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
上官惊鸿一袭大红色的嫁衣坐在床上,小手掀掉了头上的红盖头,好奇地问出声。
站在旁侧的丫环素儿吓得连忙欲将红盖头替她盖回去,“我的小祖宗,盖头不能自己掀啊,不吉利的!”
上官惊鸿不让,“素儿姐,你还没说什么是洞房花烛呢?鸿儿今天好开心嫁给煜哥哥了!刚才路过门口的姐姐说今晚是鸿儿的洞房花烛夜,还说新娘子好可怜。那可怜的人说的是鸿儿么?鸿儿只知道新娘子是可以一辈子跟煜哥哥在一起的,不知道什么是洞房花烛哦。”
上官惊鸿抬起脸蛋,妆容精致,相貌绝美,圆骨碌的双眼写满了疑问。
望着上官惊鸿眼里的纯真,素儿一阵心疼。
新房设在骧王府最偏远的一处院落,房中的摆设只有一个破木柜,一套残旧的桌椅,还有那不知被使用了多少年的旧床,没有一样东西是新的,也没有一样东西与喜气沾光,就连洞房最基本的红烛都没有,点亮黑夜的,只是一盏老旧的油灯。
微弱的灯火摇曳,冷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上官惊鸿连忙站起身挡在窗户前,素儿明白,懂事的小惊鸿是怕风把油灯吹灭了。
素儿眼里泛起一阵酸楚,如果小惊鸿不是傻子,凭她的美丽,一定能够获得骧王爷祁煜的亲睐。
呸呸呸!怎么能乱说,她的惊鸿小姐不傻,只不过太单纯,十七岁了,智商还像五岁的孩童,是骧王有眼无珠,不懂欣赏小姐的好。
见素儿一副要哭的表情,小惊鸿主动伸手抱住素儿,“素儿姐别哭,是鸿儿惹你生气了吗?鸿儿不问了哦。”
素儿抱住小惊鸿叹了口气,“小姐,奴婢没有生气,奴婢只是心疼您。洞房花烛是您与骧王爷的新婚夜,奴婢也解释不清楚。方才门外经过的下人没有说错,您真的是个可怜的新娘子。奴婢原以为再怎么着,您也贵为郡主,与骧王的婚事又是皇上赐婚,骧王即使已有了侍妾,也不会亏待您。想不到婚礼上连炮仗也不放,没有贺客,连拜天地的环节也省了……”
素儿泪流满面,小惊鸿似懂非懂,焦急地拍了拍素儿的背,“姐姐你哭了,姐姐不要哭……”
小惊鸿的声音里有着少女的清甜,语气却如孩童般稚嫩。
素儿哭得更凶了,眼泪滴在了上官惊鸿那套脏旧的嫁衣上,可怜的小姐,就连新嫁衣都被人换成了别人穿过的旧货。
“鸿儿会乖乖听话……素儿姐,是不是鸿儿做错什么了……鸿儿不要姐姐哭……”小惊鸿也跟着哭了起来。
素儿哭着说,“鸿儿没有错,错的是骧王,春宵一刻值千金,怕是骧王爷今夜不会来了……”
“骧王坏坏,不说他,素儿姐就不会哭了,鸿儿以后不喜欢他!”小惊鸿哭骂。想起祁煜好看得不得了的面容,她又有些犹豫,可不可以少喜欢一点呢?
素儿刚想警告小惊鸿别胡说,一道严厉的女声传来,“放肆!竟敢说骧王坏,辱骂骧王,不要命了吗!”
房门外走进来一名身穿绿衣的女子,女子明眸皓齿,面容娇美,只是神情带着狠唳,使得素儿与小惊鸿不寒而栗。
“你是?”盯着绿衣女子,素儿有点颤抖。
“我是谁?说起来,我还得叫这个白痴一声姐姐呢!”绿衣女子嘲讽地向上官惊鸿投去一眼,看清上官惊鸿绝美的面孔,眼里闪过嫉妒与意外,想不到上官惊鸿这白痴这么美。
“鸿儿不是白痴!”上官惊鸿生气地揪正,“素儿姐姐说鸿儿不过是单纯了点。”
“称个丫鬟为姐姐,你说你不是白痴是什么?”绿衣女子浅笑起来。
素儿从绿衣女子身上收回目光,小心翼翼地出声,“你是骧王爷的侍妾苏盈月?”骧王只有一名侍妾,就是左丞相之女苏盈月。
“啪!”重重的一巴掌甩在素儿脸上,苏盈月气愤,“闭嘴!你个贱婢!我怎么会只是个侍妾?我将会是骧王爷名正言顺的王妃!”
“你是坏人!”小惊鸿见素儿挨打,猛推了苏盈月一把。素儿想阻止小惊鸿鲁莽的举动,但她被巴掌甩得眼冒金星,动作慢了一步。
苏盈月趔趄了几步才站稳,神情阴狠乍现,“敢推我?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来人!”
随着苏盈月的呼喝,三名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壮硕男子走进房,向苏盈月作揖,“月夫人有何吩咐?”
“上官惊鸿以下犯上,刚才推我的举动你们都看到了?”苏盈月下令,“给我将她先奸后杀。再找个坑埋了。”
以下犯上?三名男子面面相觎,似乎上官惊鸿才是王妃,苏盈月只不过是个妾,不过这点没人敢说出来,其中一名男子道,“可是,骧王爷万一怪罪下来……”
“我在王爷跟前有多得宠,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婚礼办成这样,足以说明王爷根本就非常讨厌上官惊鸿这个白痴。”苏盈月冷训斥,“王妃的位置迟早是我的。有什么事,我担着。”
素儿吓得小脸煞白,赶忙从地上爬起身,向苏盈月求饶,“月夫人,不,月王妃,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家小姐计较,奴婢听说您是出了名的温婉善良,菩萨心肠,求您……”
小惊鸿害怕满脸横肉的三名壮男,吓得哭成了大花脸,“素儿姐,鸿儿怕……”
“想不到主子白痴,下人也是白痴。”苏盈月嗤笑,“我事先就安排了三名壮男,是知道王爷今晚不会来,‘好心’让上官惊鸿偿偿洞房花烛的滋味,你以为我会改变主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