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域狂魔还是疯疯癫癫地说道:“不可能的,冷月,不可能的……”
“冷月?”
在冰域狂魔口中提到的这人,红妩娘不禁疑云满布,她无法猜想出冷月与冰域狂魔到底有怎样的牵连,而且冰域狂魔看到自己肩上的胎记,有怎么会想起冷月来呢?但在红妩娘眼中,冰域狂魔是疯子,但是他刚才所说的话并不是疯话,她很确定,冰域狂魔真的与西门世家有很大的关系,否则,他就不会先是要杀西门豹,后又因西门冷月而又显得恍恍。
红妩娘为了知其真相,遂然说道:“怎么,冰域狂魔,我就是西门冷月。”
冰域狂魔这时蜷缩在一旁,象一个在冰天雪地里走街串巷的乞人找到一个落脚点一样将自己锁于一处,显得是那么的胆战心惊,如同见到什么样的人都害怕一般。
冰域狂魔听了红妩娘所言,显得是那么激动,他连声说道:“不,不,你不姓西门,你姓燕,你叫燕冷月,对,你叫燕冷月。”
“燕?”红妩娘不由得惊叫一声,因为这个字在红妩娘潜存的意识中也是那么的敏感,因为红妩娘的本姓就是燕。即使她过着十五年的无名无姓的生活,即使她只对奔马飞腾和冷月提及多自己的姓名。但是她仍然不会忘记自己是流着燕家的血,因为这个“燕”字让她忘不了好多的东西,她忘不了十五年前的那场大火,她忘不了对西门家如此彻底的恨,她也忘不了十五年来在青楼中被他人的轻蔑,贬低,过着的水深火热的凡尘生活。
一个“燕”字,让红妩娘想起了好多,她发怔在了那里,一时间仿佛淡忘了冰域狂魔的存在,也忘记了九尾灵草的重要。
冰域狂魔在自己苦思冥想之时,他仿佛真的记起了什么,顿时,他的头脑开始变得清醒,他的行为也不再疯癫,他直视着红妩娘的眼神变得亲切,他又正对着自己的内心变得沮丧。
冰域狂魔这时说道:“女儿,冷月,你是我的女儿,是西门豹抢走了你娘,抢走了你。”
红妩娘这时恍然一惊,仿佛有着刚从噩梦中逃脱之感。她很惊讶,她更不敢面对这一切,因为,她忖度之间,觉得这一切似乎同自己的家事那么相近。转瞬,她又将那块儿胎记露了出来,侧着脖子,眸视着它,但是她真如蒙于鼓里那么的混沌,她不明白冰域狂魔在说什么,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面临着什么,她的情绪开始波动,一直到了烦躁。
红妩娘毕竟不是冷月,固然,她不知道该对冰域狂魔如何说。她虽然觉得自己的身世可能同冰域狂魔有关,但她却很清楚将自己置身于冷月与冰域狂魔之外。
但是,当红妩娘又一句话时,她渐渐的也纠缠到冷月同冰域狂魔的世界里去,因为他说道:“你身上的那块儿胎记是可以证明一切,我们燕家人的左肩都会有那么一块儿胎记的,你知不知道,你还有个姐姐,她叫如碧。”
红妩娘听后,刹那呆楞在了那里,她不敢相信,她也不想相信这一切会是事实。这一切的一切显得太过唐突,让红妩娘一时间根本无法坦然面对。她多么想这是一场梦,但是她却实实在在感觉到了痛,因为她刚才被冰域狂魔的狂风爪毒所击,再加上她一时的激动,口中的鲜血又铺了满地。
虽然冰域狂魔刚才给了他自己一掌,但由于他内力深厚,所以刚才的那一掌只会令他瞬间感到一点疼痛,很快他已复原。但他深知自己的狂风爪毒对他人的威力,见红妩娘口吐鲜血,顿时吓得一身冷汗,心中自然是内疚不已。然后,他一把扶住了红妩娘,并且亲切地问道:“女儿,你怎么样,感觉怎么样?”
红妩娘在倒在冰域狂怀中的那一刻,似乎感觉到了涓涓的暖流随血液流遍了全身。她瞪大了双眼,直看着冰域狂魔,在他的眉宇之间,红妩娘恍似真的看到了自己的父亲。难道人生的际遇就是这么巧合吗?难道红妩娘真的感受到暌别了十五年又重归的父爱吗?她不敢相信,因为倘若冰域狂魔真的是自己的父亲,她便感觉对冰域狂魔有所厌恶,厌恶他为什么十五年来都不找自己,而且自己竟然还不知有个妹妹,这一切的迷团,倒是让一向成熟坚强的红妩娘难以接受。
“呃……”
红妩娘想质问其中的一切,但是,她刚一启口,又涌出了满地的鲜血。冰域狂魔这时立刻封住了她的任督二脉,然后将她扶在地上,自己盘膝而坐,双掌并力而推,想为红妩娘疏通刚才被魔风爪毒给她封住的不畅通的动脉。
由于冰域狂魔的内力深厚,当真气融于红妩娘的体内时,她觉得体内血流舒畅多了,很快,她便恢复了体力,觉得身子已经好多了。
红妩娘刚刚被疏通血脉,体力还尚未恢复便转身问道:“冰域狂魔,冷月着的是你的女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这十五年又上了那儿,燕敬仁又怎么成了冰域狂魔,而且还差点儿成了一个时代的主人,这一切究竟怎样,你告诉我啊!”
