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管理中国第一商帮
919300000006

第6章 变,并资本着 (1)

街边的商店,巴布豆、丽婴房、福奈特、避风塘,好像是名牌一条街。有一家咖啡店的招牌上写着:在23度半中体味咖啡的味道(大意)什么意思?原来是纬度23度半的地方出产的咖啡最好。

这里好像什么都要最好。这里有句话叫:开开宝马,坐坐奔驰。意思是如果坐车,还是坐奔驰舒服;如果自己开车,不如开宝马。街上宝马车的比例之高,怕是在其它地方很少看到。一个县级市的汽车销售商就有32家。这是哪里?

你看看大家抽的烟一一都是中华,就知道这是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土地上。这个地方叫慈溪。

4月22日的《东南商报》,有一块豆腐干新闻。不过,这块豆腐干的信息含量、资本含量和人气指数、财气指数不妨最大化了看。

题目是《慈溪民企将编入高校案例教材》。文中报道:由复旦大学、浙江大学等近10所高等院校联合编撰的《中国民营企业管理》教学案例教材(慈溪)采编工作已正式启动。据了解,将一个县级市民企整体入编高校案例教材在国内尚属首次。等等。

慈溪的民企发展势头好,那么资源呢?办企业的资源呢?当然,当然要有资源,当然要有可供持续发展的资源。慈溪的资源是一老板。

宁波慈溪,100万人口。27000工业老板,工商业老板加起来是6万多,还有难以估计的家庭作坊。民企为主,还有个企、私企,国企共有两家,也要转制了。

粗略地算,小舍大入地算,慈溪67。的人是老板。宁波不少的资源,属于无中生有,譬如经营者资源。慈溪自唐以來是沧海桑田。现在的1154平方公里,其中700多平方公里是靠一次次筑塘围涂。地是移海而成,人是移民而成。思想是不拘一格的思想,这两年很与时俱进的一个词:自营出口,慈溪在唐宋就这么做了。唐以来这里就源源出口千峰翠色的青瓷,唐以后这里就源源引进各地姓氏。汉代这里只有虞姓,现在这里不仅是百家姓,而且是好几百家姓。

土地匮乏而商业发达,慈溪这个地方的基因里有商的因子。割资本主义尾巴的年代,这里还变通地滋生着村办企业。变,并资本着。

一块变并资本着的土地,一旦有了开放的气候,这里的老板便热带丛林般生长起来了。到2003年,有自营出口权的就有1000家,比2002年增长46。57。,自营进口更比上年增长自营出口约16亿4千万美元,自营生产出口约6亿2千万美元,商品出口5洲161个国家。光是家电一项,就使本来并无资源的慈溪,一跃而成为继广东顺德、山东青岛之后的又一个

中国家电生产基地。

慈溪这个区区县级市的自营出口量,高于全国11个省和自治区。

慈溪80年代中、后期以来,对民营经济是不争论,不定性,先上车后买票,放水养鱼。

养到全市固定投资超过百亿元,其中非国有投资占90。24亿元,这其中的民间投资是8440亿元。

中华加宝马,表象是消费,根源是文化。如果说慈溪唐宋就自营出口商品,那么慈溪清末就自营出国留学。慈溪从汉高士严光、唐书法家虞世南、南宋哲学家黄震到清代文人高士奇等等,历代名人之多,一如慈溪绵延十几公里、越窑百多处的冰清玉洁的青瓷。

有经商基因,有聪明指数,慈溪就变并资本着,就满街的名品名店,就国泰民安。宁波慈溪,一座老板城。宁波慈溪,变,并资本着。

丁磊和闷声大发财

有人说,宁波人普通话讲不好,干脆不讲了,埋头干活吧。宁波人丁磊,有两个第一。一是曾以30岁出头的年龄,成为中国内地首富。二是把低调进行到底,闷声大发财。

写这段文字的时候,是5月3日。报载宁波五一节有5万辆私家车出游。看到这些自驾游的快乐的宁波人,我想起19世纪到20世纪宁波人坐船渡海去上海闯世界,做学徒,做伙计。家里的妻子哀怨地唱起民谣:小白菜,嫩爱爱,丈夫出门到上海,10元10元带进来。船上的男子汉,只能仰天长啸:大海泱泱,忘记爹娘!

