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第十六章黯然憔悴 2
众人听说雪无痕、文嘉将军正在平原城地带集结，均大喜过望，二人都是目前圣日帝国军队的主力，如真能象虹傲说得那样，事情还不至于坏到极点，但同时也想到二人为什么在平原城集结而不是在京城呢。但不管怎么说，海天与云武对这个消息还是相当满意，海天立即高兴地说：“殿下，不如我们连夜撤军，如天亮后河北联军一旦发现，以骑兵缠绕，也许我们就不能脱身了。”“对，殿下！”众人随声附和，都劝虹傲立即撤军，虹傲这时候也恨不得立即离开，一听众人请求，正合心意，立即传令道：“通知各部悄悄撤退，帐篷等就不要动了，人立即走！”虹傲率领约四十万人悄悄撤退，把一座大营留给了帕尔沙特，一夜之间急行军六十里，略微休息，又立即赶路，整个大军已经不成样子，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安。天亮后，帕尔沙特集结步骑兵两部，约合北蛮、北海、映月部，分三个方向对虹傲大营实施包围，三十万骑兵和战车首先发起冲击，冲进大营内，但营内已经没有什么人，只有少数的伤兵留守，略作抵抗，很快就被消灭，帕尔沙特来到大营内，一时间苦笑不已，吩咐以骑兵为先导，步兵随后跟进，立即向圣日京城不落城进发。河北联军骑兵以西星帕尔沙特部为主力，约十五万人，映月为次，约十万人马，北海骑兵约有五万人，北蛮骑兵最少，只有一万人左右，但他们却不是以战马为座骑，座骑是产自北极地的雪狼，速度快，作战凶狠，号称北蛮狼骑兵，其战斗力却是大陆最强大的，就连帕尔沙特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小视。帕尔沙特心中焦急，对圣日京城不落城其实他还没有放在眼里，让他心中深感到不安的是不落城南的平原城，以目前他得到的消息岭西郡雪无痕已经到达平原城，相信南方兵团在禹尔吉身死的情况下很快就会落入雪无痕手中，加上从东而来的东方兵团文嘉部，平原城方向军队的集结将达到八十万，一旦让雪无痕完成战略目标，实力坐大，羽翼丰满，当有与自己一展长短的实力，这才是他最担心的事情。雪无痕的才华帕尔沙特一直深有感触，当初三大帝国军事学院比武排名，让帕尔沙特尽失去颜面，以西星的高手实力当不会输得那么惨，但事后帕尔沙特与众人分析原因，深感雪无痕运用策略的可怕，其后，雪无痕一战路定城，二战郡北，奠定岭西郡如今的局面，如果一旦让他尽接东、南两个兵团的实力，那么中原争霸将增添无数的变化，帕尔沙特绝对不希望看到这种事情的发生。但帕尔沙特想快也快不起来，他深知道北蛮人的思想意识，以圣日京城不落城为最终目标，占领中原北部地区，休养生息，安享太平，无意争霸中原大陆。北蛮人少，举国仅仅百余万人，争霸大陆实无意义，也无这个实力，所以北蛮主蛮龙早在出发前已经作出暗示，映月经过岭西郡雪无痕三次打击，实力大挫，信心不足，腾格尔元帅以自己的力量为依托，时刻想要攻击岭西郡，打通雪月洲的道路，收复失地，暂无争霸中原的梦想，北海势弱，就是听自己的话也没有多大用处，所以帕尔沙特想要尽早占领整个平原城，仍然还得靠他自己的力量。但以帕尔沙特自己手中现有的力量如今却略微有些不足，八十万人马经过圣静河一战伤亡近二十万人，所余六十万人却不能全部投入攻击平原城，圣日的京城不落城就在眼前，胜利果实唾手可得，况且各国虎视眈眈，一旦不落城落入外人手中，西星国内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自己，就是他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这是名垂青史的事情，帕尔沙特岂能拱手相让，但如果以一半的力量攻击平原城则实力又略显得不足，现在，帕尔沙特到是希望东海联盟与南彝两国加快攻击的速度，形成对平原城雪无痕东、南、北三线的夹击，那样雪无痕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只有认命，败局已定。