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父皇之间,有些不愉快的往事。”祁云轻描淡写,“无心阁中并无外人,只有我的几名心腹做些日常打理,是以,不会有什么消息传出。”
“我能进六皇子住的地方,也确是殊荣。”上官惊鸿嘴角微弯。
祁云轻柔地望着她,“能遇到你,是我今生之幸,让我已经干枯晦暗的心田,有了一缕阳光。”
上官惊鸿回身看他,他的面容淡泊明晰,清越的目光中,隐过一丝情素。
并不是男人看女人的那种感情,而是一种遇到知己的窝心。
喜欢跟祁云相处,祁云总让人感觉好孤寂。
在这陌生的异世,若是能得一份纯真的友情,真的是很好的事。至于什么爱情,她早已不相信。
上官惊鸿淡然一笑,贝齿微露,笑如朝霞耀眼夺目,就像云端的仙子,美得令人移不开眼球。
祁云平静的心微微跳动起来,只是好看至极的面庞上却是如常的恬淡宁静,并无异常。
她莲步又向前走,在常人来说险峻横生的奇门遁甲阵术,对她来说,轻松至极,每过一道皆是生门。
祁云在她身后静静望着她绝美的身影,突然有一种感觉。她,只可想望不可相守。
上官惊鸿蓦然回过身,笑容依旧,“怎么没有跟上来?”
祁云笑魇淡淡,并未言语。
就这么看着他,上官惊鸿心里是莫名的心安。
夏至推着祁云坐的轮椅至上官惊鸿身侧与她一道而行,惊鸿与祁云侃侃而谈,场面和谐蕴着一种似幸福的气息。
夏至心中满是感动。多久,没有看到公子如此开怀舒心了?
行至一座典雅的楼宇前,只前大门上方的匾额刻着无心阁三个字。字迹清秀宛若游龙,笔法遒劲,光是看字,就能给予人一种淡淡的安心。不用说,就知道这字出自祁云手笔。
大门的左右两侧各挂着一条长长的棕黄色原木竖木牌,牌上空空如也。
“为什么两道竖匾上不提对联?”上官惊鸿淡问。
“既是无心,又有何可提。”祁云眉目沉静。
上官惊鸿从发间拔下翠绿的玉簪,任一头乌黑的青丝倾泄而下,三千青丝如瀑,随风飞扬,美得极致,美得柔然。
她步于门侧的竖方木牌前,挥动玉簪,以尖端在木牌上快速写刻,字迹入木三分,有些狂草,不羁的傲气,又不失清秀。
祁云淡望着她柔然的倩影,只觉得光是望着她,心便前所未有的安宁,还有一种无言的满足感。
上官惊鸿在大门的左右二侧刻写完字后,回身清丽一笑,暖如朝阳,那一笑,深深震憾了祁云的心。
“怎么样?”上官惊鸿比了比写下的字迹。
只见大门左侧木牌上写着:云无心以出岫。
右侧则是:鸟倦飞而迟归。
加之大门上方匾额上的横批:无心阁。
真真是配合得举世无双,秀雅绝伦,仿若这对联横批天生就该组合在一起。祁云眼神温润,“好,已不言而喻。”
燕玄羽站在不远处一株大树下,一袭白衣,衣袂飘然,神色却是充满苦涩与醋意。鸿儿的笑,如此开心,祁云的眉宇间,在她不注意的时候,是难掩对她的情,他们就像天生一对,那么和睦。
心,有点刺痛,燕玄羽捂了下胸口,脸色微微泛白。
本来,他已去办正事,可是,脚就是不听话,往宫廷中的无心阁而来,就是想多看鸿儿一眼。现下也看到了,却又不如不看,因为一看,就隐隐的痛心。
察觉到不远处那抹白影,祁云有种地盘被人入侵的不悦,却选择忽略,不想他的出现,打搅到与鸿儿的宁静时光。
上官惊鸿自然也知道燕玄羽又冒出来,在树底下盯着她,依燕玄羽直勾勾的视人眼神,冒似他根本不想躲藏。
“走了。”上官惊鸿有些郁闷地启唇,“好心情又给一个跟屁虫打扰了。”素手执玉簪,原想将头发固定回去。
祁云定定地注视着她绾发的动作,心念一动:不知今生,可有机会亲手为她绾发?
哪知,上官惊鸿一个不小心,手里的簪子滑落,在地上断成了两截。
“呀。”上官惊鸿轻呼口气,“怎么连根簪子也跟我过不去。也罢,就这样披散着头发满好。祁云,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玩。”
挥挥手,上官惊鸿迈步朝院门的方向而去。
在上官惊鸿走的同时,燕玄羽的身影也消失了。
祁云俯身捡起断在地上的玉簪,将簪子握在手心,触感冰凉,就犹如触到了她的心,那般冷得似乎不会起任何波澜。他又觉得幸运,能抚到她戴过的玉簪。
“公子,这断玉簪交给小的扔了吧。”夏至说道。
“不。”
“您要来干嘛?”
“这是她的随身之物。”意思不言而喻,只要是她的东西,对他而言,都是很重要。
上官惊鸿离开宫内的无心阁,在偌大的皇宫里走了一段,路过御花园时,见繁花齐放,姹紫千红,各式各样的花儿争妍斗丽,景色美丽得十分眩人。
不自觉停下脚步,上官惊鸿欣赏起眼前纷绕的美景。
“你就是上官惊鸿?”一道悦耳的女声在背后响起,上官惊鸿转身,只见一名长相美丽至极,身姿窈窕,妆容精致的女子正盯着她瞧。
女子身穿一袭菊黄色绫罗绸缎宫装裙,长裙曳地,宽袖膊带,绸带披肩,发型是那种贵族式的环髻,额贴水晶吊坠花钿,五官粉雕玉琢,是一种明艳动人的绝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