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宝赠美人,宝剑赠英雄,书画赠高士,美酒赠豪客。
连青尘不是英雄,也不是豪客。可是他现下,却身伴美人,手握宝剑,浅酌美酒。
连青尘很喜欢酌几杯酒,不管是温润如玉的竹叶青,还是火辣烫心的烧酒。酒越是醇,他越是惬意。
月笼没有饮酒的习惯,却时常因为连青尘之喜好,陪他喝一点。
“看你,明明这么好的酒,让你喝的像在灌药!”
连青尘对于月笼只挨下嘴唇的喝酒法,不甚满意。忍不住,出口说话了。
“你看你,这整间的酒楼,是爷们儿的都在看你喝酒,你得改个喝法!”
连青尘没有因为月笼被别人瞧而生气,说这话时,也是笑咪咪的。
可是月笼听了却是在意了,月笼从来不关心别人是怎么看待她的。可是却听连青尘这样一说,居然整间酒楼的男人,都在瞧着她。
月笼不舒心,不舒心极了。
月笼一不舒心,身上的冷气儿便透了出来。霎那间,本是还有些喧闹的酒楼,立时哑然。酒楼里盯着看月笼的男人,被月笼那双眼睛冷冷一扫,心里不由的都 “咯噔”颤一下。
月笼把酒楼里的男人都回了遍冷眼,然后转头看了看桌上放着的盛满酒的酒杯,端起酒杯,一仰脖,全倒进肚子。
一股辛辣的味道,从嗓子里直接冲了出来,冲进了鼻腔,而且连自己的心也觉得烧得慌。月笼觉得难受,眼睛里不由上了一层雾水。
“哈哈……哈,谁叫你喝那么急的,不会喝,就不要这样喝!”
酒楼因为连青尘肆无忌惮的笑声,又重新恢复了刚才的吵闹。所不同的是,没有人敢再明目张胆的再瞧一眼月笼。
月笼觉得这酒很辣,这么辛辣的味道,居然是连青尘说的温性的酒。月笼喝了几口酒,肚子里虽然火辣辣的,但是脑筋却越来越清晰。
月笼,才才意识到,自己又被连青尘耍了。
“呵呵,月,你现在的表情很好!就保持这样的表情,一定会更加讨人喜!”
“你!说什么胡话,是酒喝多了吗?”
“这才几两酒,怎能醉呢!”
酒不醉人,人自醉!
连青尘收到月笼送他的“乌鸣”剑时,心里那种滋味,除了美还是美!
连青尘初识月笼以来,已有几年光景了,可是总觉得月笼那种冷,依旧无法融去。虽然月笼只对自己笑,只让自己戏耍,虽然也有那么点满足,可还是觉得缺少了什么东西。
缺少了什么呢,是月笼对自己的那份心意,总是看不明白。月笼的性子冷,从来没觉得什么,可是最近却越来越在意了。
以前就知道她是这样的一个人,可是最近却越来越不满足这样的月笼。所以连青尘,才想方设法调笑月笼,惹她恼怒,使她有着更多的属于人的表情。
其实,连青尘觉得自己比别的男人幸福,月笼不用自己去为她操心。可是连青尘偶尔也会想,这个女人终有乏的时候吧,她什么时候才会卸下那层冰霜,把自己看作一个普通女人,来依靠连青尘这个男人呢?
连青尘这个小小的私虑,没想到,在不久之后,却那么轻易的实现了。
连青尘会觉得自己幸福,是因为从自己对月笼有了不同的想法以来,月笼没有拒绝过他什么。而且也会迁就于他,这是别人所没有的。
更何况,他好像是轻而易举的就让月笼青睐于他,而却让那个苦思月笼的男人,急红了眼。
连青尘边喝酒,边不由的自嘲,其实自己可能有些贪了。
然而并不是这样,老板月笼之所以能够垂目连青尘,那是因为连青尘事事能为月笼着想。连在月笼身边伴了很久却记不得有多久的魅儿,也为之动容。
连青尘这个男人,是个真正能够让老板月笼,尝到幸福滋味的男人。
“唉呀,魅儿,这个人真的有那么好吗?”
银儿总是能听到魅儿对连青尘公子的赞许,忍不住撇了撇嘴。
“魅儿,你总是对我讲这个人,可是我却没有见到过他!”
魅儿听了银儿的抱怨,神色比那夜色还要失色。
“唉,你是见到了,只是却只见了那么一眼!”
“有吗,有吗,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呢?”
“你不是不记得,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银儿用长长的手指挠了挠头发,她真的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叫连青尘的。想来想去,就想到了那个叫秋之的。
可魅儿不也说过吗,这个秋之自称是连青尘公子,可是他不是,他是个假的。
不过,虽然是个假的,却也那样的亮眼。连假的都这么舒服,那个真的岂不更是了不得。
“啪”,正在冥思中的银儿,感觉脑袋“嗡”的一声。有一只巴掌,很重的盖在了她的头上。她转过头,用银瞳怒视着那个拍她脑袋的霞红的身影。
“江儿,你怎么这么闲啊!”
银儿一边发着小脾气,一边用手揉着脑壳。心里还在暗暗咒骂,这个死江儿,下手可真重。
“哈,我只是路过……!”
“你路过什么啊,谁不知道,你就喜欢到处晃悠!”
江儿对于银儿的气恼,并不放在心上。这个银儿虽然是个剑魂,却是出名的好脾气。发个脾气,也是那种即没雷声又不会下雨的温软性子。
“哦,江儿,我知道你是谁了!”
“呃?”
对于银儿的大转弯,江儿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并不知道魅儿在给银儿讲过去的事,她刚走过来,就听到银儿唧唧呱呱的在说话。
“我知道你是谁,你就是那个铁匠师傅的女儿,对不对?”
银儿猜对了,可是江儿的脸色却不似那样的好。
江儿本钻身于一个年轻女子的身子里,因为江儿喜欢浪迹江湖,总爱把魂藏在那些江湖女子的尸身里。代替那些女子,继续流浪江湖。
江儿,因为银儿的一番话,也变的沉默了。明明是个喜闹开朗的性子,却突然沉静了下来,这样的江儿,很是让银儿不习惯。
银儿上前拽了拽江儿的袖子,对江儿嘿嘿一乐。
“江儿!”
银儿甜腻腻的声音,让江儿甚觉古怪,以致有种不会有什么好事儿的预感。
“嘿嘿,江儿,讲讲你的过去吧!”
“过去,什么过去?”
“就是,江儿,怎么来到月笼斋的?”
江儿轻叹了一口气,淡淡的说:
“那有什么好讲的,过去的都过去了!”
“江儿,现在月笼斋的每个鬼都知道我是怎么来的,可是我却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江儿,她想知道,你就告诉她吧!”
许久未言语的魅儿,却忽然为银儿说话,江儿却再次重重的叹了口气。
“唉,好吧!”
那是很久以前的一日的清晨,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不仅改变了江儿的命运,也使江儿从此明白了自己与其他妙龄姑娘是有所不同的。
在后来漫漫的岁月中,江儿总是对那日清晨那个迎着晨光来的蓝衣女子,有种似幻似真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