帕尔沙特不断地催促部队加快行军的速度，以争取时间，现在，时间对于帕尔沙特及雪无痕来说都是至关重要，谁赢得了时间，谁就将赢得最后的胜利，但尽管帕尔沙特不断地催促，大军行动却不似单骑速行，要保持队形以防不测，还要照顾后勤补给，没有补给士兵怎么作战，同时最重要的休息，人可以坐在马上休息，但战马却不行，总得让马匹休息，保持战斗力，所以在日落前他们也没有追赶上虹傲的队伍。其实，虹傲后撤的部队距离帕尔沙特部已经不远，由于虹傲提前半夜撤军，帕尔沙特又攻击大营浪费了许多时间，没有追赶上虹傲也是正常的事情，但帕尔沙特却怨声不断，把本部的骑兵将领骂了个狗血喷头，好在都是自己的心腹，也没有人敢在他发脾气的时候再找倒霉。以帕尔沙特的意思是骑兵略微休息后立即起程追击，但大军副帅星智说什么也不同意，严格要求令骑兵部队休息一夜后再追击前进，理由是骑兵已经劳累了一天了，况且黑夜追击容易中埋伏，对骑兵作战十分不利，帕尔沙特也知道自己无理，再加上副帅是自己的叔叔，说话合情合理，所以只好下令休息，但他内心里的焦急似火烧。虹傲知道帕尔沙特扎营后长出了口气，以目前部队的战斗意志，与骑兵作战十分不利，失败是可想而知的事情，他赶紧又行了一段，命令士兵扎营休息，整顿队形，说实话扎营也没有什么帐篷了，所有的东西都留在了河南大营内，整个队伍只好在小村内安歇，士兵们在逃跑的路上还不觉得怎么样，一旦倒下就很快入睡，疲劳、惶恐让士兵们士气丧失，战斗力大大下降，体力也大不如前，情形凄惨得让人泪下，海天、云武等将领有战马代步，较好一些，晚间主动担任巡逻，看见士兵的情景，心中凄凉，对虹傲又怨恨，又失望。至半夜，虹傲命令部队立即起程，这回大军稍微象些样子，士兵找到了自己的建制，重新组合在一起，相互照应前进，所有的人都知道天亮后敌人的骑兵部队就会很快赶上来，如果再不组织起来，很快就会被敌人杀尽，所以到是十分自觉，又向前赶路。天刚刚蒙蒙亮，帕尔沙特就跳起来，他迅速穿戴整齐，命令号兵吹响了号角，士兵们三三二二地起来，嘴里埋怨着穿衣吃饭，等待集合。西星部起来了，但北蛮与北海、映月人都不愿意这么早就起来动身，昨天赶了一天的路，士兵们人困马乏，酣睡正香，西星人吹号角管他们什么事情，所以磨磨乘乘，耽误了不少时间，大军好不容易集合完毕，动身上路。天已经大亮，东方的天空中略微有些红晕，骄阳欲出，骑兵踏着晨曦的脚步，快速向前挺进，至中午时分，虹傲远逃的队伍已经摇摇在望，帕尔沙特命令士兵暂做休息，准备发起冲击。虹傲已经得知敌人将至的消息，再逃已经无意义，在空旷的荒野里步兵是无论如何也跑不过骑兵，只有等待被宰杀的份，所以稍微有些常识的人也不会再选择逃跑，大军在各军团长官的督促下迅速整顿，列开阵型，在枪兵、弓箭兵、重装步兵的保护下，缓缓后撤。四十万大军后撤阵型如滚动的大石，撵过一切东西，速度虽然慢些，但安全系数大增加，已经走过四百里的路程，前方百余里就是京城，摇摇在望，军官用生死来激励士兵的士气，提高他们的勇气，这时候无论是士兵还是军官都充满了生存的希望，尽管这种愿望渺茫，但至少是有希望，士兵们的士气被鼓舞起来，他们勇气倍增，疲劳与恐惧渐渐消失，后撤的步伐逐渐坚定，杀气大盛。当帕尔沙特再次集结起队伍准备发起攻击的时候，向远处滚滚而去的敌人阵型一望，就是一愣，前后仅仅只有一个时晨时间，整个圣日军队士兵士气大变，凛然的杀气不可小视，祢漫在空中，士兵坚定的步伐、决死的神情凛然不惧，每一个人的眼里充满着杀气。