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就这样,我去了海外生活
979400000022

第22章 多年以后…… (2)

任我评说:专业稀缺才是王道:突然想起鲁迅《出关》里的话说:“他压根儿就没有过恋爱。”就胡乱引用了。我是想说,他(文章作者)根本就没有经历过打工生涯,就找到专业工作了。属于没有恋爱就结婚那种。与鲁迅先生说的那位既没有恋爱过也没有结婚过的倒霉蛋,有天壤之别。

他列举的四条总结,都在理,但是,最后一条声称运气最关键就不在理了。最主要还是与加拿大需要的专业对上了,就算他说他在移民之前在国内的专业技术很“臭”,可总比没有强。只要需要,“臭”一点又何妨?技术再高,就算是研究原子弹的,可加拿大不弄这个,你就可能找不到工作,过得很差。

其实,我也知道,作者之所以那样说,是谦虚。

总之,不管是一开始的专业就很对口,还是当“转业干部”,最终都得有一个有效的一技之长才能混得好。否则,打一辈子餐馆的工,到头来活得仍然会很辛苦,这与国内是类似的。

要说学历、学位我一定不比他差,还要高一些,要“转业”就有些不甘心,有一点一棵树上吊死的感觉。醒悟得晚了一些,所以过得比他差。我是与加拿大恋爱好多年,都没有结婚的那一种。现在才去学习别的专业。

移民国外,除了打工或工作外,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也是重要的。第二章我们提到过不友好的德国房东,这里我们再编一篇德国好邻居的故事。当然,不等于在国外待了三年五年之后,不友好的外国人就都好了起来。不过,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往往是因为陌生、不了解而形成的,随着对周边环境和人的熟悉,想必人与人的关系总体上也会有好的转变。

人与人的关系——睦邻:刚到德国的时候是冬天。一个很冷的日子,我插着耳机坐在温暖的地砖上等送货上门的家具,新租的屋里空荡荡的,只有一部电话机躺在旁边。透过客厅的落地大窗可以看到外面荒芜的小花园,一条小街上停了好多部车子,但除了偶尔过路的行人,却看不到我的邻居。门口六个信箱贴了四户人家的名字,我对面的房子空着,房东曾告诉我那套房子扯进什么官司里了,所以没人住,那么现在加上我,这栋尖顶小楼该算是住户到齐了的。

家具公司挨家送货,抵达时间不一定,我只好干等着。坐着无聊了,到花园里逛一逛,用捡来的树枝松松土,无奈泥巴冻住了,土非但岿然不动,我的树枝倒断了。于是又拎了一瓶玻璃清洁剂,按小时候学校里学到的办法,用旧报纸擦玻璃。过了好半天家具还没到,再找不出事做,就去念一念邻居的名字,都是拗口的发音,一时记不住,发现一个叫“星期五”的让我笑了一回,想起《鲁宾逊漂流记》里那个土人也叫“星期五”,那我漂流到了异乡,不就成了中国的鲁宾逊啦!

几个小时都不见有邻居的影子,想来德国邻居该是各扫门前雪,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倒也轻松自在。免得像在国内,有的住宅区楼贴楼窗对窗挤着,邻居生活起居的细节,由不得你想还是不想,统统进入眼底耳内。望着楼前一片树林,楼后比邻的住宅隔得稍远,邻近的另一栋小楼也是并排的,那么在我的租住范围之内,或是邋里邋遢,或是美艳动人,大概都不与旁人的视线相干。

日复一日,渐渐在德国住久了,邻居在出进之间也慢慢认全了。德国人模样大多看起来比较刻板,但你只要开口讲话,就会发现他们都是些和蔼的人,熟了也喜欢聊几句天。不过他们的情绪仿佛都和季节有着紧密关系,夏天的问候主动响亮,笑脸灿烂,冬季则反之。

“星期五”先生是我们楼道的管理员,他金发的太太喜欢骑一部红色的摩托车,颇为彪悍。“星期五”先生负责做出值日表,安排各家每月一次轮流打扫公用地下室、洗衣间及晾衣室的卫生,在下雪的时候安排各家轮流铲扫楼前的雪。德国法律规定,雪天行人若在某住宅前滑倒受伤,其相关费用是要由住户负责的,这倒是以前不知道的新鲜事情。报纸上看过报道:德国人口趋于老年化。进出之间也观察到不少年迈的行人,所以轮到我扫雪我就十分紧张,闹钟一响就早早跳出去扫雪,扫完特意多加几把盐来撒在路上,实在不愿某个白毛蓝眼的老太太或是老头儿,大冬天滑倒了遭罪。