红妩娘说的很急,她丝毫没有得到了久别父爱的那份喜悦。也许这十五年里,世间的一切对她伤的太深,但面对这不期然而然之事,她心里自然是千百种滋味混为一体。
由于冰域狂魔刚才为红妩娘属过真气,他也在屏息凝神,调息着自己的身体,所以他并没有对红妩娘回答那么多的问题。然而,红妩娘大声叫道:“不,我不是冷月,我是燕如碧,倘若你真的是我的父亲,快告诉我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冰域狂魔听后眼睛一亮,刹那间,全身的疲惫仿佛都逝去了,他一下子说道:“你,你当真是如碧?”
红妩娘道:“怎么,当年的一场大火,难道让你记不得自己的女儿了吗?”
冰域狂魔激动地说道:“那,那你的手?”
冷月虽然是燕敬仁的女儿,但是,自冷月出生的那一天起,她就已认西门豹为父,然而红妩娘却是自小跟着冰域狂魔。冷月同冰域狂魔仅是有着血缘关系,红妩娘同冰域狂魔才存有着父女情深,固然,冰域狂魔对红妩娘极为在意,看到她的手臂已断,才显得如此焦灼与关心。
红妩娘此刻对冰域狂魔的关心似乎变得很麻木,的确,十五年的不闻不问,仅凭一句话能够补偿的了吗?遂然,红妩娘厉声说道:“你难道不认为我这孤独的十五年里,只是断了半条手臂,还不算幸运吗?”
冰域狂魔听出了这是女儿对自己的讽刺,的确,冰域狂魔也甘愿接受女儿对自己的讽刺,他不敢正视红妩娘那一脸无奈的倦容,但是他却不能不再解释,于是说道:“我,我一直以为……”
红妩娘厉声打断了他的话道:“你一直以为我死了,是不是,所以你不再四处寻找我,所以你一心练武,为了争夺一个时代的冠名而甘愿忘记我这个女儿,我说的对不对?”
冰域狂魔不语,因为当年的那场大火过后,让满腹怨毒的燕敬仁清醒的认识到,在这个如仇似海,看似多情却又无情的时代里,只有强着才可以做主宰者,只有强者才不会遭受灭门之惨杀的恶果,再说,冰域狂魔那时真的以为妻女已经深埋火海之中,所以那时的他一心练武,执著于武林的冠名的那一份追求。
红妩娘见冰域狂魔迟迟不语,于是更加愤然地说道:“说啊,为什么不说话,莫非我真的说中了你的心思……”
“不,并不是这样的。”
冰域狂魔虽然有求武林冠名之心,但是他的初衷也并非是完全为了名利而来。他深知在自己奔走的这十几年里,自己也是无时无刻地想要找自己的女儿,也想去探望冷月,这个尚未叫过自己一声爹爹的女儿。于是,冰域狂魔又说道:“我这十几年来,习武练功就是想找西门豹那个狗贼报仇,也想让你的妹妹回到我的身边,不让她认贼作父。”
红妩娘刚才一时情急,倒是光顾着自己,忘记了关于冷月的事情了,于是她长喘一声,平息了一下自己内心的波动。她想知道过去,哪怕自家的过去并不光彩,她更想知道冷月是怎么到西门豹身边,而且如今为了西门豹还甘愿做许多令人费解的事。
红妩娘是一位注重感情的女人,她更了解自己,如果冷月真的是自己的妹妹,自己一定会见将她从西门豹那恶爪中拯救出来,更要她同黎顾雏化干戈为玉帛,即使那时他们两情燃起,自己受很严重的伤害,那她也会认命。
或许,十五年的青楼生活真的让红妩娘明白了许多,也看透了许多。她认为做人,只有对所爱的人付出一切,一切才是最快乐的。
往事就是不忍令人回首,不堪的往事也愈加叫人所不敢面对。但是,冰域狂魔面对着红妩娘的严肃的追问,看到她眼中所渴求的光芒。他的内心也便开始有一点点的颤动,他虽然疯了,但当他看到红妩娘组左臂上那与生俱来的记号,看到他自己的女儿在十五年后竟奇迹般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一时兴奋的他顿时便对往事记得一清二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