不过,宁波有句老话,叫做:伙计做到老,不如一根草。宁波人焉是做伙计的料?

1943年,有一份浙江兴业银行的调査报告:全国商业资本以匕海居首位,上海商业资本以银行居首位,银行资本以宁波人居首位。宁波人在上海开办了第一家钱业公会、第一家中国银行、第一个华人商会、第一家华商证券交易所、第一家汽车出租公司、第一家保险公司、第一家房地产公司,成为第一个买办,成为五金大王、颜料大王、棉纱大王、地产大乇、娱乐大王乃至蛋品大王、废品大王。

宁波人康熙八年(1668年)在北京开设同仁堂药铺。宁波人黄楚九1917年在上海开设大世界游乐场。1905年孙中山的第一套中山装,是宁波人做的。天安门城楼毛主席画像上那套人民装,也是宁波人做的。中国第一个成为世界船王的叫董浩云,宁波人。第一个创办港龙航空公司打破洋人垄断香港航空业的,叫曹光彪,宁波人。

宁波有条短短几百米的江厦街,清中叶街上就林立154家钱庄。19世纪末,上海钱庄中9家最有名,其中5家是宁波人的。第一次肚界大战前,宁波人已经开始了当今中国最时尚的事业:资本运作。

如果说钱庄或者说银行是城市化的标记,那么,宁波人是很早就城市化了。

140余年前,一个地质学家到中国作了7次考察。他写道:沿海有特殊种族,如宁波人。宁波人是浙江人中的特殊分子……尤其是商业中的宁波人,完全可以与犹太人媲美。

宁波人或许并不太多海洋文化的浪漫,但是似乎与生俱来地很多钱庄文化的务实,而且还充满了创业致富的想象和激情。

宁波从历史上的无宁不成市,到今天中国城市结构竞争力第一,经济制度竞争力第三(中国社科院《中国城市竞争力报告》2003)。城镇人均可支配收入在36个大中城市里列全国第四(中国社枓院《中国城市竞争力报告》2004)。

城市和人一样有个性才有魅力,有内涵才有气质,有力量才能发言,有自信才可以不说话。宁波,闷声大发财。

不当总统

她坐在那里,一袭轻柔及地的下摆敞开的长大衣叫我想起电影《黑客帝国》里那件著名的大氅。只是她那外衣是纯白的。她的双腿优雅地搁着,又叫我想起一句长丝袜的广告词:浪莎,不只是吸引。不过她穿着黑白小格的长裤。她端着的纸杯,恰巧也是这种黑白小格,于是连这只一次性纸杯,也像饰物一般作了她这一身纯白的点缀。

我想找几位售楼小姐、汽车公司和广告公司的业务员、动漫设计人员和大学生座谈,年龄是二三十岁。这10来位二三十岁中,她就这样非常明星地突现在我的眼前。

宁波的房价上涨,在2003年居全国首位。半年一个行情,给人的感觉,别想等到有降价的时候,现在不买半年一年后就更贵了。

我问非常明星是不是买了自己公司的房,内部价总优惠一些。她说自己的楼盘,从开始买地到前期运作到销售,看着一块地本来多少钱涨到后来开盘时的每平方米多少钱,就觉得贵了。就可能买人家开发商的房,距离产生美嘛。可是,再算算性价比,觉得还是自己的楼盘好。房地产,永远没有十全十美的,可是又永远有无穷无尽的东西,叫你觉得值得一直做下去。房地产附加的东西相关的产业太多,又天天接触千姿百态的客户群,永远跟不上发展的脚步。她那公司发展快,就因为那是个充满了活力的公司。有一天有一位38岁的人来应聘,她就觉得和他有代沟了。她说如果招来一位40来岁的老人,他有没有活力?会不会带来陈旧?公司的老总才35岁呀!不怕新手是一张白纸,就希望是吸收能力强的可塑性强的敢于挑战的。

这位非常明星讲起话来,果然像明星登台,非常吸引眼球。我想象她站在那里售楼,魅力四射。后来知道她叫飞霞,真是名如其人。

在座有位学传媒的大学生,说她本来毕业后想去电视台的,听售楼小姐这么一讲,想改行了,想去售楼。相信售楼比去电视台更有战性,真的!