和隔壁楼里的施密特太太相熟起来是因为倒垃圾。一天我心情很好,吃过晚饭,将垃圾提到两栋小楼公用的大垃圾箱去倒,一拐弯就看到施密特太太正撅起她十分庞大的臀部,由车子后厢费力地拖出一大盒花来,我连忙走上去问她要不要帮忙,她头也不回地说怎么你以为我很老了吗?我一脸不悦正准备走开,没想到她却笑嘻嘻地转过她的胖脸说,哈!开个玩笑!我注意到那时已经是夏天,这个季节和一个幽默的德国人倒是十分匹配。我也笑着不由分说去帮她搬花。

施密特太太的家又美又清洁,每一件小饰物都透着她对这个家全心的爱恋。她告诉我她每天早晨五点钟就起床打扫卫生,而且乐在其中。我听了咂舌,她女儿外嫁自己独居,早上一睁眼儿就拎着抹布搜寻灰尘的踪迹,我实在是想不出已经一尘不染的家还有什么理由非要天天打扫?德国几乎家家窗明几净,这样的结果必是需要付出劳动的。不过凭个人喜欢,比如我会因为可以舒服地蜷在沙发里看书听音乐为乐,有时候拖下了必做的家务,也会在入寝前看一看电脑上的一颗田螺,企盼夜间那里面真会如童话般出来一个田螺妹妹,帮我做饭和打扫,当然这样的好事并没有发生。施密特太太能为一刻不停地打扫她的家而愉快,真让我肃然起敬。

施密特太太居然还有一本中国菜谱,说是一心想吃中国菜来减肥呢!我告辞出来,手里多了两盆花,一张条子,施密特太太在条子上给我写了适种的几种花的名字,还嘱咐我去买个刮窗户的东西,说你怎么能用报纸擦窗户呢?

我回到家细想才吃了一惊,原来我的举手投足,还是被邻居看在眼里了,好在这个“盖世太保”不是电影里穿黑风衣的凶恶人物,而是个胖胖老老的德国阿福!而且擦玻璃用工具更加省事。我的小花园和别家比起来,简直像个野草园,抽空细心打理一下,就算不管别人,也可以自己养眼啊!于是我打定主意,回头送一把中国折扇和一双精致竹筷给施密特太太致谢。

原来非常讨厌瓦格纳先生,这个脸色阴沉的老头子,有一天大声地训一群玩耍的小孩子,当时孩子们正嘻嘻哈哈围着楼前一棵树掏鸟窝,听见高昂的吼声,我由窗户看见了瓦格纳先生气呼呼的老脸,不由得心生厌恶,怨他将好不容易才有的热闹人声打断了。但后来我的看法又改变了,一次看见瓦格纳先生的车子很不合适地斜在街道当中,还熄了火,人静坐着,让人觉着十分蹊跷,细看才注意到车前有个小松鼠,正抱着松果津津有味地在啃,瓦格纳先生硬是耐心地等松鼠自己丢了松果跑掉,才又打火动了车子。看见了这样的情景引得我心里一阵温暖浮动,不由自主地在下一次碰到的时候开始向他笑着问安,而他有时候也会将替我代收的邮件送来。

埃玛是个红头发的快乐妈妈,独自拖着三个孩子,脸上却没有愁苦的表情。她常常每人发一个面包,将她的孩子们像羊一样放出去玩,自己则打扮光鲜地去约会,有时候天黑了才大声呼唤孩子们回家。闲聊几句,她也有她的人生哲理,说孩子们无论是吃煮出来的饭还是啃干面包都会长大成人,各自成家,她这个做妈妈的不如抓紧时间寻找梦中情人。好像挑得眼花了,有时候她会把男朋友们的名字搞混,说着说着她就嘎嘎地笑。她的三个孩子还真是完全没有饥民的样子。看着无忧无虑的埃玛,我总是有心和她密谈一次,向她讨教究竟是得了什么功法,修炼成了这么好的心态?

现在是金秋的傍晚,夕阳西下,鸟儿归巢,一丝余下的阳光使得天空不会像冬日那么早地暗下来。邻居们都各自回家了,细听还是会捕捉到各家的动静。施密特太太特地来告诉我她减肥成功的喜讯,她说主要是归功于那双筷子,用筷子吃饭不容易将食物送进嘴里,在盘子里搏斗一番往往食欲就没了,吃少了人自然就瘦了不是吗?我听了大笑!没听说筷子添了这种功用,用它吃饭倒了胃口,反倒因祸得福达到了减肥目的。

看看天色还亮,我就顺手扫一扫花园边金黄的落叶,明天一定要记着将这小花园夏日姹紫嫣红的照片寄给妈妈。埃玛又在扯起嗓门呼唤她的孩子们,另几个晚归的邻居也向我招手问候,看着旁边空着的屋子,我在想,什么时候又会搬来另一个芳邻呢?