帕尔沙特轻轻地叹了口气，他知道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敌人是多么的可怕，他轻摇了下头，还是下达了攻击的命令，如果让这四十万人进入京城不落城，那么不路城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攻下，如果不能就地击溃，将后患无穷。“传令各部，发起攻击！”强大的骑兵分左、中、右三路围上，在东侧为北蛮与北海骑兵六万人马，在中路西星五万人的照应下发起攻击，中路帕尔沙特亲自督战，十万骑兵如洪水猛兽般急冲而上，右翼为映月部十万人马，骑兵手中高举着雪亮的马刀迅速向滚动的大阵靠上去，强大无比的冲击力气势如虹，声威震天，双方距离有一百五十米远时，虹傲命令部队准备，长枪兵举起手中的长枪，后几排弓箭手开始放箭，箭下如雨，遮天蔽日，骑兵冒死突进，许多人倒在马下，被后面的骑兵马踏如泥，但冲击起来的骑兵是最可怕，百十米的距离转眼就至，人和战马撞在长枪上，鲜血狂喷而出，枪兵被骑兵巨大的冲击力击倒在地，但后面的士兵迅速补上，双方在京城以北的旷野里展开了步骑较量。海天、云武、森德等年轻的将领这时候已经冲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在生死大战的关键时刻，他们都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在他们的率领下，士兵在死亡的威胁下爆发出惊人的潜力，圣日军团士兵顶住了敌人一次又一次冲击，他们双眼红如血，眼中除了杀意外再无其他东西，誓死不退。海天手中的大刀如飞，近前的敌人连人带马被斩倒在地，亲卫死死地跟随他的左右，斩杀想靠近他们的任何敌人，云武大枪如闪电，吞吐间敌人的生命消失在枪前，森德手中快剑如死神的手，摄取着一个又一个敌人的灵魂，杀得混天黑地，日月无辉，空气中祢漫着血醒气，双方士兵已经无什么想法。帕尔沙特立马在不远处的高冈上，眼望着坡下血红的战场，冷傲的心第一次为之颤动，如照这样下去，圣日四十万军队固然会被歼灭，但双方也是个两败俱伤的结局，但自己手中的骑兵力量将受极大的损失，元气大伤，他没有想到看似柔弱的敌人会爆发出惊天动地泣鬼神的战斗力，他忘记了置之死地的弱旅敌人也是会杀人，而且比强大的骑兵毫不逊色。但无论如何，骑兵的战斗力仍然比步兵强大，经过反复冲击，圣日兵团的大阵出现了裂痕，骑兵用生命一点一滴地扩大着这几处缺口，很快就成为圣日兵团的至命处，经过星天部的加强，一处缺口被斩断，骑兵迅速包围斩杀。天渐渐地黑了下来，在圣日军团中将官们用黑夜就是步兵天下的话鼓舞着士兵的士气，士兵们勇气再一次被提高了上来，在灰黑的夜幕下，他们用更加凶狠的攻击回击着敌人，他们的思想已经麻木，机械地与敌人战斗，一个人死了，几个人就会冲上去，把敌人斩倒在地，然后再寻找新的敌人。帕尔沙特很艰难地抬眼望了下星空，不情愿地传令收兵，黑夜是最好的杀人场，高明的杀手更懂得怎样杀击敌人，保护自己，黑夜中骑兵对步兵不会有什么优势，没有步兵配合支援的骑兵在黑夜不适合在星光下作战，况且士兵已经劳累了一天了，敌人在黑夜中已经溃退，实在无必要在黑夜中用强大的骑兵追击敌人，尽管帕尔沙特需要时间，但他更加珍惜士兵的生命。二十公里的路上尸横遍野，血水染红泥土，浓重的血醒气让人难受，四国联军士兵倒在简陋的帐篷里，回想着白天的战斗，心惊胆颤，这时候才有一丝惧意，而星月下虹傲殿下凄惨地集合起约十万残兵败将，急急如丧家之犬，逃向百里外的京城。