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然吃完早饭,安骏平手里的报纸也正好合上报纸,两人默契的什么都没说,一起离开。
徐惠玲皱着眉看向那一大一小的身影,是因为昨晚他们说要多关心安然的缘故所以今天才送安然去学校吗?不知道为什么,徐惠玲觉得这个答案十分牵强,却是现在唯一的解释。
出了安家,安然和安骏平坐在车里,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诡异的要命,偏偏两个当事人的样子都是一副一点也没察觉到,开车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瞟了一眼不言语的父女,不由打了个冷颤,世上的人见多了,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父女,老子严肃的吓人,女儿却什么都没感到一样,脸上好像还带着……笑?
安然又怎么没感觉到司机窥测的目光,因为自卑,所以她对外界的敏感度比其他人多好几倍,一个小动作都能让她全副武装,看来这个司机好奇心太重。
“咳。”安骏平皱着眉,警醒着司机不合适的行为,他还没有被人当做动物园里的猴子被参观的喜好。
司机脖子一缩,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专心开车,就算这对父女再奇怪也是别人的事,他还要养老婆孩子。
有了这个小插曲,车内的气氛稍稍有些缓和,这还是第一次和爸爸这么近,换做以前,她一定会受宠若惊兴奋半天吧,只是现在,她已经没有这样的心了,那样的小心翼翼太累,安然释怀一笑,将视线投向窗外。
相对于安然的安然自处,安骏平反而有些不自然,紧皱的眉又拢了一些,和自己的女儿竟然会让他感到不自在,说出去还不会笑掉大牙,“听你妈妈说,你昨天哭的很伤心?是怪我们对你关心的太少吗?”
明明是两父女说话,却更像是上下属的问话,安然收回视线,脸上的淡笑未变,“我做了一个梦,梦见爸爸妈妈都不要我了,还把我赶了出去,醒了之后,就看见妈妈,才知道是自己做的梦。”
安骏平听后一愣,他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是安慰说这根本不可能,这些只是一个梦,可是这些年的不闻不问说这样的话有可信度吗?这些话让他怎么开口。
瞬间,气氛没有缓和,反而加重了沉重。
安然不以为然,又将视线转向窗外,似乎窗外有什么迷人风景迷住了她的眼。
开车的司机觉得自己心脏病都要出来了,赶紧用力踩下油门,只想快点结束这个诡异的一幕。
没过多久就到了学校门口,今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快。
安然自始自终都没有表现出一点不自在的样子,打开车门,对着安坐在车里的安骏平打了个招呼,关上车门,只是这次她没有目送车子离开,而是转身向前,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此时安骏平才转过头,看向车窗外的人,他在商场打拼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却从没有一个人能让他像这样,什么话都不说,就让他感觉到不自在的,是忽略太久,心底那点愧疚感在作怪么?
愧疚感?可能么?想到这,安骏平的眉头皱的更紧,声音低沉,“开车。”
安然走在校园,不时四处张望,自从毕业后,她就再也没来过,因为这里留给她的并不是美好的回忆。
踏上熟悉的路,很快就来到她的班级,四班,看着那熟悉的班级牌,她有一种一切都是梦的感觉,她有些恍然,究竟前世发生那些的是梦,还是她现在置身梦中,一时间连她自己都分不清,不过都已经不重要了。
“安然?你怎么在门口发呆啊,快进去吧,马上就要上课了,不然让蔡老头抓到了有你好看的了。”一个短发女生不解的看着门口站着不动的人催促到。
蔡老头,是她们班对班主任的暗地里的称呼,班里没有一个人说起他不是咬牙切齿的,现在听起来还真亲切啊。
短发女生看见站在门口的人,不动反而在笑,有些不理解,她不觉得那句话里有什么好笑的啊,不过今天的安然有些不一样,还没等短发女生细想,打铃的声音就了响起来。
短发女生听到打铃声就跟听到催命声一样,冷颤了一下,赶紧推着站着不动的安然往里走,开玩笑,蔡老头的手段一般人都抗不住的,她们这种小身板还是不要不自量力去挑战的好。
安然被推搡着往前,心想着杨蓉儿一点也没变,还是这么急急躁躁的。
随着铃声的响起,班里的人陆续到齐,不少人都是踩着铃声进教室的,他们都是知道蔡老头的厉害,恨不得长出四只脚,在铃声结束之前赶到教室。
果然,在铃声结束的那一刻,老头不知道从哪个地方瞬间出现,其诡异程度被公认为校园十大秘闻之一。
蔡老头,是她们班的班主任,蔡洪,教学三十多年,今年也五十多了,任课数学,严肃程度和能力成正比,这也是班上的同学对蔡老头既爱又恨的原因。
蔡老头站着教室门口满意的看着坐的满满的学生,然后转身离开。
看着蔡老头离开的背影,全班的几乎同时的松了口气。
杨蓉儿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险,再晚一点就会死在蔡老头的手上,回想起刚才惊险一幕的时候,杨蓉儿才转头朝着自己的同桌安然看去,却看见她脸上依旧还是笑,“你到底在笑什么?”
看着身旁一脸茫然的人,安然笑了笑,“没什么,蓉儿刚才那样子真可爱。”
没有问到原因的杨蓉儿听到这个回答,脸唰的一下全红了,就像一个熟透了的桃子,“人家问你,你还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