任我评说:一派祥和的景象:芬兰留学几年后移民了,我没有在德国待过,所以不好评价德国人,但我觉得这就是一个最真实最一般的故事。在中国大城市大多数都是高层建筑,门一关,相互间来往很少,不过,门是关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却较复杂。欧洲人的生活更田园化,邻居的关系相对简单,更和谐,其实更现代。

我写评论是想谈谈外国人对中国移民的态度。对方怎么对待你,不仅与对方的德行有关,也与自己的素质有关,更与自己来自的国家有关。国家形象好、国力强,给人印象也比较好。

回国时,偶尔有朋友问,芬兰人对中国人的态度怎么样?意思是我们被对方歧视没有,当然有,但歧视感受不深,而且大多数情况下不是针对人种,而是对陌生人的一种相对淡漠吧。

大多数芬兰人还是乐于帮助人的。我在赫尔辛基读书的时候,到奥鲁省游玩,就发生了一件让我很难忘记的事。因为只顾玩了,到了晚上才去找旅社,可不巧的是,旅馆的房间都租出去了,旅馆一位年轻女侍者让我去她家住。

她是独身吗?欧洲人对男女之事很“随便”?只要相互间感觉好一些,就……我还胡乱猜想了一番,有点小人习性了。

事实上她走不开,是打电话先与她父亲说好,再把我送上出租车的。

到了她家,我把房钱给她父亲,对方不收。第二天,我只能把钱放在了床边,并写了感谢的纸条。她还让人开车来接待我,想起来很可笑。

收留我们到家里过夜,第二天把我们送上车和司机说了我们的目的地,自己急匆匆又上班去了。

都说芬兰的烟鬼多,酒鬼也多,女性吸烟的也很多。吸烟有害健康,吸烟者都会主动避开人,可喝酒多的,就不知道避让了,你得离他们远一些。虽然我也没有看见哪位芬兰酒鬼主动攻击别人的,通常也就像他们爱养的狗一样温顺。我就看见过一个酒鬼牵着狗散步,狗到哪里他们到哪里,狗走到路中间去,他也去,最后是被警察带回去的。

听说芬兰男人有点像德国人,是有些古板的,但其实关系到位了,他们也很灵活。不过,双方谈话有不同意见时,他们仿佛也一点不缺乏捍卫真理(他们认为的真理)的勇气,一定决心与你争得面红耳赤。你不与他争,相反,还显得没有观点了。

总之入乡随俗,以礼相待,尊重对方,别人通常也会照这个样子与你相处。

回过来我们还是再说说移民工作挣钱的事,这事是重中之重。一开始有一个好的专业固然是福,没有这个福呢?那么就要再学习热门专业,之前,一个好的心态更让人终身受用。

心态——家在北美:十年前,一位40多年未曾与我妈妈、奶奶通信的远亲,盛情邀请我到他那边——枫叶国留学,并汇来了机票钱。

我恍如梦中,太奇特了。转念一想,喜从天降,家族中留学生的零纪录将被我所刷新。光宗耀祖,衣锦还乡,岂不更美……

但是,我对终止全国重点医科大学的学府生涯总有所惋惜,怎么办?妈妈决定带我去上海最大的佛教寺庙——龙华古刹问卜求签。岂知,长老劈面就念道:“阿弥陀佛,飞洋过海,前程宏伟,鹤立鸡群,名正领军。”又太奇特了。我又未曾通报姓甚名谁,又未曾通报生辰八字,正因为说得我心里喜欢,我才更信“诚则灵”,连夜长途电话告知:“遵命。不日启程。”

雄赳赳、气昂昂地从地球的东头飞到西头,下机后驱车直奔新家。沿途疑团频生:“这是上海郊区?”“房间都是暗室,白天也亮灯,简直像猫耳洞?”……不由得怒火中烧,“怎会来到这种鬼地方!”天哟,如梦初醒。

接着更揪心的是:律师催收移民手续费、房东追加房租、亲友逼债和撒手……窘迫到一天两餐的饭也无力“开伙”。要想找份工谋生,但翻阅当时的报纸,尽是加拿大经济萧条、失业率攀升、新移民必须先坐好“移民监”等话题,正是怒目而视、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