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要哭了,朕叫你过来当差,不是叫你过来哭丧的!快去,给朕打洗脚水来!朕累了,要上床安寝了。”看着子默失神的趴在地上痛哭,应天成心头万分窝火。
原本的想要好好安慰她一番的,告诉她戍南将军林碧宇也不是什么恶魔,只是顶多会对姓陆的小子严厉一些罢了。话到出口,还是换成了暴躁的冷语。想他堂堂天子,九五至尊,曾几何时要沦落到温言软语安慰一个心中另有所爱的小妃子?
子默静静的收了泪,知道再求也是无用。勉强撑着案台站起来,她忽然瑟瑟的抱住两只手,然后打了一个喷嚏“啊惬……”。初夏的夜晚,原来地上也是冰凉的。
子默的体温,温暖不了金砖铺就的含元大殿,也温暖不了皇帝心头的坚冰。
将地上的案卷捡起来,擦拭干净,然后放回原处。子默转身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思想,去烧水准备给他洗脚。
银碳的火苗在炉子里烧的很是欢畅,红色的火焰灼痛了子默的眼睛,刚刚拭擦去的泪水,又一次不争气的涌了出来。
自后房的洗漱架最底层取来银盆,倒满热水,用手试了试水温,子默温顺而悲伤的端去右边的寝殿。
金砖绛帐,一派古朴而雅致的奢华,宽大的紫檀木大床上,垂挂着玄色纱帐。金黄色的丝质被褥,上面用暗黄的丝线绣有淡淡的龙纹云团,这样的装饰在寝殿中随处可见。
子默推开殿门,躬身道了一句:“陛下,洗脚水来了。”明眸上长而细密的睫毛往下一垂,便有两颗晶莹的珍珠滴落在了盆中。
“过来吧!朕在塌上。”隔着重重珠帘绣帐,烛火的光线在这一室迂回婉转中明灭不定,安神的檀香在角落的金鼎中缓缓燃起飘渺的香雾。
应天成用疲惫的声音,向子默温然示意。
寻的那个声音的来源,子默将银盆端了过去。少顷,蹲下,将双手的衣袖挽起,欲要为皇帝褪下脚上的鞋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