来就有些面色发潮,到了晚上更是发烧不止,说胡话。陈子胜无奈,但还是进了屋,果然见到陈支书平躺在床上,一床被子将他盖得严严实实的,他气喘得很粗,间或咳嗽两声,从咳嗽声里,可以听得出来,痰气上涌。

陈子胜刚要转身,突然听到陈支书喊道:“你走开,走开……”

陈守孝慌忙跑到他父亲的床头,把手伸进被子,用力给他父亲抹着胸口,口里不断地说道:“好了,爹,走了,他们都走了。”

好半天,陈支书才慢慢平复下来,又昏昏沉沉地睡去了。陈守孝这才过来对陈子胜说道:“陈队,真对不住,我爹他……唉……可别见笑了。”

陈子胜客气两句,出了屋子。陈守孝又慌忙招呼几个人在屋前的小院子里坐下,叫了他媳妇端了几杯茶来。陈守孝只管口里絮絮叨叨地说着闲话,也不管陈子胜等人听还是不听。倒是他媳妇站在一旁,陪了笑脸,说道:“各位警察同志,我这男人就是好个絮叨,你们可别笑话。村里人还就因为他这毛病,给他取了个诨号,叫陈絮叨。可别笑话。”

刘元一听这话,转过头去看王毅生,对他笑道:“我看你也该有个诨号了。整日家的憋不住话。”却哪知一句话又点燃了王毅生,猛地从凳子上跳起来,对刘元叫道:“我那日在会上可是为你开脱说话的。”老胡见王毅生着急,忙地劝说道:“得,得,一个属炮仗的,一点就着,以后只叫你王炮仗得了。”说得众人又都笑了起来,王毅生方才坐了下去。

刘元只管盯着陈守孝的媳妇看,心想着,现在都说村官是土皇帝,可不怎么?这儿媳妇哪里像个农村的女子,打扮也够时髦的了,长得也标致。这陈守孝的媳妇,长着一张标准的瓜子脸,脸上明显施了脂粉,走到身旁,竟也飘过一缕香气来,说不清楚是什么香,淡淡的,一闻就知道不是那种劣质的,闻得人头晕脑胀的闷香。

陈子胜还想向陈守孝打听一些关于陈玉凤的情况,但陈守孝说来说去就那几句,反复重复着,都是陈子胜听得腻味的东西,心想着估计今天又算是白来了。正打算要起身告辞,屋里又是一番动静,陈支书在屋里又大呼小叫起来。

陈守孝听得动静,慌忙撇了众人又跑进屋里。他媳妇在后面跟着,说道:“说了没事别上那山上去,那山上除了死人,还能有什么?别是被什么魇住了?吃了这么多药了,也不见松劲。”

肖子涵听不明白什么叫“魇住了”,转头去问刘元,刘元笑着说:“就是闯鬼了。这是土话。”

“哦。”肖子涵点点头,若有所思地样子,像是在回味这么一句话。

过了一时,陈守孝两口子才从屋里出来,肖子涵笑着说:“大嫂说话真有意思,我第一次知道闯鬼还有魇住了的说法。”刘元猛地一拉肖子涵,肖子涵立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笑笑,算是遮掩了过去。

陈守孝媳妇一听,略愣了一下,笑着说道:“土话,土话,让这位女警官笑话了。”

陈子胜夹了包,站起来要走。陈守孝又忙地跟过来要送。陈子胜道:“我们改日再来,陈支书好起来的话,麻烦你们通知我们一声,有些情况,我们想向他再打听打听。”

“哎哎。”陈守孝答应了一声,从了陈子胜一行出了大门。这才回来,又将院门紧紧关了。

走不多时,刚刚上车,刘元却突然说道:“东西拿掉了,等我一下。”说完又匆匆下车,回到陈家大门前,却听得里面一阵吵闹之声,陈守孝的媳妇似乎在哭,隔着门,刘元只听到似乎是陈守孝压低了声音在训斥着他媳妇什么,就只听到他媳妇突然大声说道:“你就管絮叨,我又说错什么了?”刘元还要细听,却又突然没了声音,想是陈守孝捂住了他媳妇的嘴。

刘元敲敲门,陈守孝问是谁,听说是刘元,半天才来把门开了,问刘元怎么又突然回来了。刘元笑笑,说东西拿掉了,说着指了指掉到地上的一串钥匙。然后问陈守孝说道:“怎么?在跟嫂子拌嘴?”

陈守孝回头看了一眼屋子里,说道:“没有,没有,她打碎个碗,说了几句。”刘元笑笑,转身又走了。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看,他的心头总是升起一个人的相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