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胡桃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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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大胜利 (2)

玛利的故事第一令弗里茨失望的,就是他那些马兵在大会战的那天晚上不顾军人的体面。他还非常着急地问了玛利一遍,究竟玛利有没有言过其实的地方。他听玛利回答他说没有,便走到玻璃柜子前面,对他那些马兵来了一套非常严厉的训话。为了惩罚他们作战不力,贪生怕死,他把他们的帽徽割了下来,并禁止他们在一年之内吹奏羽林马兵的进行曲。他做完了这一番整饬军纪的工作之后,才回过头来对玛利说:“关于那把宝剑,我可以替你的那个咬核桃小人办到,我新近批准了一个衰老的团长退休,他那把非常犀利的宝剑,当然是用不着了。”说罢,弗里茨从玻璃柜子的角落里把那个团长拿出来,解下他身边那把闪着银光的宝剑挂在咬核桃小人身上,咬核桃小人便显得非常英武了。

那天夜里玛利激动得睡都睡不着,到了夜半的时候,她听见客厅里面响着一片砍杀的声音,忽然间她听见了咭的一声。

“这是那个老鼠国王,这是那个老鼠国王。”玛利一边叫着,一边从床上跳了起来。现在她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过了一会之后,她听见轻轻的敲门声,跟着她又听见轻轻的说话声:“我最敬爱的舒太仓小姐,请你开门,我给你带来了捷报!”

玛利听出来了,这是朵谢梅小先生说话的声音。她连忙穿好了裙子,把房门打开来。

咬核桃小人站在门外面,右手拿着那把血淋淋的宝剑,左手拿着一个蜡烛台。他一看见玛利,便跪下一个膝盖说:“我最敬仰的小姐,你给了我大无畏的精神和力量,把那个胆敢欺负你,玩弄你的老鼠国王打死了。现在这个有着七个头的老鼠国王永远不会欺负你,玩弄你了。我从他的头上把那七顶王冠拿下来,当作胜利的礼物献给你,请你收下吧。”

咬核桃小人说到这里,便用宝剑把串在他左膀子上的那七顶王冠,一顶顶地拿来,献给玛利——他最敬爱的女友。玛利当然是非常高兴地接受了它们。咬核桃小人现在站起来继续说:“啊,我最敬爱的小姐,我把敌人打倒了之后,只要你愿意跟我走几步,我便可以让你看到一些非常好看的东西。请你跟我来,好吗?”

玛利毫不迟疑地接受了咬核桃小人的请求,并对他说:“朵谢梅小先生,我很乐意跟你出去游览,但是我不愿意走很多的路,因为我还没有睡够。我想早些回来休息。”

“那么,我们只好走那条最近的路了,”咬核桃小人回答,“路虽然不怎么平,但是你不会走得很费力的。”

他们两个现在行动了,咬核桃小人在前,玛利在后。走到过道里那个大衣橱前面,他们才把脚步停下来。玛利觉得很奇怪,这个平时都是锁起来的大衣橱,现在竟打开在那里。玛利一眼便看见她爸爸那件狐皮旅行外衣,正挂在衣橱右边那块板的旁边。

咬核桃小人在衣橱前面用力一跳,便跳到衣橱的那块木板上面来了。现在他沿着衣橱右边那块板转角的地方爬上去,爬到半中腰的地方,他一手抓住了那条垂在那件狐皮外衣后面的丝带子。这条丝带子的尽头打着一个丁香似的结子。咬核桃小人把这结子拿在手里,用力一拉,便有一把木梯从那件狐皮外衣的袖子里垂下来。咬核桃小人对玛利说:“我的小姐,你就沿着这把木梯上去吧!”

玛利沿着木梯上去,很快便进了那件狐皮外衣的袖子,由狐皮外衣的袖子很快又到了狐皮外衣的领子。玛利接触到领子外面那种异样灿烂的阳光。一眨眼的工夫,她已经站在一片大草地上面。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宝石一般的白花,几乎把那片连天的草地铺满了。咬核桃小人对玛利说:“这是那个有名的蜜饯牧场,因为牧场上面的野花,看起来好像蜜饯糖果上面的糖衣一样。你看,前面不是一座高楼门吗?我要把它当作一座用来欢迎你的牌楼。”

玛利抬头一看,距离他们不过几步路,果然是有一座十分宏伟的高大楼门,看起来好像是用大理石砌成的,白的底子,咖啡色的云雾,砌着一点点葡萄干一般的花纹。玛利走到它前面一看,原来真的是一颗颗的葡萄干,夹在用杏仁糖铺起来的墙上面,所以这座高楼门的名字,叫做杏仁葡萄干门。这座高楼门的四周,还有一个用麦芽糖做成的走马楼。这个楼铺着用五香糖做成的花界砖。六个穿红衣裳的猴子,在这些花界砖上面一边走着,一边吹奏土耳其的进行曲。那些花界砖做得非常精巧,看起来好像大理石的浮雕一样。