我笑,我对飞霞说,你看,你把人家的志向都改变了,今天就可以现场招聘了!

飞霞说其实她这一行所以有吸引力,是因为房地产是与市政同步发展的。政府把道路、绿化、商场什么的都做好了。买房的人相信在宁波有钱赚,相信房价不会下跌,所以还是政策好。

这天我一进屋看见这10来位靓女帅男,就有一种非常男女的联想。几位售楼小姐旁,坐着一位非常香港的青年。一身剪裁得当的黑西服托出了衬衫领子和袖口的洁白,一副细黑边的眼镜架在清秀的脸上,组合成4个字:天生我才。他是广告公司的业务部主任。他当然不是香港人,但他的气质、他说话的低声,就叫我觉得他好像刚从香港哪个写字楼走到这儿。

他说他同样地觉得他从事的广告业也是可以托付终身的。因为广告业充满了创意,每一天的生活都在更新,每一天都在提升,当你引领客户的时候也在引领自己,当你了解客户的时候也在了解自己。美国有句话叫:不做总统,做广告人。因为广告人面对太多的人生挑战,自我人生的设计和自我创新、自中我崛起的意识。

他那个部门10来人。每周都在招人,每月更换三四人,每季度实行末位淘汰制。业绩差的只好走人。一个新手来广告公第司,可能打100个电话,99个给人回绝。打击很多,受挫很多,压力很大。当然在广告公司的人,没有这个能力的,不会浪费—他的时间一走人。有能力的也不会浪费时间一尽量发展。他的脑子像机器一样不能停,每天临睡前,想好明天有几个客户不能忘了打电话,明天要做几件事,一一笔录。公司的目标帮七管理,也是要求员工从年度、季度、每月、每周、每天到每个小时,都有明确的指标记录。不过,正因为是自主,也感觉一种自己支配自己的自由。

他们公司每天早8点的晨会,大家一起唱周华健的《真心英雄》。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他唱的时候想到种种的痛,种种的梦,总是觉得感动。我说能不能请你给大家唱一个?

他说不好意思,要不,给大家念一遍歌词吧?

在我心中,

曾经有一个梦,

要用歌声,

让你忘了所有的痛。

他有点念不下去,他说唱惯了,只会唱,一念,还忘词了。我说那你干脆还是唱吧。他低低地唱了起来:

平凡的人们,

给我最多感动,

灿烂星空谁是真心英雄。

我笑道,我们到底骗他唱出来了。但我心里真正地觉得他给我最多感动!他叫沈哲宇。

我问他多大?他说26。我说啊?我不应该这样一无遮掩地表现出我的惊讶。你一定觉得我是30几岁吧?他说,人家还以为我的小孩都好几岁了呢!其实我比刚毕业的大学生才大两三岁。

于是我又想到他不当总统的付出。在座—位大学生说,他也很想找一个有发展的工作,可是摆在他面前的现在的路是到政府机关。沈哲宇说:你去一个单位,不一定考虑眼前的收人,而是考虑进入的这个单位,对于你长远的发展有什么帮助,那么,带给你的能力提高,可能是长远的。他喜欢中央台的一个广告语: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大学生说,他的父母都不想让他走远。沈哲宇说:做自己想做的人吧!

飞霞说:你希望过什么样的生活,你就可能过上什么样的生活。

沈哲宇说他招聘业务员的时候,没有野心的,他都不招。他常常问应聘者希望多少年薪,需求小的人,是给自己的发展设上限。需求越大,越能不断发展。人在刚毕业的3年内,应该有个大体的定位。到30岁,就太晚了。人用尽一生的力气,其实往往也只能做好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