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上官惊鸿冷笑,“同一个屋檐下十七年,三夫人连我都不认得,真当是老眼昏花了。”
“敢说我老!”三夫人气得扭曲了脸,老眼在素儿身上转了一圈,又瞧回上官惊鸿,“你……你该不会是……上官惊鸿?”
“就是我呀。”上官惊鸿笑着点头,“三夫人总算还没老成老年痴呆。”
“你真的是上官惊鸿那个白痴?”三夫人恍然,“难怪那么眼熟。”
五夫人忍不住发问,“你不是傻子么?怎么看起来不傻了?”眼神是看着上官惊鸿的。其他在场的人眼里也是同样的疑问。
“这个问题嘛,我还是乐意说的。”上官惊鸿弧度优美地撩了撩长长的秀发,“我的脑袋不小心在门槛上一撞……啊……如醍醐灌顶,就这么不傻了。你们说,是不是老天怜我被你们踩在脚底下十七年,让我好好清醒着回来跟你们算算帐呢?”
明明是波澜不兴的话,在场的人听来却寒毛直竖,感觉六月飞霜般的冷。下人们人人自危,以前他们可没少欺负上官惊鸿啊,这下惨了,搞不懂她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三夫人,三夫人狠笑一声,“就算你是上官惊鸿又如何?清醒了本夫人也有本事让你再次变白痴。快!将所有家丁护院叫来,谁给我把上官惊鸿拿下,本夫人赏他三百两!我就不信,小小一个上官惊鸿,还翻了天不成!”
嘈杂不断的脚步声朝厅里冲,数十名家丁护院拿着兵器赶来,似有将上官惊鸿碎尸万段的气势。
素儿害怕地抖了身子,上官惊鸿处变不惊,“都给我站住。”嗓音清冷,不轻不重,刚好传遍厅里的每个角落。
莫名地,上官惊鸿素冷的声音就是有一股让人无法忤逆的魄力,伴随着一股浓重的杀气,没有人敢有动作,大厅里倾刻安静了下来。
三夫人指着一票家丁护院厉喝,“你们……你们都反了!本夫人叫你们拿下上官惊鸿!为什么不动?”
没有人敢说,似乎只要一有动作,就会随时没命,下人们心里都有这样的错觉。小命要紧呐。
上官惊鸿扫了眼厅里黑压压的人群,这些酒囊饭袋,她一个也不放在眼里,只要她愿意,一刻钟之内,她可以让整个郡王府鸡犬不留。
只不过,她懒得动手,事情也没到那个地步。
“反的不是他们,是你。”上官惊鸿清冷的目光在三夫人身上鄙视了一眼,“你不过是爹纳的一个小小的贱妾,而我的母亲洛吟雪是爹的正妻,我是正妻所出的嫡女。身份上,我比你高一等。还有你们……”又指了指其他人,“不是妾侍就是下人。整个郡王府,爹不管事,你们说,是不是我的身份最高贵?”
众人愣然,貌似上官惊鸿说得有道理。只是,郡王府已由三夫人主事十七年,他们又都一直欺负上官惊鸿,没有人希望上官惊鸿成为郡王府的主宰。
“哼!你说的对又怎么样?”三夫人脸上浮起狠毒的表情,“你以为天下处处有理可讲?跟我斗,你还嫩了点!想取代我在郡王府的身份地位,下阴槽地府去吧!魏忠,给我杀了她!今日就算杀了你,我也只当是杀了一个疯……”
一名身穿黑衣的四十多岁男人手持长剑从厅外飞来,锋利的剑直指上官惊鸿的咽喉,上官惊鸿不动如山,素儿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傻了。
眼看上官惊鸿就要死于黑衣人剑下,岂知剑锋离上官惊鸿还有寸许,黑衣人的身影便猛然倒下,身躯躺在了血泊中。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三夫人的话甚至没有说完,嘴巴就张成了个“O”形。
魏忠是三夫人花高价请来的江湖高手,跟随在三夫人身边十几年了,唯三夫人命令是从,一个女人要把整个郡王府管得服服帖帖,自然需要一定的武力协助。
听说极少人是魏忠的对手,可是,魏忠招都没出完,就这么死了?是谁杀了他?
所有人的目光偷瞄向上官惊鸿,见她一脸悠然自得,根本让人想像不出,如此柔弱绝美的她,有本事杀人?
如果不是她杀的,为什么她脸上连一点惊慌变色的痕迹都没有?
暗处一隅,燕玄羽温雅的双瞳里也闪过一丝震惊。他一直跟着上官惊鸿,知道有好戏看,也怕她吃亏。方才,见她有危险,本想在千均一发之际出手救她的,只是真到危急时,想不到上官惊鸿出手比他快,仅凭一片树叶就要了魏忠的命。
对,是树叶,没有看漏眼,那片树叶似乎是上官惊鸿先前路过院子里状似无聊时随手摘来玩的。
倒抽一口气的声音在厅里响起,不管魏忠是不是上官惊鸿杀的,总之,没有人动得了她,所有下人都庆幸之前没听三夫人的话去捉拿上官惊鸿,否则,地上的尸体就是他们了。
“怎么样?”上官惊鸿扫视众人一眼,“还有谁不服气吗?”
“服……服!小的们唯六小姐命令是从!”所有下人都跪下,包括二、四、五夫人。
三夫人表情是最精彩的,惨白着脸摊坐在地,神情尽是不甘、惊愣,完全不敢置信短短几刻钟不到,整个郡王府竟然如此轻易地易了主!
杀一儆佰的效果看来还不错。三夫人的表情有点好玩。上官惊鸿眼里闪过一丝满意。
此时,一票浑身又浮又肿,满身是血的女人连爬带滚地进大厅,其中两个还口齿不清地叫着,“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