他们向前走了没多久,便闻到一股香气。这些香气是由前面那个树林随风飘过来的。啊,这树林实在太漂亮了,里面每一棵树上,除了挂着各式各样的缎带结子,或者绑着各式各样的花朵之外,还垂下五颜六色的带子,每一条带子都绑着闪着金光或银光的果实。每当吊在树枝上的橘子散发出来的香气,在树林里面浮动起来的时候,每一棵树的枝叶都会发出一些清脆的声响,所有那些用来装饰的金箔纸也飕飕地响起来,听起来好像飘飘的仙乐一样。树上那些烛光就按着这些飘飘的乐音,上不附天,下不附地地舞起来。

“啊,这里真是太美丽了,”玛利非常高兴地说。“我愿意在这里多待一会。”

“好的,这里就是那个有名的圣诞树林,”咬核桃小人说。

这时,有好几个牧羊的男女和好几个打猎装束的男女,从一丛矮树里走出来。他们白嫩得好像是用白糖做的。他们走路很轻,一点声音都没有,手里端着一把用黄金做成的椅子,椅子上面放着一个用甘草做的垫子,用一种十分周到的礼貌,请玛利坐在上面歇息。玛利刚坐下去,那几个打猎装束的男女,便把各人挂在身上的喇叭一齐吹起来,那几个牧羊男女便按着那吹起来的乐曲,来一套芭蕾舞。舞完之后,他们又对着那丛矮树走回去,一眨眼的功夫,他们便不见了。

玛利和咬核桃小人手拉手地沿着一条小河走了没有多少步,便闻到好几种香味。这几种香味,都是他们刚才在圣诞树林里面曾经闻到的。

“这条小河就是那条有名的橘子水河,”咬核桃小人对玛利说,“这附近还有一条差不多同样大的小河,叫做柠檬水河。这两条小河都是流进杏仁牛奶湖里面去的。”

那条柠檬水河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淡黄色的河水,映着岸上那两排红宝石一般的小树,十分好看。这里的空气非常清香。玛利沿着河边走了没有多久,觉得非常清凉爽快。

随后,他们又来到另外一条河的岸上。这条河的水色,比起柠檬水河的水色,稍微深一些。从这条河水散出来的香气,比刚才闻到的香气也浓一些。玛利看见许多穿得非常漂亮的孩子,站在水边钓鱼。他们把钓上来的鱼一条条向嘴里送。玛利走到他们面前一看,原来这一条条鱼,都是用蜜糖和面粉做的。

他们沿着岸边继续走去,一会便来到了一个乡村。村里面有礼拜堂和各式各样的房子,大部分房子有着黄金一般的屋顶和深咖啡色的墙,其中也有一些人家的墙,涂上了非常鲜艳的颜色,看起来好像在墙上粘着一些蜜饯的橘子和杏仁。

“前面是那条有名的蜜糖河,”咬核桃小人说,“靠近河边的那个乡村,叫做香甜蛋糕新村。里面一切甜的东西都是用蜜糖做的。

咬核桃小人领着玛利又向前走了没有多远,便闻见一阵阵的玫瑰花香;同时他们也觉得这里是被一层玫瑰花光笼罩着。玛利这次不用咬核桃小人向她解说了。因为她现在已经走到那条玫瑰河前面。她知道,笼罩着这一带地方的玫瑰花光,是从这条玫瑰河反映出来的。河的波浪美丽得像梦中看到的红浪,它不仅散出一阵阵醉人的甜香,还不停地发出一种十分动听的声响。玛利顺着这些红浪看过去,只见一队队雪白的小天鹅,系着金色的颈带,在闪着银光的玫瑰浪里嬉戏,唱着十分好听的歌,引得那些闪着银光的小鱼,时常跳出水面,好像是按着天鹅的歌声的节拍,翩翩起舞。

“啊,”玛利非常高兴地说,“这是教父朵谢梅说要做给我的那个玫瑰湖,还说要把我也做进去,让我和那些天鹅一起玩。”

咬核桃小人禁不住笑起来说:“要做这样一个玫瑰湖,教父朵谢梅哪有这样大的本领。舒太仓小姐,只有你自己才有这样大的本领。好啦!现在我们不讨论这个了。让我们渡过这个玫瑰湖,直到小娃娃王国的京城里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