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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完 美

昨晚,给一位朋友发自己的照片。看自己低垂的眼袋,满眼角的皱纹,深深感到,人生有时真的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到中年,再也不见了以往的青春。一种惆怅瞬间涌进心间,那种感觉很无奈。

为了给朋友增加一个好印象,我决定用新学会的平面软件处理一下自己的照片。眼袋不是大吗?我给他变小或变无。眼角的鱼尾纹用技术手段轻轻一擦,立马光滑无比。还有脸上那几颗灿若辰星的黑痣,鼠标到处,如风卷残云,顿时精神焕发。要说这高科技手段就是好,不用上美容院。电脑上一动心思,转眼间,我就变成了眉清目秀的美貌青年。

孤芳自赏,我很高兴。和自己面对面地交流,眼睛凝视着整容后的眼睛。突然,我感到自己很陌生,那张照片,从“我”中来,到“我”中去,可“我”还是现在的我吗?我迷惑了,看来人有时太追求完美,就会失去自己。

灯下读美国新总统《奥巴马前传》。开篇前,我以为这样一个年轻有为的总统,他的人生一定是很完美的,读完却大失所望。这位平民总统1961年出生于夏威夷。他的父亲巴拉克·奥巴马,是一名在夏威夷念书的留学生,来自肯尼亚。他的母亲邓纳姆,则是一名白人女教师,美国人。

奥巴马两岁时,父亲抛弃了他和她的母亲。抛弃的原因是他的父亲前往哈佛大学求学,没有钱可以带年轻的妻子和年幼的儿子一起同行。10岁那年,父亲探望过他一次。21岁时,他父亲在肯尼亚因酗酒车祸身亡。

奥巴马在《我父亲的梦想》的回忆录里对自己曾一度酗酒吸毒的经历毫不讳言。他说自己经常逃学,游荡在夏威夷和印尼的街头,尝试着用大麻和酒精麻醉自己的失落。“我在十几岁时是个瘾君子。当时,我与任何一个绝望的黑人青年一样,不知道生命的意义何在。烟酒、大麻……我希望这些东西能够驱散困扰我的那些问题,把那些过于锋利的记忆磨到模糊。我发现我了解两个世界,却不属于其中任何一个。”

奥巴马在自传中写道:“我过了一段荒唐的日子,做了很多愚蠢的事……中学时候的我是每一个老师的噩梦,没有人知道该拿我怎么办。”

美国这个社会真是很奇怪。这样一个根不正苗不红的小混混,在中国别说当总统,就是当兵也没有人要。我一个高中同学的孩子,还没有吸食大麻的前科,只是中学时无聊用烟头烫了一下手背,参军体检时,被认为是文身,属于精神颓废就惨遭淘汰。看来国情不同,用人的标准也不同。我们的社会无论做什么,都从完美上下工夫。谁一当了官或者当了英雄,简直“完美”得不得了。报刊上刊登的自传和人物介绍就像早就写好的悼词,简直就是一贯正确的代表,完美得不能再完美。

我不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在生活中也不喜欢太完美的人,因为“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有这样一则故事:有一个男人,一直在寻找一个完美的女人,以至在他70岁的时候,还没有结婚。有人问他:“你寻找了几十年,找遍了世界上很多地方,难道连一个完美的女人也没遇到吗?”那个男人很伤心地说:“有一次,我是碰到了一个完美的女人。”那个人又问:“那你为什么没有和她结婚呢?”那个男人说:“没有办法,她也正在寻找一个完美的男人。”

看来完美是生命追求的过程,因为人人都不能达到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