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走出十来米远的距离后,我发疯似地又跑了回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别墅面前,我想用此行动感化屋子里那个铁石心肠男人,毕竟,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妈不能停药,更不能……
下雨了,纷纷忧忧的雨丝从我的肩头飘洒过,我无动于衷地跪在雨地里,任雨水湿了我的衣,湿了我的发,更湿了我冰凉的一颗心。
膝盖处传来阵阵麻辣的疼痛,可是,我告诫自己:“傅雪吟,不能服输,为了妈妈,你必须承受,必须……”
仰起头,黑色的幕帘象一张巨网一样撒向了我,罩住了我小小的身子,雨水打落在我的面容上,雨水沿着鼻沟滑落至我的唇边,我尝到了凉凉雨水的滋味。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跪了多久,就在我快支撑不住,渐失意志的时刻,那道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徐管家打着雨伞走了出来。
“傅小姐。”
“你母亲的手术安排在本周末上午十点,这是最后的一次机会。”
徐管家话音刚落,我感觉一股热浪喷洒出我的眼眶,从我脸颊旁滑落,是雨水,泪水,我早分不清了,我拉着徐管家的袖子,喜极而泣。
“我会拼命为宋先生生下一个孩子。”
也许这就是他要等的一句话,只见徐管家凝重的面情稍稍舒展,眼底也有了些许的柔意。
得到了宋毅的承诺,我心里的巨石终于落下,感激涕零的我发誓要把握这最后的机会。
徐管家派司机送我回家,我从那辆华贵的白色兰博里走出,白色车身在我眼前迅速打一个转后沿着来时路而返。
我心事重重地迈着步子,抬起头,我就看到了那个伫立在黑暗中的身影,他的脸逆着光,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可是,从他身后停着的那辆橙色的蓝柏基尼以及他那身昂贵手工亚麻尼西服,还有西装外套上那枚在夜光下闪闪发亮的胸针看来,徐恩泽,他不是生我气了吗?为什么又会出现在我家的楼下?
当我刚靠近他时,正欲想询问他为什么在这儿时?他伸手一把把我箍进了胸怀,把我按倒在那辆蓝柏基尼的车身上,身体抵住了我的身体,昏黄的灯光下,我清楚地看到了他的眼睛里染着一缕血红,神情狰狞无比,下巴的肌肉不停地抽搐,滔天的狂怒就快要冲破肌肤爆裂开来。
“你到底是他的情妇,二奶,还是小三,也或者是应召女郎。”
“随传随到的那一种。”
他的话如一柄刚硬的冷刀直直地刺向了我的心底,没有受过如此侮辱的我闻言怒火攻心,徐恩泽,他没有权利这样说我,即使是我人尽可夫,那也是我的自由,他没有权利这样侮辱我……
今天,我已经够疲惫的了,在城郊那幢别墅跪了将近两个小时,我现在腿却还发麻,所以,即使是心中愤怒的厉害,也不想去与他计较纠缠了。
我轻轻推开压在我身上的他,撑起身体,冷冷地斜视了他一眼后,抿紧唇一个字也不想说,然后,抬腿走向我家门口的方向。
“傅雪吟。”见我不理他,徐恩泽的又急又气,嘶吼着我的名字,几步绕上来一把拉住我的手臂,害我一个踉跄差点儿跌倒,而他及时伸出手搂住了我的腰,我甩开他的手,抬起头,没想到,我就看到了眼底悄然浮现的那一缕鄙夷,还有薄唇弯成的一抹弧度都向碎针一样撒向了我的心底深处,在疼无法承受之际,拿起利器捍卫自己的尊严,这便成了人的本性。
“我即使是千人骑万人压也是我的事情,徐恩泽,你没权利管我。”
“千人骑万人压。”徐恩泽恨恨地凝睇着我,眸光象猛地之间迸射出绝烈的火花,瞳孔一阵猛烈地收缩,几缕殷红的血丝浮上眼角,他象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正张着尖尖的牙子,仿若想要把我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原来你喜欢这种调调。”他咬牙切齿地对我说。
“你要多少?”
“什么?”我被他的问题搞得一下子闷了头,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他的嘴角浮出了一抹肆意的笑。
“陪我一夜,你要多少?”
他的话很清晰,一字一句从牙缝里迸出,这是杀人不见血的刀,他的话象是一枚钢针直穿穿我肠腑,锐利的痛拼命地下咽。
“你知道我出的起,一夜你要千万我也出得……”
起字还没有说出来,他已经足实被我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徐恩泽急红的了眼睛,一把狠狠地捏住我的手臂,那收紧的五指,象是狠不得捏碎我的腕骨。
“傅雪吟,你到底要怎么样?你宁愿给腾鹏翔做情妇,也不愿意回到我的身边,你把我们之间曾经海誓山盟当做什么?我是你孤寂时的慰藉品?还是你攀龙附凤的垫脚石?”
他冷怒地质问,而这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彻底地将我打倒。
慰藉品,垫脚石,他还真是太看得起我。
我气得浑身身体瑟瑟发抖。
“即然,我在你眼中是这么不堪的女人,你为什么还要纠缠我?”
猛地,徐恩泽凝着我的眸光滑过一缕柔意。
“你冷心绝情,而我做不到,雪吟,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要给那个高官当情妇?他只是玩玩你而已。”
语调是那么痛彻心扉,心情更是痛心疾首,满脸的心碎。
“你误会了。”见他已经平静下来,我挣脱他紧紧地箍住我的手,垂下眼帘,稀微的灯光下,我就看到了手腕上那抹血红的痕迹,顾不得这钻心入骨的疼痛,我撑着身子一步一步地向家门口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