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寒气道:“大人,你不要这么愚忠好么?杨顺已经写信回报严嵩,到那时,大人你只有人头落地,含冤九泉……”
“什么?”沈炼奇道,“杨顺?杨顺在这里?”
于是,沈若寒把杨顺和吕四海两人在书房的密话,细述了一遍。
这一切,沈若寒又是怎么知晓的呢?
原来,沈若寒担心沈炼只身前往衙门,路上会出危险,于是就尾随其后,暗中保护。到了州府衙门鬼使神差般换了一身行套,混迹其中。自从沈炼进了府衙,再入大狱;从吕四海的问话,再与杨顺密话,他都是瞧得清清楚楚,听得真真切切。
在大堂上,吕四海自报名讳,欲要大刑伺候沈炼时,沈若寒就要出手相救。只是吕四海一见沈炼那股子浩然正气,就心生胆怯。更何况沈炼不同于他人,乃是严嵩要的重犯,吕四海怕投鼠忌器贸然不敢动手。
沈炼凝神听完,皱起剑眉,沉吟道:“严贼派杨顺来这宣府边庭重地任总督,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这样,我就更不能走了。”沈若寒急道:“大人!眼下不是逞英雄的时候,现在不走,就没有机会再走了!”沈若寒急红了眼,大声叫囔起来:“来人!来人!”沈炼见他叫唤,惊道:“你这是干吗?不想活了?”
谁知,沈若寒一连叫了几声,在外间玩骰子的五个狱卒竟然无一人理睬他。
这世间竟有这样的奇事:劫狱的大吵大囔,守狱的不闻不问。
沈若寒双眼冒火,左右手握得“咯咯”直响。他不是因为沈炼不肯走而生气,实在是对大明的这些腐官朽兵而发怒。
“啪!”一双肉掌拍在了狱卒们玩耍的桌子上,那五个狱卒目光齐刷刷地看着沈若寒。其中一个满脸虬髯的狱卒像是他们的头儿,首先发话:“你是哪个部分的?敢搅老子的局,不想活了?”其他四个狱卒纷纷附和:“老大,揍他。”“给他点颜色瞧瞧……”“竟然在哥几个地盘上耍威风,真是活腻了。”
突然,所有的声音全都止住了,静得都能听到各人的心跳声。他们眼如铜铃,嘴巴张得宛如脸盆,拳头可进可出。只见沈若寒挪开那只手,桌上赫然出现了五个深入寸许的手印。要知道,一掌震碎桌子容易,若要在桌子上刻出个手掌印,那非有深厚的内力不可。
沈若寒一手扬威,那五个狱卒立时僵如石膏,动也不动。满脸虬髯的狱卒,结巴道:“你……你是……什么人?要……要劫狱么?”沈若寒笑道:“是又怎样?”虬髯狱卒咽了一口唾沫:“你……”沈若寒勾着他的肩膀:“还不快点打开牢房,脱下衣裤。”
“这……”虬髯狱卒一听要脱衣服裤子,面露难色,突然又道,“哎呦……好……好的……”沈若寒手上微一用力,这汉子就吃不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